你該回去了(1 / 2)

越歌顯然沒想到他會提出這個要求,有些愕然地看著江畫,許久之後,嘴唇嚅動:“那去書店吧,附近有一間。”

這算是變相的拒絕了,可惜江畫雙商感人,根本沒聽懂。

“我好累,走不動了。”

“...”

越歌表情有些為難。

江畫見過他這副表情,每當越歌露出這副表情,班上那些人總會一臉慌張懊惱,嘴裡連連道歉,也不知道在慌張什麼。

江畫偏了偏頭:“你不願意?”

身側的手指倏地收緊,又很快放鬆。

越歌深深看了江畫一眼,搖頭說:“沒有,隻是我家比較小。”

江畫擺手:“沒關係,我隻待一會兒。”

被無視的李磊找機會溜了,司機老陳正街上待命,江畫縱然心裡百般不情願,為了任務,還是跟著越歌走進了筒子樓。

不到七點,天色還沒完全暗下。

剛邁進樓道,視野變被暗沉籠罩,狹窄逼仄的樓道內堆滯著很多雜物,讓本就有限的活動空間更加擁擠。

鼻腔內猝不及防灌進一股潮濕發黴的腥味,江畫捂住鼻子,努力適應著光線,緊張兮兮地掃視四周。

太黑了,隻能勉強看清階梯的輪廓。

他從來沒有來過這種地方,生怕會像恐怖片裡一樣,下一秒就鑽出一隻長發女鬼。

“越歌...”江畫吞了吞口水,下意識貼近唯一熟悉的白蓮花:“這裡真的能住人嗎?”

“嗯。”

樓道裡,越歌的聲音顯得有些空靈:“小心一點。”

貼近白蓮花,糟糕的味道被淡淡的清香驅散了不少,江畫像是隻受驚的小鹿,全然沒了方才的氣勢,心裡悔得腸子都青了。

爬了幾層台階,在轉彎處,他無意識抓緊越歌的製服,不知不覺變了稱呼:“班長,還、還要多久?”

越歌身形一頓,江畫沒刹住車,鼻子撞上了後背,來不及喊疼,驀地縮在了他身後。

“前麵怎麼了?是不是有、有...”

越歌根本不知道他在胡思亂想些什麼,黑暗裡,他微微皺了下眉:“抱歉,很快到了。”

他試圖抽出衣服,但抽了兩下都沒抽出來,無奈提醒:“江畫。”

江畫反而催促:“你快點走啊!”

越歌默了默,終究邁開了腳步。

越歌家住在頂層的平台上,正對天空和陽光,通向天台的小門推開的瞬間,江畫的心臟也落回了胸口。

那是一棟二十平左右的小屋,常年直麵風吹日曬,乍一眼看過去,就像麵臨拆遷的危房。

房子外麵擺放著各種雜物,一看就是屋內放不下的東西,雖然東西陳舊,但擺放的很整齊,幾根竹竿高高架起,長繩上掛著兩間白襯衣。

江畫哪見過這樣的地方,傻眼半晌,脫口而出:“這是人住的地方?”

越歌沒說話,徑直走進了小屋。

心有餘悸地朝後看了眼,江畫趕緊跟了過去,腳步最終停在門口,遲遲不敢邁進去。

腦子裡全是他剛走進屋子,房頂就塌下來的恐怖畫麵。

白蓮花怎麼會長在這種地方,不是應該生在清澈繁茂的池塘麼。

他不由得看向越歌。

屋內的燈泡光線黯淡,越歌褪去了製服外套和領帶,正在屋內翻找著什麼。

側臉白皙,輪廓精致,乾乾淨淨的氣質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像是隻誤入垃圾場的白色貓咪,還是帶著溫潤書卷氣的貓。

感受到注視,越歌淺淡的眸子轉來,對江畫說:“稍等我一下。”

江畫點頭,後知後覺開始懊惱。

他剛才沒有過腦,無意識說了很過分的話,也不知道越歌聽了會不會生氣。

係統不以為意:“沒事,白蓮花怎麼會生氣。”

話是這麼說,江畫抿了抿嘴,依舊忐忑不安。

趁著這個間隙,他走到天台邊緣,開始細細打量周圍的環境。

這片區域沒有高樓大廈,大多都是上了年代的房子,忙碌的人影在對樓的樓層間穿梭,麵對他這張生麵孔,偶爾還會有人停下和他揮手。

江畫有點不知所措,也僵硬朝那位胖大叔招手。

“江畫。”越歌拿著幾本書出來了:“你想在哪裡講,屋裡比較悶,外麵現在還好,等下天黑了,可能會有蟲。”

江畫心不在焉地說:“我怕蟲。”

越歌稍作停頓,說:“那我們就講到天黑吧,四十分鐘左右。”

江畫點頭,走回時路過曬衣架,晚風吹過,衣衫飄起,又嗅到了淡淡的清香。

屋子前有一張小方桌,兩人在桌前坐下,越歌先拿出成績單查看江畫的成績。

江畫靠著桌子,偷偷瞄他,表□□言又止。

半分鐘後,他一咬牙,到底磕磕巴巴擠出一句:“越歌。”

越歌抬眼,疑惑問:“怎麼了?”

臉憋得通紅,連帶著耳朵也遭了殃,江畫兩臂端在桌上,半張臉都埋進了手臂裡,眸光虛虛閃著。

這個反應讓越歌心下一跳,神情跟著冷淡下來。

“對不起,剛才我不該那麼說...”江畫聲音細細悶悶的,越說越小:“我也不是嫌棄,我就是、就是沒見過這種。”

“你說什麼了?”

江畫徹底藏起了臉:“我說這裡不是人住的,但你住這兒。”

越歌怔怔看了他半晌,眉眼舒緩,啞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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