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過幾個體育生,除了比一般學生身材壯碩一點,也沒有特彆明顯的不良癖好。
“我想找人采訪一下,但他們那群人總是紮堆,不太方便。”
上次被籃球隊長砸暈的事兒在先,江畫閉著眼睛也能想到自己在這群人間的名聲什麼樣,貿然往不良堆裡湊,那真是蠢到家了。
他難得動一回腦:“現在都在往食堂走,我去體育館找找,沒準能等到落單的人,最好是新生。”
恒安的體育館在東區占據著一小棟樓,由籃球場,遊泳館,羽毛球館等多個場地構成,酷暑和寒冬時,學生的體育課都會移居到室內上。
分辨普通學生的體育生的方法很簡單,體育生有專門的換衣間和休息室,去那裡找就好了。
江畫到達換衣間時,走廊裡空蕩蕩的,體育館內的學生已經走的差不多了。
他謹慎地在拐角等了一會兒,上前將換衣間的門推開一道縫隙張望。
入目的是一方約莫二十平米的空間,一排排衣櫃整齊排列著,兩扇櫃子之間放著可控休息的長椅。
屋內空無一人。
江畫有點失望,就在他以為這趟白來了時,房間儘頭突然拐出一個□□上身,隻穿著短褲和拖鞋的少年。
換衣間和淋浴間是連著的套間,少年邊走邊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一看就是剛洗過澡。
江畫眯了眯眼:“他很白,應該是新生。”
係統驚了:“你咋突然智商上線。”
少年身形修長,目測起碼有一米八五,看著在眼前晃悠的結實腹肌,江畫空出隻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算了,沒有不也活著。
等了兩分鐘,少年打開櫃子換上寬鬆的訓練服,看起來像是打算走了。
沒有第二個人從淋浴間出來,落單的學弟,完美!
江畫推門進了休息室。
他出現的太突然,少年正仰頭喝著水,餘光瞧見突然衝進個人,當下嗆得一噴,成了人形花灑。
“噫,你好惡心。”江畫嫌棄地皺了皺眉。
那少年抹了把嘴,怔愣看著他:“你怎麼”
江畫看了眼時間。
現在十二點二十,再過幾分鐘,說不定就有人回來了,得速戰速決。
他露出個還算明媚友善的微笑:“學弟彆怕,我是校報的編輯,來問幾個問題。”
少年表情古怪:“校報不是前天剛來過麼。”
“對。”江畫麵不改色:“稿子丟了,得再來一回。”
“我知道你,你叫江畫,不是校報的。”
江畫:“你早說啊。”
端著的姿態破功,江畫一臉警惕:“你怎麼認識我的?”
少年的回答倒是單純直接:“學長,體育隊都知道你。”
“”
沒想到那件事鬨得這麼大。
這麼兩手空空的回去,江畫實在不甘心,咬牙說:“不管怎麼說,咱倆沒有仇吧,你回答我幾個問題,行嗎?”
少年點了點頭,看不出有惡意。
江畫鬆了口氣,新生還沒適應環境,一般都不會報團。
“就是我剛入學半個月,不一定能答上來。”
“沒事,反正都是關於彆人的問題。”
眼前的少年長著一張娃娃臉,青澀稚嫩,怎麼都不像和不良少年有關係,隻能旁敲側擊了。
江畫走到學弟身前,拿出一個袖珍筆記本:“第一個,說出不良咳,體育生的三個特點。”
少年想了一會:“身體好?”
江畫立刻打斷:“不是這些!是性格啊,癖好啊,生活方式啊。”
“性格”少年突然問:“正義感強算麼?”
“勉強吧。”江畫不是很滿意地記下了:“還有呢?你們放學之後都乾什麼啊?會抽煙喝酒嗎?說臟話的頻率怎麼樣?文化課成績呢?”
少年無措道:“學長,你一下子問了好多”
問到一半,走廊外突然傳來一陣噪雜的喧鬨聲,伴隨著三五男生的笑罵和步伐。
少年突然臉色一變:“他們好像回來了。”
“誰們?”
“學長,我們退學的隊長叫秦子峰,他弟弟秦揚也是體育生,可能就在回來的人裡。”
江畫本來沒怎麼緊張,就算撞見,除了氣氛尷尬點,對方恐怕也不敢把他怎麼樣。
更何況這件事本來就不是他理虧。
誰知少年突然憂心忡忡地補充了一句:“學長,你還是先藏起來吧,秦揚一直想找你麻煩,萬一等下一時衝動”
“他盯著我乾什麼?”
在學弟麵前,江畫還是很要麵子的,挺著胸脯說:“他能把我怎麼樣!我還沒找他哥算賬呢!”
少年抿了抿嘴,沉聲道:“隊裡都是支持秦揚報複的隊員,萬一等下我一個人可能攔不住。”
聽到這,江畫總算明白他的意思了,那個秦揚有可能在這聯合其他體育生揍他一頓。
江畫不爭氣地動搖了。
體育生個個身強體壯,要是真來個愣頭青把他打一頓,肯定疼死。
光是想想,他就打了個顫。
“那怎麼辦。”江畫轉向小學弟,乾巴巴地問。
屋外的聲音越來越近,少年臉上浮現出緊張焦慮的神色,目光更衣室環繞,落在江畫身後時,突然眼前一亮。
“學長,你先躲在我櫃子裡!”
他急匆匆地說,沒等江畫反應過來,便把他推進了將近一米八的鐵櫃子。
櫃門關上前,少年強調:“我們午休接著訓練,放學才會回來,等我把人支開後,你自己再找機會逃走。”
江畫:“等!”
更衣室被拉開,幾個體育生魚貫而入,衣櫃的最後一道光線同時被吞並。
事已至此,江畫坐在櫃子裡,隻能豎起耳朵聽外麵的動靜。
進來的幾個人吵吵鬨鬨的,閒聊幾句就開始換衣服。
鐵質櫃子的隔音性很差,傳音性卻很強,隔壁換衣服的人動作粗暴,摔的櫃子砰砰作響,江畫捂住耳朵,努力遠離那扇隔層。
逼仄的空間一片黑暗,光芒隻能從鐵門的縫隙間傳進來一點,小學弟上午換下的衣服就在身後,汗臭味簡直熏得人喘不過氣。
江畫欲哭無淚:“我還沒問出什麼呢,還是白來。”
係統也覺得好笑:“問出來了,正義感強。”
江畫:“我可沒看出來。”
隨隨便便用球砸人也算正義感?
一人一統閒聊了十分鐘,外麵的一夥人終於換好衣服準備走了。
九月的天氣很熱,今天更是達到了三十五度。
江畫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珠,提起精神,貼在櫃門上聽動靜。
“下午練到幾點?”
“教練說五點,煩死了。”
“練完打球麼?”
“打啊!當然打啊!”
小學弟的笑聲響起:“那回來不得七點了啊。”
“怎麼,你晚上有事?”
“沒事,多晚都行,咱們走吧。”
看來是要走了,江畫鬆了口氣。
就在這時,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有人用力踢了一腳櫃子。
江畫正貼在櫃門上,臉色頓時慘白,痛苦地捂住了耳朵。
有人叫罵:“靠,秦揚,你他媽想嚇死誰!”
“抱歉抱歉,不小心。”
熟悉的聲音在道歉。
“快遲到了,鑰匙在你那吧,鎖門。”
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後,更衣室大門被關上了。
近在咫尺的撞擊震出了耳鳴,江畫根本沒有聽見下文,不光大腦空白,眼前都在泛白。
“怎麼回事?”
係統大罵:“靠,被套路了!”
他竭力去推櫃門,發現櫃子已經從外鎖上了。
根本就推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