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哭喪著臉:“我,我是行不。”
江畫也不是傻的,這夥人態度三百六十度大轉變,肯定是打聽出他了。
他還沒消氣,想嚇唬嚇唬光頭:“你叫什麼名,家住哪,說!”
光頭差點真哭了:“叫我陳光頭就行,至於家住哪,這我平時在城東混的。”
“說具體點!”
“就明陽那一帶”
江畫一愣,那不是越歌住的地方麼。
他沒再嚇唬人,板著個臉要了光頭的電話。
越歌這朵白蓮花太能養混混了,他打算好好打聽一下越歌的事,光頭沒準知道些什麼。
事情告一段落,見江畫沒再說話,光頭借故去了另一邊。
趙夜白在旁鼓掌:“小少爺厲害啊。”
江畫懶得理他。
光頭和趙夜白的比賽定在六點十分。
江畫雖然喜歡嘗鮮,但也沒傻到把安危交給看起來就不靠譜的趙夜白,所以他沒有參與比賽,隻是一個人在旁觀看。
旗子搖下的一瞬,兩輛機車好似離弦的箭一般衝了出去。
帶起的氣流吹起了兔女郎的裙擺,也吹亂了江畫的頭發,他半捂住耳朵眺望,趙夜白他們影子都沒了。
趙夜白一去一回起碼要十五分鐘,趁這個時間,江畫觀察起眼前這些更正統的不良少年來。
和他原本的想象差不多,有的在吞雲吐霧,有的拿著冰鎮啤酒,還有五顏六色燙過的頭發,各種臟話不絕於耳,雜亂而無章。
江畫問:“到底什麼程度算帶歪,是像他們這樣,還是像趙夜白那樣就行。”
係統沉默良久:“都差不多。”
江畫:“哈?”
但趙夜白看起來和普通高中生也差不多啊。
江畫這個想法,很快就被本尊打臉了。
趙夜白毫無懸念地贏了心態炸裂的光頭,不知道兩人先前訂下了什麼賭約,光頭的表情很難看,但難看中,又透著一絲慶幸。
輸了比賽起碼總比進局子強。
趙夜白凱旋而歸,走向江畫時,行雲流水地點了根煙。
“怎麼樣?還想學壞麼?”
江畫驚異反問:“你抽煙?”
趙夜白挑眉:“不行?我十八。”
“你不是主唱麼?”江畫印象裡,唱歌的人都要保護嗓子。
“沒事兒,天生麗質。”趙夜白渾不在意,神情間的痞氣更濃:“我嘛,做完刺激的事兒就抽。”
趙夜白有時說的話就是對牛彈琴,因為江畫根本聽不懂其中的深意。
他眼巴巴看著趙夜白指間夾著的香煙,心思都寫在臉上。
“想試試?”趙夜白問。
江畫糾結了好半天,才猶豫點頭。
其實身邊的人裡,他見過喬修遠抽煙,還見過其他朋友抽煙,但從來沒有過嘗試的想法,甚至有些討厭那種味道。
不過厭惡的情緒還是抵不過死亡的威脅,他不學會,怎麼去教白蓮花。
趙夜白將香煙遞給他,江畫嫌棄沒接:“你嘴碰過。”
趙夜白一愣,失笑著拿出根新的:“你自己會點煙麼?”
江畫自然是不會的。
帶著點戲弄他的心思,趙夜白說:“打火機丟了,你叼在嘴裡,從我這借火兒。”
沒聽懂什麼意思,江畫照做,含住了香煙的濾嘴,又眼巴巴看向他。
趙夜白歎了口氣,突然湊近,江畫下意識後退兩步,直到後背抵住了橋梁圍欄。
“乾什麼?”江畫有點心慌。
趙夜白俯身,兩條手臂撐著江畫兩側的圍欄。
黑沉夜幕下,點點火星抵上江畫的煙頭。
“吸氣。”趙夜白說。
江畫一驚,下意識吸了一大口氣,煙霧湧進鼻腔,直接激得他將香煙咳了出去。
“噗嗤,用嘴吸,你竟然用鼻子吸。”趙夜白實在忍俊不禁:“還能再可愛點麼。”
江畫咳得根本聽不見他說什麼,好不容易緩過來,就見趙夜白都快笑背過氣了。
江畫有點沮喪。
在學壞這件事上,他好像就沒順利過。
今天也是,飆車雖然是不良少年的一麵,但且不說危險性大,他和越歌都沒成年,根本沒法開車。
江畫喪得都懶得管趙夜白嘲笑他了。
“這些都好難,有沒有什麼更快變壞的方法?”
問時,江畫並沒有抱多大希望,最快完成任務的方法,可能是做夢。
誰知趙夜白忍住笑,沉吟道:“有啊。”
“嗯?”
“早戀唄。”趙夜白說:“愛情使人變壞。”
江畫怔了怔,腦中突然閃過兩周前越歌拿到廁所的粉色信封。
“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早戀。”
趙夜白抽了口煙,煙頭燃到一半,俊俏邪氣的五官被煙霧氤氳得朦朧不清。
“越喜歡他,我就越想變壞。”
趙夜白的話,江畫聽得似懂非懂。
當天晚上,被趙夜白送回家後,他輾轉反側,思考了大半宿。
一是之前叫越歌小鴨子的事,二是早戀的事。
為了求證,他甚至給蘇聞打了通電話,詢問早戀是不是代表學壞了。
電話那頭,蘇聞沉默良久,給了肯定的答案。
江畫這下信了,不管是不是最快的方法,他都打算先試一試再說。
現在他就像隻沒頭亂竄的蒼蠅,沒什麼思路,索性瞎嘗試,等一個瞎貓碰到死耗子。
江畫看了眼時間,不到十一點,越歌應該還沒睡。
他咬著嘴唇猶豫良久,才打開手機,耳尖紅紅地發去一條消息。
【話梅糖好吃:越歌,你想談戀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