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 江畫才明白越歌所謂的幫他習慣是指什麼。
一個習慣要培養二十一天。
他雙頰酡紅,緊捂住嘴巴後退,奈何退路被樹乾擋住, 退無可退。
與上次不同, 這次隻是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 越歌沒忘記這裡是學校。
突然襲擊, 江畫大腦一片空白,僅剩的想法就是,該不會接下來二十天都要發生這種事吧。
為了掩飾羞赧, 他真的一溜煙躲到了越歌身後,故作冷靜地回歸正題。
“那到時候, 我就這樣,你替我挨打。”
在越歌視線死角, 他急忙在臉旁扇風降溫。
越歌掃向地上動來動去的影子, 聲音裡含著笑意:“好。”
“唔,他應該也不會揍你”
在江畫心裡,以越歌並不特彆強壯的身形以及溫吞如水的性格, 彆說打架, 可能被打都不會反擊。
所以除了受聽之外, 他沒把越歌的承諾當回事。
“對了,這個給你。”
好不容易冷卻了臉上的熱度, 江畫掏出銀行卡, 就著姿勢飛快塞進了越歌的製服口袋。
越歌下意識去摸:“什麼東西?”
“預付的家教費。”
越歌對著手裡嶄新的卡片愣了幾秒, 才問:“為什麼預付?”
“你太受歡迎。”江畫假模假樣地踢弄著腳邊的小石子:“預付了,省得你跳槽。”
這個理由牽強的離譜, 任何人得知這事,恐怕都會以為江畫對越歌情根深種, 身處熱戀期而衝昏了頭腦。
表麵上看的確是這樣,但朝夕相伴,每天將江畫寫在臉上的心事看在眼裡,越歌第一反應,就是不解。
尤其是迄今為止的相處過程中,他並沒有表現出生活窘迫,也沒有暗示過江畫出以援手。
沉浸在困頓的思緒中,他無意識呢喃出聲。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啊!”
不論是出於補償還是幫助,都是無法言表的理由,江畫隻能用急躁來掩飾心虛:“彆廢話了,就是補課費而已。”
越歌回神,深深看了江畫一眼,眼神少見得複雜。
“好,謝謝。”
饒是不解,他仍毫無負擔地接受了這份‘好意’,既沒有推辭,也沒有詢問卡裡的數額。
起碼有一件事越歌可以確定,‘好意’不是平白無故的。
收起銀行卡,越歌斂下溫度冷卻的雙眸:“那我得更敬業點。”
見他收下了錢,江畫長長舒了口氣,除了減輕些許壓力外,心底還湧現出了一絲雀躍。
一想到能幫上越歌,他就難掩開心。
“不用,你這兩天如果家裡有事,就先彆管我了。”江畫擺手說:“反正晚兩天輔導也沒什麼。”
越歌點頭:“這周恐怕沒辦法上課,以後我會想辦法補上的。”
江畫更開心了,笑眯眯地說:“不補也行。”
溫熱的掌心揉了下他的發頂,越歌朝他露出一個清淺的笑容,眼底掠過淡淡的寵溺。
“會補的。”
心臟好像被什麼輕輕戳了一下,漏掉了半拍心跳。
江畫躲開視線,不自在地想,可能還是不夠習慣
那天晚上,係統提示進度條又漲了百分之一,漲動頗為令人摸不到頭腦。
今天沒實施任何帶歪計劃,越歌在學校也一切如常,怎麼會突然漲了百分之一。
江畫蜷在沙發,試圖推測:“難道是金錢的誘惑?”
係統:“不太清楚。”
想了一晚上都沒想明白,他隻能將疑問拋到了腦後。
好巧不巧,父母回國的第一周,越歌就因為家裡有事,請了一周的假,兩方碰不上麵,江畫暫時省去掩飾的精力。
他不是深謀遠慮,提前布局的人,所以沒到火燒眉毛,也懶得去想一周之後早戀的事會不會暴露。
爸媽足夠開明,就算到時暴露也不會有多嚴重的後果,想著瞞住他們還不如想想怎麼應對喬修遠,不過距離生日還有一個月,現在想還是太早,而帶歪任務,在越歌家裡出事的情況下,江畫也實在不忍心繼續作。
想來想去,他咬咬牙,決定委屈自己當幾天鹹魚。
圍觀了江畫的心路曆程,係統嗤之以鼻:“偷懶就偷懶,還拐彎抹角的。”
江畫冷哼:“我這怎麼能叫偷懶,我是有良心,不想給越歌填麻煩。”
接下來的一周,江畫開啟了鹹魚生活,閒置了沒人管的學業,感受著父母突然無微不至的關切,任務也被暫時拋到了腦後。
明明該是無憂無慮的時光,不知道怎麼回事,每一天突然變得格外漫長。
最開始的兩天還好,江畫找回了被係統砸中前的簡單快樂,然而好景不長。
鹹魚的第三天,江畫拄著下巴,默默注視著來去匆匆,中午都不再留校的越歌,兩個招呼都來不及打的越歌,硬是生出了一縷煩躁。
鹹魚的第四天,江畫一覺睡到中午,醒來時,先看到了桌角多出的牛奶,煩躁才勉強壓下去一點。
鹹魚的第五天,一想到再鹹兩天就要恢複往常,江畫心情很好,從早上起就壓抑著迫不及待,甚至破天荒了翻開了習題冊,結果晚上就收到越歌的信息,說可能還要請一周假。
那天回家的路上,江家司機感受了一路的低氣壓,江母望著無聊到開始拎著剪刀修剪庭院的江畫,惴惴不安地聯係了蘇聞。
在江母偷偷聯係蘇聞時,江畫正拉著臉邊剪枝葉邊和係統說話。
江畫:“忍不了了,我要去查他家裡到底怎麼回事。”
係統戲謔道:“說好的當鹹魚呢,這才一周。”
江畫也搞不懂自己怎麼會這麼煩躁,隻能歸咎於任務期限:“我就兩年,眨眼一周過去了,換你你不急!”
係統:“白蓮花不是說下周肯定能處理好麼,你就再等一周唄,他又不會騙人,有調查的時間,不如好好想想接下來怎麼辦。”
接下來的計劃,江畫在逃課那天就有了想法,順便都跟越歌做好了心理鋪墊,誰知道隔了這麼久都沒能行動,連再逃幾次課的計劃都被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