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想越鬱悶,但這份鬱結也就自己消化,當著越歌的麵,他又不能表達不滿。
越歌現在肯定比他更煩心吧。
江畫揮舞著大剪刀,給家裡的綠植剪了幾個發型練手,玩一會兒就膩了,回房洗過澡,正想給越歌發短信問問情況,突然接到了蘇聞的電話。
電話剛接通,就傳來蘇聞擔憂的嗓音。
“畫畫,最近遇到不開心的事了?”
江畫愣了愣,很快明白過來一定是老媽多管閒事,聯係了蘇聞。
他現在的確不太開心,將近半個月沒和蘇聞訴苦,此刻感受到熟悉的溫暖,情緒更加毫無防備。
“有點。”江畫委委屈屈地說:“最近我一個人好無聊,你們都不在。”
蘇聞還以為什麼事,一聽理由,鬆口氣的同時,忍不住低笑了一聲:“想我了嗎?”
江畫毫不遲疑:“當然想!”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會兒,蘇聞玩笑似地問:“更想我還是更想修遠?”
江畫這次遲疑了。
等了片刻,蘇聞微不可查地歎了口氣,正想說話,江畫支支吾吾地開口了。
“更想你。”他老實得過分:“唔,我不是很想喬哥,蘇聞哥,喬哥如果特彆忙的話,你就讓他彆回來了”
他話音一落,蘇聞整整十幾秒都沒說話。
蘇聞有點懷疑自己聽錯了,驚異問:“你想讓修遠彆回去了?”
江畫一驚,他表現得有這麼直白嗎?!
“如果他很忙其實也不用勉強。”
蘇聞又沉默了良久,再說話時,欣慰和驚喜糅雜,硬是壓抑在了話音裡。
“好,我會轉告他的。”
“嗯”
蘇聞再次確認:“最近真的沒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嗎?”
“真沒什麼不開心的。”江畫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躺著:“就是太閒了,你彆聽我媽瞎說。”
蘇聞笑道:“伯母上次還到處炫耀你的成績呢,最近不是在努力學習麼。”
江畫撇了下嘴,悶悶不樂地擺弄著扣子:“最近不用學,他沒時間理我。”
“他?”
江畫驀地捂住了嘴。
蘇聞和喬修遠在一所學校上學,兩人都在國外,肯定經常在一起,他和越歌早戀的事如果被蘇聞知道,喬修遠肯定也會知道。
他大腦從來沒有運轉得如此快過:“我、我請了個家教老師,老師最近有事,暫時不能輔導我。”
“這樣啊”蘇聞笑意收斂了些:“之前你聊起早戀的話題,我還以為你談戀愛了呢。”
江畫不想撒謊,隻能乾笑兩聲,含混道:“我有聊過嗎?”
他打著能瞞幾天是幾天的心思,既然能拖到下個月挨揍,他當然不想明天喬修遠就衝回來揍他。
蘇聞卻不肯罷休,慢條斯理地說:“有啊,一個月前,有天晚上突然提起的。”
“”
江畫腦袋卡殼,一時啞口無言。
見他沉默,蘇聞猶豫道:“是因為修遠嗎?”
蘇聞是想問,江畫是不是將對喬修遠的憧憬當成的喜歡,但聽在江畫耳朵裡,卻被他理解成了是不是受喬修遠失戀的事情影響,生出了好奇心。
所以他毫不猶豫地承認了。
“對,就是因為喬哥!”
蘇聞沉吟了片刻:“那你現在”
“現在現在我已經明白了,我一點都不好奇了!”江畫被逼的開始胡說八道,而且他正體驗著早戀的感覺,確實不好奇了。
好在,聽過他的話後,不知為何,蘇聞好像心情轉好,話題總算翻過了這篇。
兩人又聊了些瑣事才掛電話,江畫還打探了下喬修遠最近的心情,得知有好轉的趨勢後,仍舊放鬆不下來。
不過現在還不到十一月中旬,挨揍也早著呢,和蘇聞通過電話,江畫心情紓解了不少,他給越歌發消息詢問,越歌仍舊是類似於不用擔心的說辭,怎麼看都很敷衍。
聊了一個小時才好轉的心情,竟然因為越歌的一句話就會急轉直下。
江畫用力錘了兩下被子,到底沒忍住,敲打起鍵盤。
【沒糖了:[貓咪生氣]】
【沒糖了:我也想幫忙,我太無聊了。】
消息發出去沒多久,越歌回了一段語音。
他的語氣依舊不慌不忙的,一點都不像在忙碌照料病人。
“不用,實在無聊的話,雖然沒時間補課,但我們可以抽空繼續培養習慣。”
【沒糖了:你忙吧。】
江畫在家裡老老實實修剪了兩天庭院,被搶了工作的園丁戰戰兢兢,不敢怒不敢言。
第二周的鹹魚時間,剛邁進班級,他的視線便被桌上的一罐糖果吸引了。
透明的罐子,各式各樣的話梅糖,一張簡單的便利簽。
江畫匆匆看了眼,便將糖果藏進了課桌。
整張臉埋進胳膊裡,隻留下泛紅的耳尖,心頭的鬱結頃刻之間就不見了。
他趴在桌上嘀咕了句:“糊弄誰啊”
在江畫百無聊賴的鹹魚時光裡,不光越歌為家人忙碌,自從那天咖啡店聊過之後,趙夜白竟然也神龍不見擺尾,鮮少到他眼前晃悠。
鹹魚的第二周,在江畫差不多習慣了這種懶洋洋的節奏時,周一中午,趙夜白突然衝進了高二一班。
睡夢中被人搖醒,看到趙夜白那張焦急的臉,他才突然想起這家夥前幾天好像信誓旦旦地要向他證明什麼。
“趕緊!”
漆黑的雙眼晶亮,趙夜白急聲催促,因為興奮,他說話都在微喘:“快跟我出來,我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