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彆重逢,錯愕之後,喬修遠緊盯著越歌的臉,試圖找到一點再見麵的情緒波動,越歌卻好像沒注意到他的目光,甚至沒有瞄過那唯一的空位,徑直走到江畫身邊坐下。
“抱歉,遲到了半個小時。”
“沒、沒事。”江畫硬撐著乾笑兩聲,小聲提醒:“這是周最的位置,他去洗手間了。”
越歌的眼睫動了動,沒聽清似的偏頭湊近,江畫一時放鬆了警惕,挨到他耳邊重複道:“周最剛剛坐在這裡。”
他沒意識到這個動作從旁人的視角看是很親密的咬耳朵,尤其喬修遠等人與他正對著,將那份間不容發的距離看得更清楚,當即詫異地擰起了眉。
即便察覺出了一絲古怪,憶起江畫過去找人麻煩的行徑,喬修遠下意識開口警告:“江畫!”
江畫嚇得整個人一抖,飛快退開距離,表情活像隻受了驚的兔子。
“我沒!”
他這個反應倒是逗笑了不少人,成墨陽正想調侃江畫這麼大了怎麼還是怕喬修遠,話還沒說出後,就被一道清越的嗓音打斷了。
越歌皺眉,淡淡望向喬修遠,眼裡寫滿了不讚同。
“你嚇到他了。”
這句話一出,四周剛要升起的交談聲再次熄火。
等了半天的情緒波動出現了,卻偏向負麵,喬修遠頓了頓,隻當越歌仍和過去一樣為彆人著想,陰下臉沒說話。
看見這一幕,蘇聞隻覺得疑惑,以前的江畫並不算害怕喬修遠,被說了總會不服氣地回嘴,這次實在反常。
“畫畫,你沒事吧?”看著江畫微白的臉色,他不放心地又問了遍:“身體不舒服不要勉強。”
“蘇聞哥,我挺好的。”
越歌轉頭,很自然地用手背貼了下江畫的額頭。
“不舒服?”
江畫避開,緊張得直咬舌頭:“真沒有!”
蘇聞瞳孔縮了縮,正趕在這時,周大嘴上完廁所回來了,看到越歌,他表情先是驚喜,很快又變成了驚恐。
作為場內唯一能看出形勢的旁觀者,周大嘴終於反應過來事態,憐憫瞧了眼江畫,提都沒提座位的事,硬著頭皮坐到了喬修遠旁邊。
成墨陽每天忙著工作,不太清楚其他人的事,隻是多瞧了越歌幾眼,又張羅起玩遊戲。
“又來個帥哥,有沒有不參加,有也不行,我要發牌了!”
隨著他清朗的聲線,一眾人再度熱鬨起來,沒玩過的急著問身邊的人怎麼玩,隻顧八卦的眼珠滴溜溜地在幾人身上打轉,江畫這會兒也不走神了,注意力異常集中。
“在玩什麼?”越歌問。
“國王遊戲。”江畫儘量態度平常:“就是大家都抽一張號碼,抽到國王的可以命令其他人做事,其他人要無條件服從。”
想到越歌平時都在打工,可能沒什麼時間接觸這些,江畫又多解釋了幾句:“一般不會太過分的,不用擔心。”
越歌點點頭:“好。”
在場一共十六個人,成墨陽讓每人抽了張卡片,在桌上給國王留了一張不可見的號碼牌,然後拿著自己的牌警惕退回位置。
江畫問:“誰是國王?”
蘇聞舉了下手:“是我。”
江畫鬆了口氣,蘇聞思考幾秒後,說:“簡單點,一號和二號對視一分鐘吧。”
成墨陽‘切’了聲,用態度來表示失望:“上次我們公司玩這個,兩個小姑娘都嘴對嘴喂酒”
蘇聞打斷:“成墨陽,這裡很多未成年,你說話注意點。”
成墨陽看向幾個少年少女漲紅的青澀臉蛋,有些無趣的撇了撇嘴。
對視一分鐘不是什麼難題,喬修遠翻開二號的號碼牌時,江畫還在幸災樂禍,然而當越歌將自己的卡片攤開,江畫頓時傻眼了
要不要這麼巧的。
不止是他,一班的一眾都傻了,緊接著湧起就是熊熊燃燒的八卦之魂,蘇聞顯然也沒想到自己隨口一點會是這種結果,目光在兩人間遊移幾圈,意味深長地說:“這就是國王遊戲的有趣之處吧。”
“有什麼趣啊,就是個對視。”隻是個對視,即便當事人裡有喬修遠,成墨陽都提不起興致:“好了,可以開始了。”
喬修遠臉色微僵,神情間難掩複雜,越歌則禮貌問了句:“開始了?”
“開始了開始了。”
相隔兩米,越歌抬眸望向喬修遠的眼睛,眼波平靜,格外漫長的一分鐘之間,對著喬修遠暗潮洶湧的漆黑雙眸,沒泛起半點波瀾。
江畫緊張得差點忘了呼吸,心裡對越歌崇拜感直線攀升,要是讓他現在被喬修遠盯一分鐘,他還不如死了。
一分鐘後,無事發生,一眾人的心臟失望落回原處。
成墨陽重新洗牌,這次抽到國王的是個一班女生,她的目的很明確,讓十號和十五號各爆一個猛料,可惜沒挑中成墨陽,成墨陽自己也挺可惜。
十號是何畢,他想了半天,對上江畫好奇的目光,心下一動,突然麵無表情地說:“江畫在班裡偷哭過。”
有關壽星的的確算是個猛料,猛到江畫當場氣得臉紅脖子粗,在哄堂笑聲中,直接給了何畢肩膀一拳。
“靠,你等著!”
何畢躲也不躲,無所謂地聳聳肩。
“好啊,我等著。”
周大嘴自認是江畫最好的小夥伴,這會兒有點不服了:“我怎麼不知道,你們竟然有秘密?!”
何畢掩麵輕咳一聲,因為‘秘密’這個詞,耳尖飛快攀上道紅暈,而糗事被爆,江畫這會兒丟人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也沒管周大嘴說什麼。
一派笑聲裡,成墨陽都快打哈欠了,他想說這遊戲不是這麼玩的,對著群天真爛漫的小孩,隻覺得自己內心太肮臟了。
“十五號呢。”
猶如天選之子一般,越歌再次翻開了卡片。
對於大學霸爆的猛料,一班同學還是很好奇的,此刻不由轉去了目光,包括江畫和一直注視著他的喬修遠。
越歌沉吟了片刻,越過江畫看向何畢,一臉認真地說。
“他偷哭那次,是我哄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