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貓著腰上前,再次將手伸向了那顆蛋。
眼睛緊緊地盯著蜚獸的一舉一動,熾熱的鼻息灑在手臂上居然傳來了點點灼燒的痛感。
煙花微不可查地皺眉,雙手抱住白蛋後猛地用力拔起,隨後緊緊地抱在懷中,悄悄地向後退去。
一步,沒醒;兩步,沒醒,三步......
突然後方有一點白光飛來,煙花暗道不好,果然見那白光準確地擊中了蜚獸的頭部,感到疼痛的巨獸猛然睜眼清醒了過來。
銅陵一般的眼睛在一瞬間和煙花對視,兩方僵了短短一瞬後,一人一獸皆是僵住。
跑!
少女旋即轉身,足尖點地立即飄出數丈。
吼——!
被激怒的上古神獸仰頭長嘶,聲音如雷,震得整座太山之上的鳥雀撲棱飛起。
那恐怖的災難之神徹底醒來,四蹄震地,將腳下的山地碰得幾欲碎裂。
煙花抱著蛋經過殷旬的時候,他並未禦劍飛空,反而笑眯眯的在自己身邊跟著跑了起來。
煙花看了旁邊的大師兄一眼,目露疑惑。
殷旬回她淺笑,“突然覺得和煙花兒一起逃跑好像很有趣。”
煙花沉默,大師兄看起來很樂於享受這種被追殺的感覺。
剛才的那點白光正是殷旬點出的,他自然不能讓女孩就這樣安安靜靜地拿走白蛋,又安安靜靜地抱著蛋站半個時辰。那樣對於煙花來說並無裨益。故而他出手將蜚獸弄醒,如今這個你追我逃的場麵,看起來熱鬨非常。
獸蹄重重地踩踏著山路,發出沉重的聲響。發現懷裡白蛋不見的蜚獸憤怒異常,頭上唯一的一隻眼睛布滿血絲,仿佛看待血海深仇的敵人一樣緊緊鎖定兩人。
吼——!
那聲音悲憤交加,響徹雲霄。
煙花埋著頭狂奔,隻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跑那麼快過。
旁邊的殷旬一邊跑一邊體貼地提醒道,“小心石頭。”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像是逃跑,倒像是出遊嬉戲,麵上一派的悠然自得。
而少女則是截然相反,哪怕是急速狂奔,不過多久後背便感受到一股熟悉的灼燒感,煙花瞳孔急縮,糟了,被追上了。
她想從儲物袋裡拿一張瞬移符出來,才發現袋子裡所有加速轉移的符籙全都消失不見了。一轉頭,果然看見大師兄笑眯眯的看著自己。
煙花:......
手指在儲物袋裡摸索,轉而摸到一塊靈石。顧不得是否有效,食指中指夾著,煙花速念口訣,頓時小小的靈石上冒出了火光。
她狠狠地朝身後扔去,也不知道砸沒砸中,總之熾熱的鼻息離自己後背遠了一些。
黑色的眸中劃過思索,很快煙花下了決定。雙腿不停地向前飛馳,少女一手抱住白蛋,一手在儲物袋裡抓出了一把靈石。
她閉目運轉心法,將靈石朝空中一扔,燃起火色的靈石在半空井然排序,隨後逐個朝蜚獸射去。
靠著火靈石阻礙,煙花堪堪的撐過了一段時間。
然而好景不長,另一個窘迫的情況出現了——沒錢了。
平常出門都是大師兄買東西、大師兄帶錢。煙花根本就沒帶靈石的習慣。
剛剛那幾塊靈石還是她之前幫殷旬拿著的找零,如今用完之後,偌大的儲物袋裡居然一顆靈石都沒有了。
吼!!!
被火石砸中的蜚獸更加憤怒暴躁,獸蹄重重地踩在地上,讓煙花不穩的差點一個趔趄。
快想想辦法!
儲物袋裡應該還有能用的東西!
慌忙的四處摸索之間,指尖觸到了一個陌生的袋子。煙花顧不得多想,將它勾了出來。
殷旬微訝睜眼,然後屈指掩唇輕笑,“這好像是笙簫第一次見煙花兒時候從的見麵禮吧?”
彌笙簫?
煙花模模糊糊地想起了那個聲音很大的二師兄。既然是送給弟子的見麵禮,應該會有些什麼法寶武器吧。
身後的氣息愈近,煙花咬牙,伸手探入彌笙簫送的儲物袋裡。
然後——
漫天飛出了粉紅金黃的小裙子。
煙花:......
無數件花花綠綠的小裙子被風吹向後麵,忽然被迎麵奇奇怪怪的東西鋪住了眼睛的蜚獸一頓愣在了原地,鼻子在嗅到上麵甜得發膩的香味後難受地打了個噴嚏。
被亂七八糟的花布擋住視線的蜚獸繞著尾巴團團轉,像是隻可憐的困獸一樣在原地打轉,時不時的被衣服上的香味熏得打噴嚏。
小山一樣的怪物看起來甚至有幾分可憐。
“真是可惜了。”殷旬蹙眉,一邊跟著煙花身邊跑著,一邊扭頭惋惜地看著那些纏在蜚獸身上的小裙子,“當時都沒打開來看看是什麼,現在煙花兒長大都穿不上了。”
煙花對此不置一詞,麵無表情地抱著蛋抓住機會狂奔。
如果穿著那種東西,怕是自己剛跑兩步就被蜚獸追上踩死了。
最後靠著二師兄送的上百件大紅大紫的小裙子,少女勉強撐過了半個時辰。
她躲在楨木後麵喘息,懷裡的蛋被捂的發暖。少女抬頭,看向逃跑完之後顯得很開心的殷旬,氣喘籲籲道,“師、師兄,現在可以禦劍走了嗎。”
大師兄眨了眨眼,然後笑著搖頭,“不可以,煙花兒怎麼能隨便搶走人家的孩子。把它放回去吧。”
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