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 之前同你說過找防身兵器一事。”鳴煙鏵想起自己來的目的,手指在腰間一抹,一把青光瑩瑩的寶劍便躺在了她掌心。
她將劍雙手平托遞到殷旬麵前, “我從前用的佩劍, 你試試看趁不趁手。”
殷旬接過,有些訝異,“我原先隻道你是隨口一提, 竟是如此掛心……”
鳴煙鏵嚴肅道, “我答應的事,從不作假。”
殷旬將劍抽出,萬年未曾出鞘的穀雨發出了清靈的微鳴。劍身纖細且輕薄, 從劍柄至劍尖有一道碧色的花紋,中間的碧色並非是塗抹上去的漆料, 而是仿佛碧色的岩漿一般,緩緩地流動著。
殷旬舉起, 對著太陽照了照,讚歎道,“可謂神劍。”
“自然。”鳴煙鏵頷首,“不會遜色於凝光。日後遇見打不過的, 你可以用它抵擋一二。”
“可我不會使劍呀。”
四目相對, 鳴煙鏵詫異道, “不會使劍?”
“對, 我從未用過劍。”殷旬理所當然地點頭。
“刀呢?”
“沒有。”
“匕首?”
“未曾。”
鳴煙鏵震驚, “你之前說成為魔君之前的比試, 都是赤手空拳的嗎?”
“是的。因為武器有好有壞,有人擅長有人不擅長,會影響選拔。”殷旬握著劍,那姿勢確實不像是個會用劍的。“為了公平起見,大家都是白手的。”
鳴煙鏵想了想,開口道,“無妨,我可以教你。我觀你根骨清奇,是個學武的好苗子,假以時日必將在神劍榜上占據一席。”
她拍了拍殷旬,以示鼓勵,“你放心,我絕不藏私。”
這是殷旬第一次被人誇獎是個學武的好苗子,得到讚賞和肯定的魔君異常配合,“好,我一定跟著師父好好學習。絕不給師父丟臉。”他說著笑吟吟地朝鳴煙鏵做了一揖,卻在反手握劍時被劍氣割破了衣服。
鳴煙鏵急忙將穀雨接過來,“拿的方式不對,你弄疼它了。”
果然殷旬根本不懂劍啊,鳴煙鏵心想。雖然她學劍的日子很短,但是最基礎的劍法她還是記得的,魔宮的書樓裡也該有劍譜,殷旬看起來很聰明,想來很快就能上手自學。
事實證明殷旬並沒有預計中的聰明。
當鳴煙鏵將一套非常基礎的劍法演示完第三遍後,殷旬依舊表示沒看懂。
這套劍法是煙花五歲時學的,那時鳴阡鶴也就做了一遍,沒道理殷旬這麼大了還要看三遍。
對上殷旬萬分認真誠懇到不正常的綠眸後,鳴煙鏵終於反應過來,“你故意的?”
殷旬絲毫沒有被戳破的心虛,反而對抿著唇的女戰神露出燦爛笑容來,“嗯,因為覺得煙鏵練劍的樣子分外好看,讓人看得意猶未儘。”
鳴煙鏵將穀雨塞到殷旬手裡,“你去練,你一邊笑一邊練,更好看。”
“那煙鏵呢?”
“我給你撫掌。”
殷旬之前說沒看懂自然不是真的,他自己雖然沒有碰過劍,可萬年來遇過的對手不知凡幾,其中使劍者必然不少。哪怕是看彆人他也學會了幾分。
更何況煙鏵照顧他是初學,做的又簡單又緩慢,他想不會也難。
將鳴煙鏵的動作完完整整的複刻下來,鳴煙鏵果然如她所言,啪啪啪地給殷旬撫掌,就是頂著張麵無表情的臉,不熟悉她的人還以為這是諷刺。
“很好。”她誇讚道,“接下來選一本劍譜照著練,你就能仗劍走天涯了。”
“煙鏵不教了麼?”
“我教完了。”
殷旬挑眉,“就隻教這個?”
鳴煙鏵回憶了下當年鳴阡鶴對自己和衛黎的教導,隨後肯定的給自己點了點頭,翻出從前師父說的話來,“嗯,教一個就夠了,你是個聰慧的孩子,剩下的自己去摸索。”
她語重心長道,“不能什麼都依賴師父,劍這一道,隻能靠自己。”
但是殷旬並不是乖巧省事的衛黎,他笑眯眯道,“可我不聰慧。”
鳴煙鏵恍如隔世,沒錯,當初聰慧的衛黎確實是沒有異議,她卻抬頭拉上了鳴阡鶴的墨龍白袍,很有自知之明地開口,“可煙鏵不聰慧。”
鳴阡鶴點了點頭,“大道至簡,大智若愚。不需要聰慧。劍道需要的是日複一日的苦練,你的性子剛剛好。”
鳴煙鏵又模仿起師父的語氣,高深莫測地將這句話送給了殷旬。
殷旬、殷旬笑得不能自己。
“煙鏵,你不適合這種語氣。”
“哦……”她覺得還挺適合的。
殷旬硬說自己一個人不成,要留煙鏵再指點他幾天,鳴煙鏵閒著無事,也就答應了。
這些年戰事少發,她也不想閉關,也沒有可以挑戰突破的曆練對象,和笑起來賞心悅目的殷旬待在一起,鳴煙鏵還是挺樂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