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主帥, 江愁楓斬殺良逢,我軍三千鐵騎全部被殺。”
“報——主帥,江愁楓帶兵前進一百裡,已到達九靈城。”
“報主帥,九靈城淪陷, 城主翼不知所蹤。”
“主帥, 江愁楓連破三座城池, 城中百姓無一人存活。”
砰!
大帳中一片焦灼的死寂, 隻有這噩耗不停地響起。
衛黎閉了閉眼睛,死撐了半個月的鎮靜的臉上, 終於泄露出了一絲悲涼。
眾將見他如此, 一時心裡惶恐驚憂。不過是半個月內,江愁楓就如一杆勢不可擋的長.槍一般,攻下了大半個北方。天軍的營地一退再退,再往後退去,就是帝君的玄鴻宮了。
魔君所到之處, 片甲不留,不放過任何一條生命。直至今日, 粗粗一算,天界八分之一的百姓都已然亡魂於魔軍的鐵蹄之下。
他們,真的要完了麼……
“衛黎, 叫煙鏵回來吧。”秦易文歎了口氣, 本來就清瘦的書生此時臉色蒼白, 顯然是操勞過度。
“不。”衛黎搖頭, “她若是回來,容前輩渡劫失敗又要重新輪回。”
秦易文輕聲道,“我叫彆人替了她的護神一職。”
“替…”衛黎扯了扯嘴角,“好,替。你看看現在誰有空閒便去替她吧。”
秦易文不說話了,這些年願意做官的神仙本來就少,更彆說因為這次的戰事,大家都忙的團團轉,離了哪一個都不行。
衛黎靠在椅背上,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我現在隻希望容前輩順利曆劫,早日回來。”回來擋下江愁楓那尖銳霸道的長.槍。
“好吧。”秦易文歎氣,“左右她再有兩三天就回來了。”
說話間,大帳外突然跑進一神色驚慌的小兵,他跪下對著衛黎抱拳,“主帥,那江愁楓已經打到了門口,正在外麵挑釁!”
“什麼!”眾將紛紛起身,這才不到一天江愁楓居然又打到了大軍營前。
衛黎和秦易文對視一眼,隨後拿起旁邊的盔帶上,大步朝門口走去。
“快!快讓將士們準備迎敵!”秦易文一邊走一邊對著旁邊的士兵吩咐。
這樣倉促且疲怠的時期不適合出擊。兩軍對上,他們必敗。可天軍昨天才剛剛退到這裡,還未來得及布好防禦,四周都是平原,十分空曠,根本避無可避。
如此,隻希望將士們能被這急情刺激,背水一戰。
衛黎翻身上馬,他領著眾將親自上陣。那畫著衛字的大旗高高揚起。時隔五千年,再次飄到了戰場上。
主帥親往,一是大捷在望,鼓舞士氣一鼓作氣;二是被逼無奈,不得不親自趕赴。
五千年前的衛字旗是為了前者,而如今,是因了後者。
兩軍對峙,隻見對麵江愁楓騎在一頭漆黑高大的獬豸之上,威風凜凜的獬豸頭中間的長角直指衛黎。
一身銀色鎧甲的江愁楓手握長.槍,牽扯著身下來回走動的坐騎,眼神陰冷。
他旁邊的副將對著衛黎揚聲道,“衛黎,我家主帥敬佩你的才能性情,現在立刻投降,我家主帥願意拜你為上將,同你共治魔界東南。”
衛黎還未說話旁邊的幾位將軍就坐不住了,“癡心妄想!我家主帥是天界未來的帝君,怎會屈服於爾等魔族!待本將砍了你的頭,給我家主帥當尿壺用!”
“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們死到臨頭了還嘴硬!”
兩邊吵得不可開交,為首的大帥卻具是一言不發。
衛黎餘光瞥見秦易文騎著匹馬從後麵繞上來,心裡知道他已是有了退路。這才對著江愁楓開口道,“還有一個月,容前輩就將回天歸位。”
“我知道。”江愁楓淡淡頷首,“所以我特地從東南繞到北方進攻,沒有毀壞她韶華的一草一木。”
“那還真是有勞江領主費心了。” 秦易文大笑出聲,“我回去必定告示全界,多虧了容前輩,天界南方的百姓才得以苟活。”
“你不用威脅我。”江愁楓麵無表情的對上書生的嘲諷,“南方的百姓早就視容想雲為他們的主君。更何況所有被戰事波及的人已經全被我滅口,就算你布告天下這次的戰事是由容想雲而起的,那些想要抱怨的人也已經全部死了。”
他握著長.槍的手緊了緊,沉聲道,“剩下有可能會抱怨的,也遲早被我殺死。”
“好,好呀,好手段。”秦易文撫掌,“不愧是魔界的第一將軍,有勇有謀殺伐果斷,在下敬佩。”
“隻是不知容前輩回來後,可會感激你?”秦易文從袖子裡抖出一張薄薄的紙,上麵列了五六個名字,“江領主可知,這上麵都是什麼人?”
江愁楓定睛望去,卻聽衛黎已然低喝道,“這些全都是死在你的手上的容前輩的救命恩人知己好友!”
“江愁楓,我知道你是個忠義之士,可容前輩未必不是。你殺了她的恩人、友人,不顧她反對的舉兵天上,殺死多少無辜百姓,你以為她會高興麼!”
麵對衛黎的斥責,江愁楓心裡動搖了一瞬,隨即又冷下了眸子,“我和她的事,不用旁人來管。當年輝光將她丟入魔界的時候,就該有今天的準備。”
長.槍直指對麵,天界的陽光照在上麵折射不出半點光芒,男人深邃的瞳孔已然說出了他的目的。
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