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硯更沒有出現。
一切都如常,沒有奇跡發生。
天亮起來,湛柯才站起身,推開了自己的房門,將行李箱拖進去放下。
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
該去買菜了,還是去菜市場買比較好,但是大爺大媽起的很早,他也得去早一點才能買到農民自家種的新鮮菜。
隻是今天心情不太好。走路沒注意撞到了一個同樣心情不太好的人,他先道歉,對方不饒,臟話層出地指著他罵了好半天。
湛柯沒忍住,上去就是一拳。
那人想還手,沒打中,氣急了就撲上來。
湛柯不是不會打架,隻是打的少,大概因為不用自小為生計操心。
剛巧今天心情實在不怎麼樣,下手就重了點。
不過最後還是沒打爽,因為被路人拉開了。
那人一邊擦鼻血一邊說:“操.你.媽.的,看著人模狗樣的下手真他媽的黑!”
下手黑?
那就是陳硯傳染的。
湛柯心情突然好了一點。
給那人認認真真地道了個歉。
在他愣在原地不明所以的時候,又轉身走了。
他趕時間。
要買菜的。
今天實在不怎麼順心。
早上可能有點犯低血糖,菜攤跟前擠,他踉蹌了一下撞到了一個大媽。
大媽人挺好的,問他小夥子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他又道歉,然後說沒事。
大媽是個熱心腸,追著他勸了半天,年輕人要愛惜自己的身體。
他表示聽到了。隻是習慣性冷漠,大媽覺得他沒放心上,小聲說:“這
孩子怎麼這樣,我還不是為你好,現在這身體真的是本錢,我那兒子身體就不行,現在一天累的,回家就睡覺。”
湛柯知道她是好意。
還是氣。
耐著性子道謝,然後付了錢拎著菜走了。
好在回家路上沒遇到什麼糟心事兒。
不然湛柯真保不準自己會不會瘋一次。
回到家還很早,他像往常一樣打開電腦處理郵件。
很認真,很用心,注意力很集中。
他挺意外的。
助理打電話來,著急地問怎麼電話一晚上打不通。
他沒回答,問怎麼了?出事兒了嗎?
不是打不通。
是關機了。
不想被打擾。
助理說:“可是這邊還堆著很多事兒沒處理呢,您這剛回來一天又回去了……什麼時候回來?人家也催呢。”
什麼時候回去?
湛柯思索片刻,說先放著,可能改天就回去了吧。
一般早上都是這樣,處理郵件到做飯點。
他會設好鬨鐘,定時定點地打鈴。
他大概能控製住自己做飯的時間,因為每天都是兩道菜,時間卡的準,陳硯下班吃到的才能是熱乎飯。
做飯的時候又不小心切到了手。
好巧不巧是上次季漪來的那次做飯時留下的傷口被二次開刀。
能感覺到刺痛,但他沒什麼力氣去表現這個痛,多餘的一個表情都不想有。
沉默著把手放在水龍頭下衝,聽著水流嘩啦啦作響,他突然覺得好浪費水,於是把準備好要洗的菜裝在盆子裡放在下麵接。
看到菜被染紅了他才反應過來。
低聲罵自己:“傻逼”。
菜又重新洗,浪費了更多的水。
如果陳硯站在旁邊看,一定會罵他的。
畢竟摳得要命。
菜炒好了,他端過去放在桌上。盛了兩碗米飯,一碗多一碗少。
窗簾拉著,光又被擋在外麵了。屋內哪怕是正午也一片昏暗。
今天是大晴天,沒有風也不見雨。
小區內安靜得很,尤其是中午,連小孩子玩鬨的聲音也消失。
特彆安靜。
他平時沒發現有這麼靜。突然發現覺得挺新奇,像是第一天住進這裡一樣。
他沒有幻覺。
上天連給他一個陳硯還在身邊的幻覺都不願意,就是懲罰他這種惡
人。
他清醒的要命。
可還是想這樣做。
他吃飯時覺得難以下咽,從來沒覺得自己做飯這麼難吃過。
明明自己也天天吃自己做的飯,前段時間還總覺得自己廚藝每天都進步,沾沾自喜地覺得這樣一直堅持下去,說不定哪天就真的抓住陳硯的胃了呢。
做夢吧。
好難吃。
他是用膝蓋炒的菜嗎。
洗碗的時候又突然想明白了。
不是菜難吃了,大概是因為沾上了他的血。
陳硯說他的血是苦的。
還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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