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硯回來後開始收拾行李。機票是提前買好的,他很怕和湛柯道彆。
第一個電話打給季漪,說要去旅遊,季漪問他這點破事還特意交代?兩人打趣幾句就掛了。
第二個電話打給楊戚,對麵忙著醉生夢死,接起電話第一句就是“你他媽的終於知道給老子打電話了?”一聽就不清醒,陳硯“啪”地就掛斷了。
第三個電話打給簡樂,小孩最近沒破事紛繞,心情一直不錯,時不時還在微信上找他聊天。提過要來找他玩,陳硯推三阻四地拒絕了,怕把他路帶歪。但簡樂接到陳硯的電話心情還是特彆好,聽說是去旅遊,還笑嘻嘻地問能不能帶他一個。陳硯說你老板要是同意給你放假就能,簡樂一下就萎了,季漪這個忙著談戀愛的狠心老板是絕對不可能同意的。
還有平時一起出去喝酒的那一圈,陳硯索性發了個朋友圈,設置僅他們幾個可見。
一個一個通知太累了,晚上他難得有點困,發完就睡了。
說去旅遊其實不太算。他想先去感受一下連下好幾天連綿不斷的雨,然後草原,高原。最後去一個小城市定居。
他想去西北,那邊生活節奏慢。聽聞人性子也爽朗,總是想感受一下的。
到底還是因為遠。
在和湛柯重逢後,他也有很多次試著解開自己心裡的結,未果。但人人都說旅遊能放鬆心情,他就想碰碰運氣。
其實陳硯哪兒都沒去過,他意識裡享受生活這一欄中是沒有把旅遊規劃在內的。從小窮慣了,一有點錢就想攢著。都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北京養了他四年,他還照樣摳門。
主要前些年做什麼都隨緣,分公司內部都快被梁其致挖空了他也沒分到一粒米。
老老實實地住小房子開便宜車,心情好了還會為省省油騎共享單車。
想想當時騙季漪媽說“和季漪該去的地方都去了”的時候還真是臉不紅心不跳的。
*
湛柯回到公司就埋頭處理文件,命都靠咖啡吊著。
但是助理見怪不怪,公司剛起步那段時間,天天都是這副不要命的樣子。
湛柯在辦公室裡忙得天昏地暗,助理裡出外進地陪著忙活。
“不可能吧?看著不像啊。”
“嗐,這種事哪兒是能看出來的啊,你看他這麼多年不也……一直沒點動靜,但凡是個正常男人都不會這樣吧?”
“你剛進公司不還說他長得帥?沒勾搭上就這麼說,不合適吧?”
“彆,我這兒有照片,看完再說。”
女人從聊天記錄裡找到一係列照片,點開放在中間供大家一起看。
“臥槽,這……也不一定就是吧?這不能看見倆男的就說人家gay啊。”
“你愛信不信吧,你小心他哪天看上你。”
“這話過了啊,討論問題而已,彆往我身上引,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旁邊這男的長得帥啊……”
“再帥不喜歡女人有什麼用?”
“你這人有點偏激,不是我說……”
“看什麼呢?”助理抱著文件從跟前幾次經過,第一次第二次都裝看不見,幾個女人湊一塊切切察察再正常不過。但路過聽到的對話十分詭異,就很讓人好奇。
給大家看照片的女人迅速將手機收起來,臉色被嚇得蒼白,搖頭說:“沒有,就……最近出了個明星。”
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助理更懷疑了。
出於對**的保護,他也沒說什麼,隻是提醒了一句“上班時間不要做這種無聊事兒”。
但流言總是傳的最快的,一天時間全公司至少一半的人已經知道並熱議了。
吃飯時互相聊的話題也是——
“你覺得他是嗎?”
“其實我還是覺得不太可能,雖然有圖,但我就覺得他真的……看著不像。”
“我感覺挺錘的,畢竟都快三十了從來沒見過身邊有女人。”
“我也覺得,啊,可惜。他真的太會長了,長我心上了,當時進公司好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長得好看,結果誰知道居然是個彎的。”
“誰不是呢?我就喜歡他那種,嘖,怎麼說呢,看著很攻。”
“咦。”
“怎麼最近都討論這個?這跟咱們也沒什麼關係吧?”
“嗐,真就無聊,我隻關心他能不能給我多發點工資。”
“我也是!媽的,卡裡又空了。”
最終還是傳到了助理耳朵裡,還被勒令將照片也發給了他。
助理這些年一直跟著湛柯,雖然心裡對這事
兒或多或少有點膈應,但還是護主。
怎麼說都吃著人家的飯。
某天下午湛柯終於忙完了,趴在辦公桌上休息,叫他再送杯咖啡。
助理終於憋不住了,把事情抖出來了。
“最近公司挺多人都在說這事兒,您要不還是找個機會澄清一下吧。”助理將照片從手機裡調出來遞給湛柯看。
照片裡兩個人,都能看清正臉。
是他和陳硯,散步的時候被拍到的。
照片中陳硯表情看著挺輕鬆,他正轉過頭去看他,試圖跟他說話。他記得陳硯那晚表情幾乎一直都是這樣,挺放鬆,但笑也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