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背後議論老板被發現已經足夠刺激,還被當場抓住。
但看著湛柯一副難得好說話的樣子,全公司上下幾乎都利利索索地將照片刪掉,並且再不討論。
放眼全社會,大多數人對同性戀的接受度都不太高,自從湛柯公開承認之後,有個彆人選擇辭職。
助理最終對湛柯和對公司的情誼戰勝了那點點恐同的心理。
湛柯看得很開,這都是不可避免的。
他也不在意這些,彆人怎麼說與他無關,彆人怎麼看也與他無關。
他隻在意現在陳硯好不好,心情有沒有好一些,旅途中有沒有遇到有趣的人。
沒有遇到騙子吧?沒有遇到討人厭的家夥吧?
他每天都打開微信刷陳硯的朋友圈,原先的上百條朋友圈大概已經能背下來了,就是怎麼也刷不出新的。
他有時候會覺得是自己手機壞了,或者陳硯發朋友圈屏蔽他。
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和陳硯聯係的“橋梁”少的可憐。
他依然兩地跑,回公司就拚命工作,見慣了他不要命的助理也時常忍不住勸他——可以多留幾天,平均下來每天就不用這麼累。
可他也隻是疲憊地揉揉眉心,道謝後又說:“幫我倒杯咖啡。”
回家就每天還遵從原來的作息,每天生活軌跡幾乎和鄰裡的大爺大媽沒有區彆。
某天早上去買菜的路上撿到一直臟兮兮的小橘貓,看著不大,估計是被原先的主人扔了,又不具備野貓的頑強生存能力,躺在牆邊奄奄一息。
湛柯不太喜歡小動物,他承認自己是個不怎麼有愛心的人,可那天就是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
小貓弱弱地叫了幾聲,聽著像不帶期許的機械性求助。
他把它帶去寵物醫院洗澡、驅蟲。
終於白淨了的小家夥一見他要走就喵喵叫,湛柯聽著像快哭了,於是就帶回了家。
以前陳硯說過喜歡小貓小狗,但是他自己日子都過不安穩,不敢養。還跟他打過商量,以後能不能養個小家夥?
湛柯當時不同意,他是真的不怎麼喜歡。
大概是因為被丟棄過,小家夥一點脾氣都沒有,每天安安靜靜地吃吃睡睡。
一開始不怎麼黏
人,大概是怕被嫌棄,時間長了膽子大了就敢了,還會在湛柯躺著睡覺的時候輕輕地走過來,然後跳上他肚子。
陳硯的朋友圈在一個月之後更新過一次。
不知是哪兒的大雨突然襲擊,惹得行人四處躲藏,陳硯說第一次體會雨水泡腳。
評論裡楊戚說鞋要泡壞的。
摳門精說沒事,穿的是老北京布鞋。
湛柯將他的朋友圈截圖,打開備忘錄將圖片放進去,下麵寫:雨水泡腳要感冒的。
想了想又覺得自己這個語氣不太對,於是又寫下第二條:喜歡的話以後可以到南方定居。
想了想又覺得自己這話說的不合適,又寫了第三條:什麼時候回來?
貓沒名字,湛柯等著陳硯回來取。
如果陳硯不回來,貓就永遠沒有名字。
反正家裡隻有兩個生物,互相隨便喊喊也知道是在叫對方。
但貓喊誰都是“喵”,湛柯覺得自己總不能喵回去,所以還是很想給它取個名字的。
*
旅遊能放鬆心情的極大部分原因大概在於旅途中會遇到各種奇奇怪怪的事情。
有些發生在彆人身上,有些發生在自己身上。
發生在彆人身上就例如有人走著走著鞋就掉了。
靦腆一點的就不說話,情緒低落地走到一邊。
火一點的就直接喊了,“誒我鞋呢?!”
陳硯就跟其他人一起笑。
他不擔心丟鞋。為了防止自己丟失貴重物品,他出門除了這個價值萬把塊錢的手機之外,帶的東西基本都是幾十塊起步,幾百塊封頂。
雖然他本來也沒什麼貴重物品。
有些發生在自己身上。
遇到扒手是難免的,陳硯有天走著走著就覺得不太對勁,迅速回頭就和一位大哥撞了個四目相對。
陳硯和大哥一起低頭,大哥看到自己捏著一角的從陳硯口袋裡揪出來的一塊錢,訕笑著給他塞回去,雙手合十道歉:“抱歉抱歉。”
其實不是一塊。
是一塊五。
他等等要坐公交回去的。
*
貓又長大了一點,不過與其說是長大不如說是長胖。
小家夥剛來的時候瘦瘦小小的一點點,湛柯平時都一手抓。
現在不行了。
而且這家夥似乎覺得突然跳掉人肚子上很好玩,完
全不顧自己的體重,幾次差點給湛柯跳斷氣了。
陳硯的朋友又更新了。
這次拍的草原,大概是坐在馬上拍的,因為看著視角得是兩三米高。
總不能是突然長高了。
草原一望無垠,遠處還有成群結隊的羊,湛柯分不清羊的品種,特意放大截圖下來問了湛征認不認識?
湛征問他最近是不是看自己不順眼,這都糊成馬賽克了能認出來是羊已經不容易了。
陳硯的配字是:空氣的味道不一樣
楊戚問他是羊糞味兒嗎?
陳硯發了個微笑打了個問號。
湛柯又將這條朋友圈截圖下來,放進備忘錄裡。
低下寫的是:旁邊有人護著嗎?不要玩手機了,很危險。
然後像上次一樣,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湛柯躺在床上看天花板,彆人家的天花板可能還有點看頭,他這純白的一個褶的裝飾都沒有,怎麼看也看不出花兒來。
就是眼睛花了。
還有點糊。
貓又走過來跳到他肚子上,湛柯黑著臉把它抱起來,一起下床——躺不下去了。
一躺著這祖宗就來跳。
*
陳硯原本對騎馬沒什麼興趣,但是坐上去發現很高就有點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