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說道:“至於襄陽侯府那邊,我至今沒有弄明白。不過五夫人討好襄陽侯夫人是真,襄陽侯夫人的嫡長子和嫡次子都尚未婚配,她想把慧蓮嫁過去,畢竟她也是襄陽侯府旁支,算是親上做親,確保將來慧蓮終身有靠。”
睡蓮忍不住笑了,道:“這位襄陽侯夫人言而無信,把兒女婚事當籌碼,胡亂許諾。去年的時候,莫夫人遊說父親,要把我嫁給安順伯世子,還暗示安順伯夫人手裡有襄陽侯夫人的把柄,說可以借此迫使襄陽侯夫人接受品蓮為嫡長媳。後來這件事無疾而終,品蓮還上門罵我毀了她世子夫人的好姻緣呢。這才不到一年,襄陽侯夫人又看中了慧蓮?還真是善變。”
柳氏也笑道:“襄陽侯夫人祖上是鹽商,行事做派確實有些孟浪了,襄陽侯本是旁支嫡子,因老侯爺膝下沒有兒子,就過繼他來承襲爵位,其族人大有不服的,所以襄陽侯的爵位一直不穩,現在嫡長子的世子之位遲遲得不到冊封,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襄陽侯夫人是想給嫡長子挑一門極好的親事,以確保世子之位。”
睡蓮問道:“她怎麼折騰不要緊,乾嘛非要租我的鋪子呢,偏偏五夫人還幫她遊說。”
柳氏攤手道:“你當我是神仙麼,什麼事情都知道?不過,我有個法子讓那四家都退散。”
睡蓮抓著柳氏的手,眼巴巴的問道:“什麼法子?”
柳氏說:“你彆急,我先問你,在杭州的時候,永定侯府的許三爺是不是抓到了刺殺魏國公的凶手,最後押解回京?”
睡蓮點頭,這是徐汐被寧珂所救後沒幾天發生的事情,無人不曉。
柳氏低聲道:“其實阜成門大街的大火,估計和魏國公被刺案一樣,背後主使大到了不能明查,隻能先推出個掩人耳目的替死鬼,背地裡偷偷查的地步。”
睡蓮一臉迷茫的看著柳氏,覺得每個字自己都懂,但是連起來不知道其中的意思。
柳氏左手食指沾了沾茶水,在案幾上寫下“皇子爭儲”四個字。
睡蓮隻覺得腦袋轟的一聲,難怪許三叔把杭州鬨得翻天覆地,最後卻隻抓幾個替死鬼草草收場,原來是查到背後有皇子做手腳?
柳氏說道:“我雖離開皇宮久矣,但也能看看出一點端倪來。公公還在時,一再說不能把顏家卷入儲位之爭。現在爭租你鋪子的四家,個個都和幾位皇子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想來到最後新帝上位時,又是一片腥風血雨。”
“所以說,這一次,你要借著你父親的手,推開這四家。因為你父親絕對不容許家裡與他們有金錢上的瓜葛,免得到時候被人抓住把柄,無法脫身。”
睡蓮有些意外,“嬸娘是說,我要去求父親麼?”
柳氏點頭歎道:“我知道你對你父親有心結。可是啊,在你自己解決不了問題的時候,一定要學會示弱求得幫助,彆總是一個人扛著,你一個女孩子家在內宅上再得心應手,外宅的事見識有限,也不方便出麵的。”
睡蓮垂首,七嬸娘說的很對,自己終日在內宅裡,對外麵的事情知之甚少,對朝堂更是一無所知。比如這次鋪子的事情,自己就是兩眼一抹黑,搞不清對手狀況,隻能被動應戰,若不是柳氏指點,最後還不知怎麼收場。
柳氏見睡蓮一臉頹然的樣子,以為她對顏五爺積怨太深,不肯去求,於是柳氏勸解道:“你父親雖然——唉,他畢竟還是願意幫你的,更何況,這對顏家也有利。鋪子拖下去終究不是辦法,你父親幫你婉言回絕這四家,你再把鋪子租給曹家,曹家是商人,遠離朝堂,想必你父親也是願意的。”
睡蓮頓首道:“等後天父親沐休日,我就去求父親。曹家那邊就央嬸娘幫我應下。”
“說到曹家,這就要扯到第二件事了。”柳氏頓了頓,奇怪的抽了抽嘴角,欲言又止。
睡蓮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頓時舒坦無比,她伸了個懶腰,“嬸娘有話直說便是。”
柳氏先問:“你打算什麼時候放劉媽媽一家脫奴籍?”
這是那裡跟那裡?睡蓮一肚子疑問,答道:“就在這兩年了,劉媽媽的小兒子劉直今年春天中了秀才,他們一家肯定是要在劉直考舉人之前全部脫籍,不然以後劉直的仕途會有影響。”
“他們一家都是能乾的,這兩年幫我站穩了腳跟,我雖然有些不舍,可是不能強留,否則留到最後會成仇的。”
柳氏有些如釋重負的點了點頭,道:“那就好,我那個嫁到曹家的老友,看中了你房裡的采菱,想聘她做大兒媳婦。”
作者有話要說:良賤不能通婚,所以采菱必須脫賤籍,才能做大少奶奶。
明天揭曉劉媽媽一家的打算,這一家人都不簡單啦。
圖1是柳氏房裡放冰塊的青花纏枝蓮紋大缸。
圖2是《甄嬛傳》電視劇中,華妃娘娘用來降溫的放著冰塊的青花大缸(在本圖右下角),這個放冰塊的青花大缸在本劇夏天頻頻出現。
圖3是右下角冒著尖的冰塊大缸特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