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第一一零章(1 / 2)

突襲驟不及防!

雁族人尚未從馬兒造成的混亂中回神,林子裡已竄出男男女女八人。

個個滿臉怒容,手持雙鉤劍、鋼刀及長鞭,其中三人衝向馬車,五人則團團圍在扈雲樨身邊。

“你們這群雁族賊子猖狂至斯!竟敢擄去我家夫人!若不將你們碎屍萬段,誓不為人!”

“嗬,”扈雲樨驚怒之意稍縱即逝,“居然沒死?不過……怕也活不過今日了!”

當日抓捕“賀夫人”時,她吹骨哨引雙犬入山,確認是王族所馴養的探花狼後,當即將追來的父女和侍從引至密林預先設好的機關處。

眼看他們被鐵鏈織成的大網兜住,扈雲樨隻留了兩人對付,待滅口後處理屍體;自己則火速趕回客舍,逮住因下人中毒昏倒而受驚的“賀夫人”。

事後,留在山上兩人始終未歸,杳無音訊。

扈雲樨想過派人接應,正好齊王傳信請她帶領探花狼核查,她的部下大半毀於阿庭手中,人手不足,隻能放任不管。

賀若昭父女、護衛們被林子裡的陷阱捕獲,動彈不得,犧牲了一名護衛,才以暗器打死那兩名雁族人。

鐵鎖牢固,刀劍掉落在地,他們或多或少受了點傷,苦掙不出。

偏生那一帶荒無人煙,呼天不應、叫地不靈。

於憤恨與警惕中煎熬一日一夜,總算遇山民路過,將他們解救下來。

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返回客舍,不見徐明初蹤跡。

仆侍被迷倒,不省人事;即便被人強行弄醒,也周身乏力。

留下阿六照看傷者,父女二人親率護衛四處巡查,苦尋三日無果,卻撞見飛奔而回的大毛,遂燃起熊熊怒火,折返東行。

扈雲樨手下尚餘二十人,半數為精銳,武功頗高,以逸待勞。

而賀若昭父女奔波勞碌,救人心切,滿腔仇恨,招招不讓。

雙方勢均力敵。

秋澄長鞭如行雲流水,舞成了一條銀鮫,一溜溜的豪光幻化成交織穿掠的銀波。

賀若昭乃一國之王,平日極少與人過招,此時鋼刀暴烈穿刺,讓人微感目眩。

大毛於刀光劍影間東竄西跳,嚇退車夫後,躍進馬車內,矯健身軀直撲徐赫。

徐赫手足被捆,避無從避,遭它壓倒後一臉無奈。

“嗚嗚嗚……”大毛興奮趴在他身上,不住用鼻頭亂拱。

“嗚嗚嗚……”徐赫嘴裡塞了布團,壓根兒說不出話。

一人一狗“嗚嗚嗚”交流了一陣,大毛終於覺察端倪,連摳帶咬,助他取出堵口之物。

“秋澄!先替我們解開繩索!”

徐赫一得機會,當即呼喊。

秋澄沒料到車中那被狗壓住的青衣人竟是“先生”,震驚之下,放棄追截扈雲樨,閃身掠近,隨手抽出匕首,逼開阻撓者。

她一邊麻利割開徐赫手上繩索,一邊追問:“娘!您沒事兒吧?先生怎麼也在此處?姐姐呢?”

徐明初人在車裡端,嘴巴遭布繩勒住,哪裡能作答?

扈雲樨見有人試圖解救她辛苦擄來的“冰蓮血液”,瞬時揚眉冷笑,以雁族語指揮眾人,圍向秋澄。

秋澄來不及給車上二人鬆綁,將匕首丟給徐赫,回身以長鞭迎敵。

她去年武功最多稱作稀鬆平常,但今年在藍府勤練多時,突飛猛進,雖不能製勝,卻已是守得滴水不漏。

徐赫迅速替女兒切斷麻繩,方去割自己腿上的束縛。

徐明初手腳發麻,不停搓揉甩動,悄聲問:“現在什麼情況?咱們方便出去不?”

“你夫婿、秋澄帶了六人來救,目下雙方各有損傷,怕是……堪堪打成平手!”

二人正低聲商量對策,不料賀若昭久戰不下,橫刀削掉一人臂膀後,怒容滿麵,厲聲喝道:“再不放下武器,本王定率軍踏平北域!”

他一句“本王”,令雁族人一怔。

扈雲樨沒下令罷手,反問:“尊駕是何人?”

賀若昭未答,其親衛已手執令牌,高聲宣告:“這位是我西境六族的首領——赤月王!你們還不棄械投降?”

他們起初沒道出真實身份,是因“王後被囚”、“國王和公主失陷”等事一旦外傳,必將有損國威;但眼看再鬥下去討不了好處,唯有試著用身份地位作威嚇,好過傷亡慘重。

然則那紫袍女子非但麵無懼色,更是目露厲光:“如此說來,我請來的是赤月國的王後?”

“快拋下刀劍!本公主隻留你們一手一眼,否則彆怪我們不客氣!”

秋澄手下招式半分不緩。

“都給我停手!”扈雲樨粲然一笑,“看來,是場誤會!”

雁族人紛紛罷鬥,讓赤月國眾人為之一喜。

車上的徐赫父女暗覺怪異,互望時均帶狐惑。

依照雁族女王竭力追尋冰蓮下落,怎麼可能被三言兩語勸退?

再說,赤月國確實比她一個小族強大,卻不至於具備此等威懾力。

徐赫正想提醒大夥小心,秋澄卻因集體停戰,挑笑道:“算你們識相!”

她即刻回身牽徐明初下馬車,未料扈雲樨笑眯眯用雁族語說了一句話,並將骨哨放入唇邊,輕輕一吹。

清音宛若鹿鳴。

大毛頓時轉身,豎起雙耳,前腿微曲。

待緊接著的第二次鹿鳴聲起,它如銳箭飛出,直衝扈雲樨腳邊,定定不動,等待命令。

這下大出赤月國人的意料之外。

秋澄正想質問,冷不防被源自徐赫的強大內力拋向半空!

呼吸瞬息,十餘枚黑黝黝的袖箭,自雁族人墨色袍袖內齊齊飛向馬車!

眼看剛下車的徐赫與徐明初快要被紮成刺蝟,賀若昭等人惶恐萬分,飛身搶上。

三十餘雙眼睛注視下,徐赫於電光石火間推開秋澄,如踏雲般挪移腳步,以昂藏身軀護在徐明初跟前。

雙手或抓或挑,撥落七八枚黑箭,然而手臂和肩頭終歸被擦傷,且胸口處正正中了一箭,入肉三寸,紮得極深。

他從扈雲樨喚回大毛的一刹那,已然猜出,所謂的“罷手”,隻為騰出所有力量對付他和徐明初。

這位雁族女王性情乖戾、心狠手辣,得悉徐明初欺騙她,且貴為一國之後,得罪了已是後患無窮,兩族間永無安寧,還不如殺之而後快。

省得留著二人青春不老,令她百爪撓心、夜不安寢。

徐赫自問沒能力同時保護女兒和外孫女,當機立斷,拚力推開秋澄,直接以身相護,保女兒毫發無傷。

扈雲樨見狀,馬上想起,赤月國王後乃探微先生之女,言語間儘是冷嘲熱諷。

“哎喲!可真是‘舐犢情深’哪!”

徐赫那蹭了灰土的青袍血跡滲染,悠然轉黑,暗器顯然帶著劇毒!

“您、您……”

徐明初意欲查看他的傷勢,卻遭他如山巒般擋在跟前,不由得淚水漣漣。

大毛茫然回頭,見徐赫身子微晃,臉色鐵青,先是歪著腦袋好奇端量,聞到血腥氣後瞬間齜牙怒吼,飛撲回他身前,身體緊繃,背毛豎起,咆哮護主。

如此一來,雁族人投鼠忌器,不敢再向徐明初發暗器,以防傷了在場唯一的探花狼。

扈雲樨氣極:“沒用的畜牲!”

她將骨哨放置唇邊,豈料秋澄反應神速,長鞭抖動,回旋翩飛,逼得她手忙腳亂。

同一時刻,赤月國人也紛紛揮舞兵刃,與敵人再度交鋒。

霎時間,院落外亂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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