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宜圖和沈月舒接觸的不多, 但他也知道沈月舒這人一向情緒內斂。
除了從小一起長大的危洲,還有後來成為自己隊長的江寒嶼,他在乎的朋友很少。
後者是他前進方向的導師, 而前者則是他藏有私心的親朋摯愛。
沈月舒喜歡危洲,從小就喜歡, 他沒細數過,想想兩人認識也快有十五六年了, 彼此之間早就像親人一般的存在。
然而沈月舒卻根本不想當危洲的親兄弟, 他有私心。
這私心一藏就藏了許多年,他一直也沒說破。
直到前天晚上,許蘅和歐騁請他們兩人吃飯,感謝他們在牌場裡的照顧。
原本這事也沒什麼, 他們四個牌場都進過五六次了, 彼此之間也是熟得不能再熟。
許蘅那個小機靈鬼, 還想偷偷的向危洲取教一下建立與管理戰隊的經驗。
這倒不是許蘅操之過急,僅僅是想在有限的範圍內多幫襯著點宜圖。
畢竟當初是他一心霍霍人家離開夜鶯,隨後又不滿足居人之下的野心, 這才起了讓宜圖創建戰隊的想法。
想是容易, 實踐卻是很難。
第一, 他們的戰隊玩家人數不夠, 甚至達不到申請創建的標準。
第二,即使戰隊申請成功之後,還有一個月的冷靜觀察期, 在這期間隊員人數必須大於六人,才算完全創建成功。
創建戰隊已經如此麻煩,更彆提後續戰隊還要獲取足夠的戰隊積分,以及戰隊榮譽積分。
否則, 戰隊都沒辦法正常運作參加牌場,更不可能有資格去招募外編成員了。
許蘅倒是想的周到,他不光是問,還抱著一點想要解決問題的想法。
第一個基本問題,戰隊成員不足。
許蘅這人不怎麼講好話,可一旦講起好話來,誰聽了心裡都舒坦的不行。
他捧危洲,自然也誇沈月舒,每個人的情緒都照顧的很好。
而歐騁嘴笨不會說話,隻能按照許蘅一開始囑咐的那樣,隻管敬酒就好。
一個使勁誇,一個老老實實敬酒。
四人之間的氣氛很好,沒一會兒,許蘅就把話說開了。
“洲副隊,你有沒有認識什麼特彆厲害的玩家,但是沒有加入戰隊的那種?”
許蘅知道耍心眼的人不討喜,所以他問的很是坦蕩,沒有扭扭捏捏的藏著。
危洲一聽這話,就知道他想做什麼了。
男人當即笑了一下,酒杯放下後,手就很自然的搭在沈月舒身後的椅子上。
“有是有,但是你們恐怕搞不定。”
許蘅點點頭,算是懂了他的意思。
特彆厲害的高級玩家,一般很難掌控,也不屑於去聽彆人的指揮。
所以他們有些人不加入戰隊,就是為了自由舒服。
許蘅輕歎了一口氣,頓時覺得這事難辦了。
創建戰隊是容易,隨便找個玩家湊數還不簡單麼。
但他第一次如此全心全意的投入,根本不想敷衍了事。
想著宜圖心裡應該也是不願意的,許蘅隻能再等等。
危洲卻舉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笑道:
“歎什麼氣啊!我倒覺得你們這戰隊未必能建起來。”
許蘅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危洲便接著說道:
“以宜圖和江寒嶼現在的關係,他想要進魔牙,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
危洲停頓了一下,補充道:“你們也一樣。”
沈月舒點點頭,“魔牙的位置並沒有滿,一直都有空缺。”
“就算你們三個全加入,位置也是綽綽有餘。”
許蘅聽罷有點受寵若驚,但想想還是覺得不太合適。
他和歐騁兩人的自身條件,並沒有達到加入魔牙的標準。
而宜圖甚至都不願意公開他和江寒嶼的關係,加入魔牙戰隊的事,恐怕就更沒有影了。
許蘅不知道宜圖到底是怎麼想的,但多多少少也是不想過於依賴自己的配偶。
“抬舉了抬舉了,我和歐騁雖然在牌場裡表現撈了那麼一點,但唯一的優點就是有自知之明!”
許蘅笑著連忙擺手,又舉著雪碧去敬兩人。
“這事得再說啦,師父們。”
危洲點點頭,舉起杯子和他碰道:
“好,再說。”
一兩個小時的推杯換盞後,毫不意外的四人都喝醉了。
就連不勝酒力的許蘅到後麵,也興奮的連乾三杯,乾完就倒歐騁懷裡,意識模糊了。
最後人被歐騁扶著回去了,而沈月舒則是被危洲抱著回去的。
危洲的酒量好,就算喝得再多,最起碼走路不晃,雖然意識已經不清醒了。
否則那天,他不可能直接將沈月舒抱回了住處,以至於後麵發生一係列令人懊悔的事。
沈月舒是真的喝多了,他醉的太厲害了。
看著天上朦朧的月,又摸著危洲棱角分明的微涼臉龐,他覺得太過滿足了。
滿足到有一瞬間,他以為自己在危洲心目中,是和彆人不一樣的。
沈月舒直到現在,依舊很清楚的記得那晚發生的事。
因為經曆太過難堪,以至於酒醒之後,是無儘的苦楚。
沈月舒一時衝動,捅破了那層窗戶紙。
而他一直以為的窗戶紙,其實卻是危洲萬萬沒想到的一個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