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 71 章(2 / 2)

朝明帝皺眉:“這是何意?”

不等姬雍有何指示,這幾人就把張貴妃和吳瀅如何指使她們買通看押沈鹿溪的人,試圖戕害沈鹿溪,甚至差點動用私刑的事兒一五一十地招了。

朝明帝臉色變了,哪怕沈鹿溪是戴罪之身,畢竟也算朝臣,他倒是有一位好愛妃和好兒媳,把他當傻子糊弄,對著他的臣子說拿人就拿人,說下手就下手,簡直拿他這個皇上當傻子糊弄!

目前雖未宣旨,但沈鹿溪已經是準太子妃,是姬雍的正妻,在他心裡的分量自然不一樣,這兩人要毒害的可是未來的太子妃!

這妝還是姬雍親自告的,朝明帝雷霆大怒,直接令人把吳瀅押到專門關押貴胄女眷的國寺,讓她先在那裡念經思過個五年,至於張貴妃,朝明帝奪了她的位份封賞,把她打發到了冷宮待著了。

在朝明帝心中,雖然姬雍性情難以捉摸,之前身子又不好,他雖有心磨一磨姬雍的性子,但他卻從未有一刻想過動搖他的太子之位,嫡子在朝明帝心中的分量自然遠勝於其他庶出皇子,因為這事兒,朝明帝對姬華也有些不滿,再加上姬華之後很是出了些錯漏,以後直接被朝明帝打發去了偏遠荒蠻之地。

——不過這是後話,此次先按下不提。

姬雍在朝明帝處理張貴妃的日子裡,一直在宮裡待著,直到他給出還算滿意的處理結果,他才肯動身離宮。

哪想他才出馮太後的慈恩宮,正遇上被押往清冬殿的張貴妃,她現在已然是一身的潦草頹敗,不複曾經的煊赫風光。

姬雍淡淡掃了她一眼,正要離去,哪想張貴妃突然撲向他,雖然很快被幾個內侍扯住,她卻尖利大笑起來:“聽說殿下有意迎娶沈鹿溪,我還未曾恭賀過殿下!”

姬雍輕嗤了聲,根本不理她挑釁。

張貴妃見他不理,心頭恨意翻湧,越發癲狂,衝他嘶聲喊道:“殿下可知道,當初沈鹿溪為何願意放棄大好前程,入你府上為細作?!”

姬雍聽她提起前塵往事,略瞥了她一眼。

張貴妃嗓音嘶啞:“之前殿下長兄曾經救過她一命,她一直一直都在心裡記掛著大殿下,又聽傳言說當初是你害了大殿下,她便主動要去太子府上當細作....哈哈哈哈,我隻可憐殿下,喜歡誰不好,喜歡上這麼個...”

她這話引得旁邊的內侍都驚了,慌忙堵住她的嘴,把她生拉硬拽了下去。

姬雍腳步一頓,望向她的方向,輕輕擰了下眉。

......

立沈鹿溪為妃的旨意還未頒布,朝明帝卻也不好再繼續軟禁沈家上下,他又想給沈家提前透個底,讓他們好提前準備嫁妝儀式之類的。

這事兒得有身份,和姬雍關係好的人去做才放心,朝明帝立刻有了人選,直接點了姬昭去沈府。

姬昭自然樂意為六郎的親事忙活,先解了沈家的禁足,又帶著頒旨的內侍在花廳麵見沈鹿溪。

他打量沈鹿溪幾眼,見她還是男子裝束,不由微笑了下,提醒道:“沈家的事兒長安城已經無人不知,你不如儘快適應女子身份。”而且賜婚的聖旨不日便道,提早適應對她沒壞處。

沈鹿溪抓了抓發髻:“我也想學來著,隻是我手笨,梳個頭也說不好。”

姬昭很想調侃一句‘以後讓六郎為你梳妝’,但想到她畢竟未嫁,這話太不莊重,他便強自忍住了。

沈鹿溪猶豫了下,比城牆還厚的臉上難得有點紅暈:“殿下,我有件事想問你...”她清了清嗓子,掩耳盜鈴地道:“我有個朋友被一個男子求親了,你說她該怎麼回應才顯得比較大方又不輕浮啊?”

她和老六還挺有夫妻緣法的,無中生友這點真是...姬昭忍俊不禁,微笑道:“老六向你求親了?”他忍不住笑:“他也真是...怎麼挑你被軟禁的時候...”

沈鹿溪臉更紅了幾分,抬手又抓了抓發髻,索性大方承認了:“殿下前幾日跟我說要迎娶我,嚇了我一跳,我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好。”

她眼底有點苦惱,不是那種被不喜歡的人求婚的苦惱,而是‘他怎麼這樣就求婚了人家還沒有心理準備嚶嚶嚶’這種的甜蜜的苦惱,眉梢眼角都透露著幾分喜色。

姬昭含笑,故意道:“正經求親,自然該三書六禮,是老六太心急了,太不尊重。”

沈鹿溪忙擺了擺手:“沒有沒有,殿下莊重著呢,就是私下跟我提了提,您彆誤會啊...”她小聲問:“您覺得我該怎麼回答?”

姬昭道:“按照你心裡想的回他便是。”

沈鹿溪難得扭捏了一下,小聲問:“我對殿下還不太了解...您能告訴我關於殿下的喜好厭物嗎?”

姬昭溫聲給她提了幾處,沈鹿溪略一比對,跟自己平時觀察的差不多,心下不由安定了幾分。

姬昭又笑:“既然你也願意,那我就放心了,父皇已經同意擇日為你們下旨賜婚。”他道:“我也尋到了那位神醫,你們婚後不久我就得動身,不過知道你們心意相通,我也就放心了。”

沈鹿溪聽說他要走,思路一下被岔開,忙問道:“殿下要去多久?”

姬昭沉吟道:“這我也不知,不過這的腿傷是陳年舊疾,想來會用上幾年的功夫吧。”

沈鹿溪心頭陡然湧上一股不屬於她的傷感執念,她猶豫了下,慢慢問道:“大殿下,我有句話想替人問問您。”

姬昭微愣:“你說。”

沈鹿溪按照原身的心意,徐徐開口:“若是有位女郎一直傾慕於你,卻礙於身份,難以訴諸於口,你當如何?”

這話倒是在姬昭的意料之外,他認真想了想:“若我對她無意,自然要果斷拒絕,不能任她為我蹉跎年華,但對這份心意,我自會妥善收藏,珍之重之。”

沈鹿溪心頭盤踞的隱隱傷感,陡然消散一空,隻餘一片晴朗坦然。

姬雍卻巧之又巧地正站在花廳外,恰巧聽見沈鹿溪對自己長兄的那句‘若是有位女郎一直傾慕於你,卻礙於身份,難以訴諸於口,你當如何?’

他倏的想起張貴妃所言,眼底掠過一片陰霾,又強壓住心緒,大步走了進去。

姬昭見他進來,笑著招呼了聲:“六郎。”

他有意讓姬雍和沈鹿溪獨處,便主動退了出去。

花廳裡隻剩下姬雍和沈鹿溪兩人,他心頭莫名開始煩躁,忍不住抿了下唇:“你...”

沈鹿溪打斷他的話,先開口:“殿下等等。”

姬雍怔了下,沈鹿溪深吸了口氣,做了個大鵬展翅的動作,直直撞進他懷裡,狠狠抱住他:“你之前不是問我願不願意做你的太子妃?”

她把臉埋進他懷裡,不讓他看到自己臉紅,半晌才抬起頭,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又眼巴巴地看著他,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不然讓她出言解釋的話,那也太難為情了。

姬雍低頭看著她。

沈鹿溪給他看的糾結起來,覺得是不是姬雍沒明白她的意思啊,要不...她再親一下?

姬雍突然垂頭,狠狠地親上了她的唇,嗓音有些含糊地道:“我知道了,你想當我的太子妃。”

他不能聽那些壞女人的話,他要聽他的阿茸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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