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其修不用開口問溫酒住在哪一棟樓, 從停駛在前方的車子就能知道,他深邃的眉目看向副駕駛座上的女孩,意外她和徐卿寒還在牽扯不清。
溫酒慢慢斂起唇角的笑容, 等車子開到公寓樓下, 她還沒下車,就已經能感受到從外麵直直望進來的強烈視線。
“邵大哥,我先……”
她白皙手指解著安全帶,沒說完話, 隻見邵其修說道:“我送你上樓。”
這五個字, 讓溫酒下半句,成功卡殼了。
她看到徐卿寒一身深黑色商務正裝,身姿挺拔地站在外麵, 應該是從公司過來的,手上還抱著一束鮮豔的玫瑰花,腦袋就隱隱作痛。
下車後。
溫酒以為場麵會一度僵持起來,不過像他們這樣出入慣了高檔場所應酬的精英人士,對任何事應付起來都遊刃有餘,又怎麼會讓自己陷入尷尬的境地。
“徐總。”邵其修步伐緩慢地走到徐卿寒的麵前,伸出一隻好看的大手與他相握打招呼,語調聽不出半點敵對的意圖,像是偶然路過遇到了一位相熟的朋友閒談。
徐卿寒英俊的臉龐神色很沉穩,與他握手不到半秒就鬆開, 眸色掃向一旁的溫酒,低沉冷靜開腔道:“邵總上樓喝杯茶再走?”
此刻, 他儼然是以男主人的口吻說出來,邀請著女主人的朋友到公寓裡做客。
邵其修一貫維持著波瀾不驚的姿態,將單手緩緩抄入褲袋裡,語氣低散又溫和:“正有此意。”
……
一個自作主張請人上樓,另一個順勢而為,沒有辜負這番“好意。”
溫酒被當做是透明的空氣,在這兩個男人麵前,沒有半點話語權了。
她硬著頭皮帶人回公寓,客廳乾淨整潔,顯然是助理清貝白天走之前,把每個角落都打掃了一邊。
鞋櫃裡沒有第二雙男士拖鞋,徐卿寒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才是討人嫌的那一位,麵不改色將屬於秦眸的室內拖鞋占領,然後轉頭對邵其修說:“她沒有準備外人的份。”
自己換好鞋,也不管邵其修了,還要說風涼話。
溫酒心想,他臉真大的。
“邵大哥,你穿鞋進來吧。”
邵其修對溫酒點頭,早已經將徐卿寒的伎倆看破,卻不說破。
他跟著一路走到客廳處,公寓的結構看起來精致卻不大,平時一個女孩待還好,在加上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就顯得有些擠了,氣氛有些說不出的微妙。
溫酒招呼完人,就跑到廚房去燒水泡一壺茶。
她等著壺裡的水在沸騰,抬眸,視線從廚房的門口,看到徐卿寒和邵其修對立著,這樣坐在沙發上,兩人之間的氣場讓人感到壓迫,偏偏他們一個比一個能沉得住氣。
而那一束顏色鮮豔的玫瑰花,被擺在茶幾上中央。
惹眼的很,除非瞎了才看不見。
邵其修的視線,也就掃了不到三秒,語氣平淡道:“徐總想送花哄小九?她並不喜歡這個。”
其實也談不上不喜歡,比起這些要精心去嬌養的花,溫酒更喜歡被嬌養的自己。
她經常會自戀說:看花做什麼,還不如看自己這張漂亮的臉蛋。
而邵其修這樣一提,口吻落在徐卿寒耳中,甚是親密無間。
他眉目間斂著沉色的情緒,反應冷漠:“這要看誰送。”
兩人閒談的話很少,你一言我一語,都能數的過來。
客廳的氣氛被凝成死寂一片,直到溫酒端著兩杯茶出來,沒有任何意外,她走近,就看到徐卿寒擺一張臭臉,就跟邵其修欠了他幾個億一樣。
“邵大哥,你這次回來還走嗎?”
溫酒把兩杯茶放下後,看了一眼左右的沙發,最終選擇坐在中間這張,轉頭,跟左手邊的邵其修說話。
“近兩年會留在晏城。”
邵其修沒有說的很詳細,畢竟會牽扯到一些公司機密的安排。而他會留在晏城這個好消息,也讓溫酒眼睛彎了彎,說道:“那太好不過了。”
在旁,徐卿寒抬起好看的長指端著茶杯,抿了一口,喝下去是溫熱的茶水,心境卻還不如上次來喝涼的好。
他眸色微涼看著溫酒和邵其修在敘舊,又一句話都插不上。
比起他,邵其修家中與溫家世代交情都頗深,兩個家族間長年有來往,還與溫酒這輩的族譜上一位堂哥溫樹臣,是多年的好友。
所以溫酒成長的每一年裡,都會有這樣一個男人的身影存在。
現在看到她頂著一張討人嫌的笑臉對著邵其修,徐卿寒就忍不住去計較其中差彆對待的態度。
笑的這麼醜,還笑。
他心底低低嗤了一聲,有力的手指卻捏緊茶杯幾分。
而此刻,溫酒和邵其修話說了一半,突然想起什麼,轉頭朝後,漆黑的眼眸盯著徐卿寒那張臭臉:“你茶喝完了,還不走麼?”
徐卿寒深沉的眸子對上她,神色穩沉如常,長指將茶杯輕輕晃了下,開口道:“還剩一半。”
“哦。”溫酒也沒問他晾在這不走有什麼意思。
不過三人這樣坐在客廳,氣氛也挺尷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