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府縣生活11回來(1 / 2)

第五十章

黎周周見第個是肉鋪的夥計, 便露出個笑臉說:“謝謝光顧我家生意,要多少?勺子七文錢。”

“就兩勺子。”小夥計把食盒打開,從頭拿出個大碗遞了過去。來時師娘給了他十四文, 說就買兩勺回來嘗嘗,要是不好吃了, 也不會浪費銀錢。

黎周周接了碗,兩勺子扣, 切好的下水混著汁兒,不管是腸子肚子心肺都混在起,顏色油亮,味濃鬱飄香。

小夥計昨日沒買也沒聞味, 這會香味就往他鼻子鑽,沒出息的吞咽了下口水, 還在心說就碗下水這有啥的咋還饞了?忙將十四文放在旁空的木匣子, 接了碗了謝,放好在食盒,回去趕緊交差事。

可這香味就跟追人似得, 他拎在手,食盒的縫隙香味就鑽出來,饞的小夥計路,都在想這下水底啥味,腳步不不覺也快了幾分, 等回去他也嘗嘗。

彆看師傅凶,平日對他好了,日三餐都是師娘管著,師傅家吃什麼,他就跟著吃什麼。

小夥計路快走, 手的食盒倒是提的穩穩當當的,半分也沒灑,都是跑腿練出來的活。了鋪子,瞧師傅躺在躺椅打瞌睡。

“買回來了?”躺椅眯瞪著的朱老板坐起來了。

小夥計見怪不怪了,將食盒打開給師傅看,“買了,師娘說買兩勺子——”話還沒說完呢,先看師傅拿著手捏了最麵塊肺。

朱師傅肺片了嘴,沾著味,坐在鋪子下午昏昏欲睡的模樣沒了,眼神發亮人也精神,從小徒弟手接了大碗,說:“收攤子,不擺了,吃飯。”

這幾點就吃飯?小夥計不敢不聽,連忙把攤子收回鋪子,關了木門,拴了,緊巴巴往後頭跑。

這院子瞧著不起眼,頭敞快,後頭還蓋了排豬舍和殺豬的地兒,旁邊是扇大門,供車馬通過寬,平日趕豬、肉的鋪子客棧酒樓就是在這兒來買。

五月下旬,天氣熱,院子頭種著樹,枝繁葉茂的,刻樹下石頭桌擺著飯菜。

拍黃瓜、炸花生米,兩條蒸魚、大碗雞塊,還有酒。朱老板每天下午這頓飯要吃的滋潤,必須是有酒有葷腥,不然天的氣都不順,覺得不爽利。

“小六買回來了?我瞧瞧是啥味,還惦記了晚。”朱老板媳婦兒擺著飯菜,她家下午飯吃得早,酉時就得吃。

朱老板手捧著碗,還在嗦手指頭,笑嗬嗬的遞給媳婦兒麵前。

“好東西,嘗嘗,就是買的少了。”

朱老板媳婦撇嘴,“就碗下水,還真當寶貝了,稀罕的。”拿筷子去試,頓時撇著的嘴角揚了,說:“明個兒讓小六再去趟,多買些,咱家人多不夠吃。”

“趕緊開飯了,彆磨蹭了。”朱老板媳婦兒也是爽利子,在院子就抬高聲喊兒子洗手吃飯,“趕緊的,有好東西,會你爹吃沒了。”

朱老板就笑,“誰剛說下水什麼稀罕的,瞧瞧現在就寶貝了。”

然後被媳婦兒白了眼,朱老板樂嗬嗬笑,放了碗,去洗了把手,回來坐好了,小徒弟給倒了酒,口酒口下水,舒坦的不得了。

人人瞧不的殺豬佬,可這口酒口鹵煮的日子,美啊!

兩鍋的鹵煮不經賣,今日又是兩刻鐘就沒了。

水井巷子兩家、石榴巷子的人家,路過的新客人瞧著熱鬨有三人買了三碗,之後就沒了,賣光了。

“天氣熱沒什麼胃口,可這個真下飯,吃著有滋味。”

“是的啊,我最近胃口也敞開了,碗鹵煮配著麵條菘菜,誒呦可香了,就是晌午沒得吃,要是晌午也做就好了。”

黎周周收拾鍋,關鋪子時聽街鋪人說,心靈動,不過壓著想法,嘴客氣笑笑說:“我個人忙活不過來,天隻能燒兩鍋,麻煩大家來早排隊了。”

可惜了中午吃不。

街鋪人遺憾著,可又想,幸好他們離得近,能買。

申時開的鋪子,兩刻就賣完了,跟昨日般。

差不多就是三點開鋪子,三點半賣完,關了鋪子收拾鍋碗結束不四點。天還早,黎周周便去複習功課識字半個時辰,了相公放學便開始燒飯,等相公回來飯正好燒好。

日子差不多就這樣過,不過後來黎周周早不做早飯了,顧兆見老婆辛苦,每日早起先起身洗漱,穿著短打去頭街麵攤子買早飯吃。

包子饅頭豆漿豆腐腦芝麻餅餛飩,天天花樣不重複。

讓周周早能多睡會懶覺歇歇。等吃了早飯,他換校服,親親老婆便出門學。黎周周收拾了早飯茶缸子、碗,歇了片刻,便推著自家的兩輪車去西邊肉鋪采買下水。

約莫七點走,九點,買了下水不耽擱回來就十點了。

又是洗下水、焯水、準備料等等做前期工作,等下水鹵兩大灶鍋就晌午十二點快點了。黎周周便用爐子給自己下碗麵條吃,有時候是蒸的餅子就些炒菘菜白菜。

下午三點開鋪子,黎周周本想著賣個十天八天的,可能熱乎氣過去了,鋪子生意就沒那麼好了,兩鍋肯定是晚些賣完,結果沒想每天開鋪子卸了板子,頭排隊的人多了,前頭變成了臉生的。

好像是昨個路過的買了他家勺,手拿著他家碗還碗的。今個又來買了,這還不算,後頭還跟著兩位樣臉生的,手拿著碗或者盆,聽談話聊天,跟前頭的認識。

他買回來我嘗了口,誒呦小氣的不讓我多嘗第二口這不今個來買了。

起起。

然後就是三勺四勺的,說家路遠,人多多買些。

反正七文錢勺子,還都是葷腥,實惠劃算。

這樣來二去的,鹵煮生意依舊早早的收攤。

了顧兆第二次休沐,這已經是六月初,正好是六。顧兆想著六那就是兒童節,摸口袋荷包,他早出門前就把攢了半個月的零花錢帶在身了。

放學,大家都鬆快鬆快,約著看書的、回宿舍的、吃飯的下館子的,還有去紅苑喝花酒的。去紅苑那肯定今晚趕不回來了,露宿睡晚。

大曆朝沒有官員不得狎-妓規矩,些文人雅士書生還以流連花樓與名妓發生些豔聞趣事,得個風流不羈的美名。

要是兩書生子為了美人大打出手,這當然是用作詩詞歌賦作品來打,被爭搶的妓-子,這時要是有些情,擇了其中位為入幕之賓,便名聲大噪,在書生心中那就是不慕錢財的女子。

這是等的名妓。

顧兆聽班其他人說的,次休沐就有人去紅苑了。

回來作為美談,說阿琴姑娘如何如何出塵,並不是世人想的那般貪圖錢財,是位有情,十分風雅的女子,隻是可憐流落那麼個醃臢地。

如今的書生,管你窮的富的,大部分都喜歡救風塵。

這次剛放學,次去的便拉攏邀請其他人去,還問了鄭輝頭,為鄭輝有錢。

“不去,我明日要去兆弟家。”鄭輝不想喝花酒,花酒有鹵煮香嗎?!

若是顧兆沒穿過來,輩子鄭輝就去了,追求自由爛漫,整日看書生愛情話本子,聽阿琴姑娘不是個貪財的,喜歡聽人作詩,就去結識人了,後來就不用提了,栽倒在勾欄院,敗光了錢財,還是鄭輝爹來府縣揪人。

即便這樣,鄭輝也磋磨了六年時光,耽誤了科舉之路。

如今顧兆穿過來,通雞湯連著棍棒,把鄭輝對自由愛情的向往打的七零八落,早早歇了心思,如今話本都不看了,買了書,便與顧兆嚴謹信開始琢磨學問。

嚴謹信的詩賦極好,鄭輝自愧不如,骨子的浪勁兒也少了。

這人聽聞鄭輝不去,便不屑撇了撇嘴,甩袖其他人起去了,出去時也不壓著聲,故意說給頭收拾的幾人聽:“也不怎麼想的,家中也不缺錢財,竟然喜歡跟著個穿裋褐的。”

不缺錢當然是指鄭輝,另語氣鄙夷穿裋褐就是顧兆。

顧兆早買早飯愛穿短打,沒遮掩過,這位學要是不住校被撞見了也沒什麼意的。

鄭輝氣惱,剛拍個桌,顧兆先問:“你那麼大力,手疼不疼?”

“……”鄭輝:“姓王的那般說你。”

“說的也是事實,我就是愛穿裋褐,還是我家夫郎的。”顧兆沒忍住又秀了波,見鄭輝真生氣,便正經說:“你都說要修身養,言行合,不在乎人目光,這哪哪就急了。”

“誒呀大哥是替我生氣,可你想,他這般說你我,不過就是想叫你當錢袋子,結果你聰明不去,他惱羞成怒了唄。”

鄭輝聽顧兆這麼說,頓時覺得在理。

“我們聰明,不與這種貪圖美色之人流合汙。”

“對。”顧兆收拾完書包背起,說:“我放學想去逛逛,給我家夫郎買份禮物,大哥二哥去不去?”

“去去去。”

嚴謹信說不去,他要溫書。

兩人也不勉強,休息日各尋痛快。要是以往鄭輝可能嘴要說些,都放學明日休沐,還看什麼書,起去玩鬆快鬆開這類話,如今鄭輝不提了。

兆弟說過,鬆弛有度,可對有的人來說看書是鬆,玩可能就會緊繃著也玩不好。

鄭輝後來想想是。

嚴謹信家情況他雖不有多不好,也能想來二,若是他們拉著嚴謹信玩了,這般荒廢時,嚴謹信玩的時候肯定想家中雙親與夫郎如何辛苦,玩的也不痛快。

真正的窗摯友,不定非要生活瑣事相合。

三人分彆,嚴謹信幫鄭輝把書包帶回舍屋了,鄭輝身輕鬆,走路帶風。顧兆如今也練出來了,不相下。

兩人穿著學院,走了沒會便了石榴街。

認出來的便打招呼,說顧秀下學了。顧兆便停下應是說和窗好友起逛逛,先走步了。

“你想買什麼?”鄭輝邊問,邊想著家中母親大嫂喜歡的,乎那幾樣,“首飾?還是刺繡帕子?那我在哪。”

不愧是有錢小鄭公子。

顧兆:“你說的那些等以後我自己賺了錢,再買。”銀簪子好些有花樣了,起碼要兩銀子,他現在還是吃軟飯領零花錢的,早早想好了,“我想買花,你哪有嗎?就是咱們書院操琴室種的月季花。”

“我想想,再買個玩具。”

六兒童節嘛,給他家周周過節日。

這可難著鄭輝了,脂粉首飾鋪子他在哪,離著書齋不遠過去酒樓那邊就多得是,月季花在哪賣可真不了。

於是兩人問了路人,最後指了路在西邊,正巧和豬肉鋪不遠。

“我明日過去瞧瞧吧,先買玩具。”顧兆說。

兩人閒逛,走了金玉酒樓那兒,順著過去便是脂粉首飾鋪子,這會天色不早,鋪子門前冷靜,鄭輝了駐足,說:“兆弟你陪我去逛逛吧。”

“好呀。”顧兆口答應,看的明白,“這是給大嫂想看件?”

鄭輝彆扭了下點頭,說:“等下月正好拿回去。”

這邊的鋪子大,裝修的好,看就不是那些小首飾鋪子,要貴價許多。顧兆是陪著鄭輝,見識見識。

金的、玉的、銀的,還有支嵌著紅綠寶石做成花瓣的金簪,也有金鑲玉的釵子,釵頭是黃金扁頭鏤空雕刻成雲鳳文樣式,這款看著簡單又端莊,像是了年紀人用的。

老板介紹的。

顧兆哪懂這些,隻看個漂亮。

“……兩位秀相公想給家中長輩還是夫人看?像這支,雲鳳文適合家中老夫人,看著典雅樸素端莊,寓意也吉祥如意。”

鄭輝問了價錢,老板說三十八兩銀子。

顧兆:……

鄭輝窘迫,他家中算是有些銀錢,也不是揮霍度的,大概曉,家中年收入約莫五六百兩銀子,大哥在渠良府縣辦公,平日開銷也大,即便是他娶了府尊之女,頭的供奉也沒少。

年出去有三百兩。

他來官學讀書,每月十五兩左右。這年下去便是快二百兩。

前頭拿了錢整日揮霍買話本,兩二兩的不在話下,如今算了慚愧,頓時臉都漲紅了,不怎麼就這麼貴。

顧兆沒這個窘迫,這三十八兩的金釵不是人人都能買起的,便笑著說:“老板見笑了,囊中羞澀,有沒有便宜些的,銀的款式也好,隻要花樣漂亮精巧時新。”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