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周周成親後,落地紮根,有了歸屬。
回想以前,也有很多人對有過幫助,像是朱秀才、書齋的老板、東坪村的趙夫子一家,更提現在的鄭輝嚴謹信兩位。
坦坦蕩蕩的交朋友很好。
顧兆心中頗多感悟,然後整理了的筆記和手抄書,打包一起,勞煩爹次回去跑一次東坪村,送趙夫子家裡。
那些都是考秀才時的學習資料。
趙夫子孫子趙澤考中了童,以後然是考秀才,用的上。
當然要送趙夫子家,去東坪村,不‘娘家’帶禮物那多不好,顧兆挑挑揀揀,將周周小課抄了一遍,臨時做了個兒童啟蒙小手冊。
後娘不是說要送顧晨讀書嗎,個好,書中有黃金屋!
第二日一大早,天還沒亮,黎大已經收拾好了,該拿的都放車上,不能忘了,送東坪村顧家的是個藍色小包裡頭書小薄,送趙夫子的是厚的,有三。送杏哥兒是一塊布,上頭一盒點心。
黎周周昨個兒蒸了兩蒸籠蘿卜豬肉包子,個個巴掌大,爹的食物兜裡撿了十個,路上要是餓了爹能吃,還有水囊灌滿了熱水。還有相公買的銅手爐,相公說現在用不上,爹帶上暖手,路上趕騾子凍手。
大早上熱了包子煮了熱粥,燒了的碳塊放進銅手爐,手爐有個銅把手,身子是穿著棉套的,樣捂手也不燙,上頭是一層鏤空有小洞洞,能排煙。
“爹,個帶上,路上手冷。”黎周周都裝上了。
黎大嫌棄,擺擺手不要,說:“才十一月又不是冬日下雪,不要,我身子骨好著,你兆兒安排上。”哪家男人,個天氣抱暖爐了?又不是姑娘家。
“爹,周周都裝好了。”顧兆說。
黎大還是不成,拿個要被笑話的,成什麼樣子,說:“我有周周縫的手套,不冷不冷,還帶著帽子,成了走了走了。”
唯恐兒子塞什麼手爐,那外頭套的布還是花的!
黎周周最後沒法子隻能放下,送爹出了巷子口。黎大坐在車架上,回頭讓兩人送了,趕緊回去吧。
一大早的冷謔謔,送啥啊。
黎大趕著騾車,路上沒啥人,空車走的輕快,到了城門跟前等了約一刻才開了城門。
邊黎周周和相公回院子吃了飯,收拾妥當,顧兆看那手爐還放在桌上,家周周心意,便拉著周周手一同捂手,說:“好暖和啊,東西好,我字手凍了能捂一會。”
“的能用上?”
“那然,我家周周是未雨綢繆,現在天還不冷,買了便宜,要是等天冷下來下了雪,要是再買可能還排不上號沒貨了。”顧兆說的誇張。
黎周周笑起來,“我買的時候還一排呢。”
“反正周周買的好,能用上,我今個上學帶上。”老婆都裝好炭火了,不用浪費。
“好。”
相公好乖啊。黎周周笑著想。
回村是空車,加上路已經走過幾次,熟悉的很,黎大坐在車上不用走,騾子長大了,不怕些重量,因此趕著路快快的,中午到了寧鬆鎮,黎大想了下,進了鎮子買了一壇酒,一些瓜子花,到時候再去一趟十裡村,送朱老四了。
麼一耽擱,到了西坪村天已經黑了。
黎大進了村口跳下騾車,牽著騾子往回走。有村裡人見是外人,湊近了一看,“黎大回來了?”
“誒,叔,是我。”
“今年收成好,托了你們家的福,你猜怎麼著,我家裡有一畝地出了六石。”
黎大驚呼:“多啊,那定是叔伺候的精細。”
“哈哈哈哈你小子現在咋還會說話了?”
沒一會聽見靜的都出來了,圍著黎大,一言一語的。
“農閒了等著你回來拉糧,都收拾的乾乾淨淨的。”
是種黎家田說的,稻米收拾完了後,挑著好的飽滿的黎大裝,知道黎大才回來,屋裡一定沒熱水,也沒吃食,便招呼黎大去家吃飯,男人還說:“家裡不是買了肉嗎,切了半斤,做上。”
“成,有啥。”媳婦便回去燒肉,是乾脆,半點不心疼。
半斤肉有啥心疼的?她家種了黎大家的田,隻需要交兩鬥,她家占了大便宜了,吃個一斤兩斤肉都成!
另一人也說:“伯,屋裡要是沒鋪蓋卷,來我家湊合睡一晚,我騰個屋……”
黎大回來日子也是順,十月家家戶戶收了糧,上了糧稅,瞧著屋裡堆的麻袋,收成好賣了銀子多,如今又有空閒,租黎家田,得了黎家的好,那熱情回饋黎大也是然。
人窮誌短,富裕了腰板子也直了。
是沒種黎家田的,可那肥料法子是黎家的,因此個個熱情不耍嘴皮子。
黎大回了讓住過去的說不用,至吃飯也說不了,有包子。
說了一通話,黎大牽著騾子回己院子,沒一會之前說讓住過去的小輩擔了一捆柴火過來,說:“叔,你一走幾個月,屋裡不住人一定潮,心疼柴,把炕燒上,暖和暖和。”
還有來黎大收拾屋的,位年紀大,黎大要叫嬸子的。
“有啥的,三倆下好了,你一個大男人,周周也沒在跟前,要你折騰鋪床,還不知道啥時候。”
王阿叔過來送的熱水,連著家吃的能拿出手的一盤豆腐燉肉沫送了過來,還有粗糧饅頭。因為黎大回來的意外,所以是有啥拿啥。
剛說燉肉的人家,男人親端了一碗肉菜過來。
如此一來,黎大在村裡回來日子是很順順當當,直接吃上了熱乎的,有的沒走還聽著嘮了兩句。
“府縣開銷大,周周做了個小買賣,一天天的不停歇,我打個手幫一把,不然周周早上光是去買下水一來一回倆時辰,午飯都沒空吃。”
“不過算是開銷包住了,還成。”
黎大說的中不溜,大家夥聽了覺得還是村裡日子舒坦。
沒一會人便回去了,有啥話明個說,讓黎大歇歇。黎大飯也吃完了,送飯的人家便收回去,都不用黎大沾手洗。
點了一盞油燈,黎大擦洗過,進了裡屋,剛嬸子幫打掃過屋裡沒什麼灰塵,炕也燒起來了,被褥放上頭一會烘暖了,半點潮意都沒。
黎大便脫了衣裳,倒頭睡,還有些不習慣了。
第二天是家家戶戶都知道黎大回來了,種黎家田的便背著東西親送黎家院子裡,有花、黃米、稻米、麵粉,怕了蟲,沒全磨成麵粉和去了稻米殼。
原是說好兩鬥,然是多了,還有家種的菜也黎大裝上。
府縣吃個蘿卜都要錢,蘿卜誰家院子不種個幾排?哪還用花錢買。
“叔,是我娘醃的雞蛋醬,讓一起送過來了。”
“醃蘿卜、酸菜兩壇子。”是送花的人家。家旱田不多,以前舍不得拿來種花,今年種了黎家田,花收成好,賣到鎮上又是一筆進賬。送兩壇菜有啥。
幾乎是人人都樣。
黎大在村中吃喝是包了,黎二也過來大哥送東西,劉花香光宗也跟著,端了一碗燉雞,起碼有半隻雞,還有一大碗白米飯。
“哥,我知道你不樂意去我家吃,我你送過來,你嫌。”黎二求好說。
黎大說:“知道了。”沒說謝。
黎二才興,剛送了東西的,大哥都說謝,一家人能說謝字嗎。
劉花香和光宗留兒幫忙收拾,不然亂糟糟的怎麼裝車上?黎大便取了包裹遞光宗,“是周周在府縣杏哥兒買的,一盒點心一塊布,光宗你跑一趟你哥送過去。”
“好嘞大伯。”光宗接了包裹走。
劉花香倒不是饞杏哥兒東西,是想瞧瞧府縣的布長啥樣,她家光宗跑的倒是快,像是她能眛了杏哥兒東西似得。
光宗到了王家,一邊進一邊喊人,杏哥兒聽到弟弟聲,出來問咋了,“你又惹什麼亂子了?”
“啥我又惹亂子。”光宗不愛,從府縣回來後已經很懂事了,爹娘都誇呢,“我跟你不計較,呐大伯拿回來的,說周周哥送你的。”
杏哥兒一聽興,“大伯回來了?周周回來了沒?”
“沒。”
杏哥兒有些失落,聽弟弟說:“不過大伯說了,今年過年回村過,說是根。”
兄弟倆說話,王家院子長輩也聽見了,如今農閒男人都在家。杏哥兒公爹聽聞,誇讚說:“你大伯說得對,是咱們西坪村的人,那根在西坪村,出去了過年要回來沒忘。”
女人是不在意什麼不的,都好奇周周杏哥兒買了啥。杏哥兒打開一看,是一盒點心,用木盒子包著,是個點心匣子,拉開一瞧。
因為黎周周怕山楂糕路上被顛碎了,還用布包著,又放在買的布料上頭。雖然有幾塊裂開碎了角,可大部分都完好的。
“還是花的造型,也不知道咋做的,麼好看。”杏哥兒婆母說。
一共九塊糕,杏哥兒捧在手裡心裡興,讓婆母公爹嘗。是送杏哥兒的,老兩口把年紀也不饞嘴,推辭不下收了一塊分掰開嘗個味,剩下的全孩子甜甜嘴了。
杏哥兒大嫂了一塊,弟弟一塊。剩下收著。
花花造型配上府縣出品,王家人是誇到天上去了。
不過府縣家山楂糕味道是比鎮上賣的好。
收了點心,不是到了布上了。杏哥兒拆開包著的紙,剛見了個花兒,移不開眼,說:“布上還有花。”
鎮上賣的布都是一個色,深的淺的幾種樣子,以前黎周周東坪村顧奶奶送的那件襖子顏色算致了,可杏哥兒手裡塊更好看。
不是大紅色、紅色,是說不上來的色,柔和著的紅,上頭還有深一些的桃花瓣,五個花瓣攢成一團,分散開來,看著喜慶漂亮。
說杏哥兒沒見到過,稀罕的移不開眼,王家的婆母和大嫂也是,碰都不敢碰,怕弄臟了壞了。
“要不少錢吧?”雖然布看著不多,夠一件襖子或者元元做一身。
杏哥兒哪裡知道多少錢,心裡沉甸甸的暖烘烘的,一直覺得周周對不親近,隻是話多巴巴的趕上去說,如今知道不是樣,周周沒忘了,還想著惦記著,成了。
人是複雜的,當時杏哥兒也酸過黎周周,可黎周周一走又想了,最終還是對黎周周的情誼占了大頭的。
塊布,杏哥兒一直沒,沒舍得元元縫啥,也沒舍得己做,後來還是聽說周周懷上了有了身子,才起來周周未出的娃娃做了件小衣裳,剩下的布才了起來。
事現在不提了。
黎大拿了東西去東坪村,兩村近,腳步快,一會走到了,去了一趟趙夫子家,抬手敲門,裡頭開門是個年輕婦人,估摸著是趙澤的娘。
“你是?”
“我是西坪村顧兆的爹。”黎大沒客套,直接把東西遞過去,說:“兆兒在府縣念書,知道你家趙澤要考秀才,是以前學習的東西,讓我次回來送一趟。”
說完不等回話,黎大便走了,還要敲嶽家的門。
等人沒了影,屋裡頭趙澤阿奶聲問:“誰啊?”
“是顧秀才的爹,來送書了。”趙澤娘把包裹遞婆母。
趙澤阿奶還念叨:“顧四過來乾什麼,你說西坪村那家的爹。”
屋裡頭出來的趙夫子一聽‘送書’便急忙過來,翻開一看沒一會眼眶濕潤,“沒想到顧兆還記著,還記著趙家。”
讀書不易,紙筆些不提,最貴最難得的是書資源。
趙夫子年紀大,知學識跟不上,可家中也不富裕,供不了趙澤去鎮上念書,如今顧兆送來了外頭的書,還有一些顧兆己摘抄的筆記策論,對趙家來說才是至寶。
五臟六腑如今都訴說著‘感’、‘顧兆好人’、‘趙家的恩人’。
另一頭李桂花不是樣了,得了黎大送來的包裹,一聽是顧兆讓送的,不由一喜,府縣的什麼稀罕東西,還特意跑來送一趟,沒想到顧兆嫁出去成了黎家人還惦記著顧家,不枉費當初一家子走時她送了錢。
然後一拆開,一薄薄的書?
李桂花大字不識一個,翻來翻去幾頁,“沒啦?一個?”
頓時心裡窩火氣,可黎大已經走了,顧兆在府縣裡頭,罵也聽不到,隻能抱著顧晨磨牙嘀咕說:“我知道那小子不可能安什麼好心眼,合著耍著我玩呢,還是親兒子好,小晨伶俐,以後定要有出息,讓你娘好好出一把風頭!”
至那《三字經》啟蒙讀物,李桂花眼不見心不煩不知道扔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