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府縣生活21上新(2 / 2)

黎周周現是期待明個的買賣了。

第二天一大早,黎大套了騾車去拉肉,兩筐的下水,七斤的骨頭,一個大豬頭,還一對豬蹄,個替老朱鹵了,說明個他捎過去。

老朱要錢,黎大沒要,都是順手的事。

“賣我家骨頭肉還多了些,說錢就見外了。”黎大說。

朱老板樂嗬嗬的便不提了,黎家記著老朱的就成。他現下午那頓得啃些啥,鹵排骨味,肉少,豬蹄不一樣,肥的瘦的都,還骨頭,他愛啃著咂摸味。

幸啊,豬蹄少,黎家不賣些,全進了他的肚子。

不做鹵雞早上能方便些,鹵雞要殺雞去毛收拾麻煩了些,骨頭拿回來,爹拿著斧頭就院子裡,兩下小排骨一節節剁了,大骨頭也收拾的利索,一個約莫四兩左右。

黎大沒讓朱老板剁,費什功夫,他回來收拾。

一早上,豬頭還朱老板的兩個豬蹄先鹵大灶鍋,兩份骨頭鹵灶屋兩個鍋……

晌午開了鋪子,鋪子外排起了隊。

“今個不買鹵雞了。”黎周周剛開口。

隊伍先人急了,“我今個是來買鹵雞的,不買鹵雞了咋辦?我家的吃不慣下水,就愛鹵雞味。”

“我家人特意讓我來跑腿買鹵雞,、不買了,我咋辦。”

人又說:“一聽們倆就昨個沒來,昨個黎老板說了,晌午頓鹵雞換鹵排骨,提早說了。”

兩人昨個確實沒來,仆人跑腿的拿不定意,不要不要買。自己來買的一聽話不急了,反倒來了興致,“鹵排骨咋樣?味不?”

“不啊,我隻價比鹵雞便宜,今個就來買排骨的。”

還便宜了?!

買鹵雞的不差錢,可省了也,倒是沒懷疑說價賤的不如價貴的吃,就沒理了,黎記鹵煮鹵啥都吃,哪怕不愛排骨了,回頭不買就成了,先試試口味,再說拿回去鹵汁配個麵條都香。

鹵排骨是熱騰騰的一大鍋出鍋了。

黎大負責牌子,盯著放錢的——個倒不用盯仔細,來買的食客還沒見過少的。

黎周周是打,“小塊排骨一勺七文,大骨頭一個九文,現買鹵排骨送花生米。”

那大骨頭黎大拆的都儘量均稱,一個大骨頭快半斤左右,肉還多,上肉嘟嚕的肥肉,骨頭裡縫隙塞的瘦肉,各個油亮冒著香味,看著誘人。

沒買到鹵雞的當即就忘了鹵雞,轉身投入排骨懷抱。

“我一勺小的,一個大的。”

黎周周接了碗打,用小勺子摟了四勺花生米放一旁。

“花生米也是鹵的。”

食客付了錢,先捏了一顆花生米進嘴裡,嘗到了滋味,不由說了聲味,才將食盒蓋子蓋,回家吃飯了。

跑腿的仆人最後還是拿了鹵雞的錢,咬了牙買了一勺小的排骨一個大的,一路的忐忑不安,就怕回去被家裡人說,可要是空著手回去也不,人愛吃黎記鹵煮的味,沒了鹵雞彆的充個數,實不成,他跪了先罵自己應該成的吧?

回去巧開飯,人等著吃鹵雞,見仆人臉色不對勁,“怎沒買到?”

“不會,買到了,我今個跑的快去的早排前頭。”仆人擠了笑。

人覺得不對勁,“話都說出來,彆讓我擠著問。”

仆人把食盒遞過去,說了黎老板鹵雞不賣了,換鹵排骨了。人想黎記出了個新鮮花樣,什鹵排骨,一打開盒子,香味飄了出來,心裡沒啥不痛快,就幾十文錢的事。

“成了,趕緊擺上。”

仆人便人是不追究了,一顆心放了下來,顛顛拎著食盒去灶屋,交廚娘收拾了上桌。

等人家吃到了排骨,夾了一筷子,滋味,啊,比雞肉吃頭,肉燉的爛卻不柴,汁水飽滿,味。

“明個繼續去,小排骨要兩勺,我吃著。”

後幾天回頭客多了,都說排骨比鹵雞吃,當然也饞鹵雞的。黎周周便說對不住,人手少忙活不過來,以後鹵雞再看上不上。

黎記鹵煮了限量兩勺下水的規矩後,如今又多了新品上架,和經典鹵雞下架,要吃得等,本來是吃膩味鹵雞的食客,一聽還不啥時候再上,難免開始懷念。

就是失去了才想著。

不過排骨賣的也是能想來的,比鹵雞價錢便宜,又不是下水,人不吃下水覺得不乾淨,排骨歹也是豬身上的骨頭,不算內臟不乾淨係列。

嫌肉少肉瘦的吃大骨頭龍骨,一個骨頭又大,上頭肥的瘦的都。嫌一個大骨頭吃不開,一家人都想嘗嘗咂摸個味,那小骨頭啊,一勺子七文錢都能吃到嘴裡。

總是各各的滋味,還便宜,賣。

黎家鋪子的生意,十一月加了排骨,比鹵雞能一天多賺個十五文二十文的樣子,到了月底算賬,刨去本,個月花的省,相公沒買書,竟然能落下快十兩銀子了。

家裡是從五月開始賣下水,最初就一桶下水試試賣,到後來兩桶,再後來添了鹵雞、鹵豬頭,還一些素菜,到如今換了排骨,幾個月加起來。

黎周周家裡攤開了記賬本,相公旁邊拿著存錢的匣子。

“兩半貫,加上四兩六百八十文,加上五兩七百文,加上八兩半,九月的八兩九百六十文,加上九兩,加上個月的十兩。”

十一月沒買糧食,菜爹從村裡拉回來的,還院子裡自己種的,雞開始下單,夠自家吃,想吃葷腥了,黎周周殺雞不手軟,因此十一月的開銷就是四十文的鹽、十五文的醋。

每次去張嫂家買醋,雖然價沒變,張嫂打的多,夠吃一個月。

夜香錢黎周周前結了半年的,十一月沒個花銷,相公零花錢,相公也說不用那多,還把攢的私房錢小錢包他聽響動,相公攢了半兩銀子了。

於是顧兆的零花錢,從一天十文,到現一天五文,加上墨錠紙張毛筆花,統共半兩銀子。算上醋和鹽,個月黎家支出五百五十五文。

可不是落的多。

“……五十兩,百六十文。”黎周周慢慢算出來了。

從五月到十一月底,鋪子去了本,還包了一個月的花銷,如今攢了多了!

個月都是銅錢,顧兆和爹旁用麻繩串了起來,等明日拿到錢莊換成了銀子,樣存。

黎周周手裡留了十兩做下個月買肉、糖、酒類的本,差不多六七兩其實就夠了,剩下的全放爹那。

夜裡黎大移開了床,原本藏錢的地是讓他越挖越深,原本是布包裹著,現換成了壇子,一打開,還前來府縣帶來的銀子,租房那時候花了大頭,還周周留了十兩。

如今七十多兩,加上現的四十兩,壇子裡頭全是碎銀子,沉甸甸的。

用不了多久,小壇子得換大壇子了。黎大存了錢,將床移到原位上,躺上頭睡都舒坦了,以後兆要是哪個地方當官定上了,就拿些錢買個大院子一家住。

黎大對哥婿能不能考上沒啥懷疑的,年沒考上,那就六年,六年不成,十年,反如今了買賣也不怕費銀子,總是能考上,考上了後,他問小鄭了,說一個舉人就能當官,選個地方官就和現府尊一樣。

一府的縣令,是如今的黎大想的,睡著都是美滋滋的。

石榴巷子黎家過的樂嗬乾勁滿滿,香油巷子的黎仁家就不和美了,大小吵架鬨嘴不提了,前段時間因黎仁把工錢交了他老娘管,後來馮萍萍鬨著回娘家了幾日。

黎仁自然是拿了東西去接,人接是接回來了,可窩窩囊囊低下四的不說,大舅哥還指著他鼻子罵,話裡話外音,要不是馮家,就一個鄉下來的小子能落府縣?

當時黎仁臉色就變了,還是馮萍萍圓了話了台階。

馮萍萍與黎仁當了十多年的夫妻,睡一張床上的,自然是黎仁的敏感點是什,不能提鄉下人,不能說登不上台麵,提起來就要生氣,還會往心裡記。

相公不是大度的人。

馮萍萍,回去聲哄了黎仁,當家的管家權也讓了一步。黎仁每月二兩銀子,半兩銀子存著子來年束修,馮萍萍得八百文,娘拿七百文,娘管家中吃喝開銷,馮萍萍就管子女,一小家的開銷。

黎老太過日子省,自此後除了黎耀祖和她的吃食習慣不變動,蛋肉都供著,其他人的吃食便大打折扣,鍋裡是粗糧摻著細糧吃,菜也是買的乾巴不新鮮的便宜菜,樣一個月下來還能攢個百文。

“我就說了,我工錢還不夠?不是滿滿當當的夠花還富裕嗎。”

可馮萍萍不樂意,吃的不,衣服婆母也不洗了,各洗各的,天一冷,手凍著,她要是添柴燒熱水洗,婆母便不讓說廢柴,洗衣勤快了,還嫌廢水。

吃水也是要花錢的。

邊算了,反她手裡也錢,可耀祖要半兩銀子的墨錠,不買,子便不樂意,還說什阿奶比娘對我。可戳著馮萍萍的心窩子了。

不能子跟她離了心,一咬牙,馮萍萍是半兩的墨錠買了,可紙筆也要錢,紙要貴的,筆要的,一個月八百文沒剩下幾個,還不如她前管錢,起碼吃喝上不拘著,還能剩下一些二娘和她添些東西。

日子過得苦哈哈乾巴巴的,可不得兩日一小吵,五六日一大吵。

馮萍萍做媳婦,嗓門不如黎老太大,以前慣會使的是一些綠茶小手段哄黎仁,讓黎仁站她邊,可上次回娘家,大哥黎仁鬨得沒臉,後回來後,黎仁便冷著一些她,除非鬨得太嚴重才出來和稀泥,不然就當沒瞧見。

相公不幫著,子還不聽話,隻剩下女和她抱團了,可啥用?

再回娘家?倒是成,可不可能一直賴娘家不回來,大嫂弟媳還家不樂意呢,要是回來了,日子更艱難了,婆母會說誰家媳婦整日往娘家跑?沒個經樣子。

啥經樣子?難不成她還不經了?

馮萍萍又是哭鬨到黎仁跟前。

日黎仁回來,進了院子先看見媳婦又是一臉委屈樣,頓時心中煩躁,他上了一天的工,回來還沒個清閒,是今日不想斷些雞毛蒜皮官司了。

“娘,大哥是不是個哥?叫什來著?”黎仁當沒看到妻子滿肚子的話要說,略過了,先去灶屋找娘問話。

黎老太忙活下午飯,見子進了灶屋趕緊說:“灶屋油煙大,一個男人體體麵麵的進來乾啥,快出去,彆臟了身上袍子。”

黎仁便笑說:“什體麵不體麵的,我一個做工的。”

可跟後頭的馮萍萍,相公嘴上謙說,其實心裡就是認定的,就是樂意聽婆母誇番話。

“咋不體麵?我模樣本事可不是體麵人了?什做工的,那酒樓跑堂的才是做工跑腿的,我不一樣是賬房先生,帶著先生呢。成了,娘出來跟說。”黎老太蓋了鍋蓋擦了手出來說話。

“說啥來著?”

黎仁麵容鬆快笑說:“大哥是不是個哥?叫個啥?時間久我忘了。”

“叫啥?咋突然問起那個死命的。”黎老太一時也沒想起來,對著大子恨不得咬牙切齒,隨口就罵。

一家子一個樣,對著沒用處沒本事的都不記。

黎老頭也出來了,聽了問話,想了一翻說:“是不是杏哥?”

“那是老二那個短命的家的。”黎老太個記得,想了半天還是沒想起來,煩了些,說:“我問個乾啥?都是嫁出去的賠錢貨玩意,端端的突然提哥。”

黎仁便說:“離我們酒樓不遠家黎記鹵煮鋪子,聽說是個哥開的,叫黎周周,也是寧鬆鎮西坪村的人,我琢磨起來,大哥家像個哥,聽著年歲像差不多。”

“老大那個木頭樁子老實莊稼漢能啥大本事,還跑到府縣來了?他家哥還能大本事做買賣營生,都是放屁。我記得了,以前老屋的時候,瘦瘦小小的跟杆子一樣,瞧著就養不大跟他那阿爹一樣是個晦氣的。”黎老太嘴裡念叨罵。

黎老頭黎老太眼裡,小子是最本事最出息的,那早先舍棄斷了關係的大子隻配跟牛一樣鄉下地裡刨食吃,是絕不可能大出息的,更彆提來府縣做營生。

“西坪村姓黎的人家多了去了。”黎老頭也是不認。

黎仁本也是不信,他讀了書,隻身一人來府縣找工,吃了多少苦頭,才換來了今日的工作和體麵。稀少的印象中,大哥就不愛說話,吃的多,模樣也不,隻配娶個哥,他家生的那個哥,老屋是連和他坐一張桌子都不配。

“我也是想,不過掌櫃的說黎記鋪子彆看小,可生意,一個月能掙四兩。”

其實掌櫃的比劃了個八,黎仁不信,怎可能多,他一個月工錢二兩,一個哥做的營生還是下水,那玩意能吃嗎,不可能那多,掌櫃的是拿話故意擠兌他。

“四兩?!多。”黎老太驚了,著嗓子叫。

黎仁皺了下眉,而後說:“也不多,還沒刨去本,應該能落個一二兩。聽說每天還要去西邊拉肉,大冷天的淘洗,又是燉煮,反廢了功夫一天不見歇,做的是辛苦買賣。”

“那確實,誰能和我比,我扒拉算盤珠子,寫寫算算,那是乾乾淨淨,天冷了風吹不著,雨雪淋不到,才是台麵上的。”黎老太說。

就是嘛,一個哥咋可能賺那多還想騎到男人頭上了。

黎仁眉間鬆快舒坦了,想起來事,便不經意心說:“我聽掌櫃的說個,想著巧,都是西坪村的人,要真是大哥家的生意,那辛苦,到了府縣咱們也該照顧照顧,敘敘舊。”

“啥舊敘的,就是心善,還想著那個短命的,我跟說,那短命的哥命硬,克死了他阿爹,就算是咱們還是離遠一些。”黎老太嘟嘟囔囔跟子說。

去照顧啥去啊。

反倒是馮萍萍把男人話裡意聽出來了,會插話說:“要真是大哥家的生意,一個月辛辛苦苦四兩銀子……”重點把四兩銀子咬了出來。

黎老太便聽了進去,問了子鋪子叫啥,哪裡,“……我閒了去看看,要是老大,我生了他出來,如今府縣裡做生意買賣,那不得一個月我和爹一些花銷。”

把村裡黎大說斷絕關係忘得乾淨。

怕啥。現府縣,她子認識衙門當差的,要是那短命的敢不錢不認賬,那她就讓仁叫官差去砸了鋪子,彆做買賣了!

黎老太越想越覺得對,回頭跟老頭一說,老頭點頭說對著,“當初村裡,那不是東西的玩意咋說的,還由著他翻了天不成,是府縣,咱們仁乾了多年,根府縣裡,他一個外來的……”

兩老的嘟嘟囔囔一言一語說的對胃口,要真是老大才了,報了當初村裡受折騰磋磨的仇了,不個四兩銀子彆想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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