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八月底,天氣略涼爽了些,吉汀度假的大家夥都回了昭州城,主要是黎照曦快開學了。
學校暑假是七月初放,九月初上學,這一下子放了兩月,七月那月黎照曦在昭州家裡也沒閒著,早上天氣涼爽就去騎馬、踢球、遛汪汪,中午睡過,下午寫作業看書,傍晚還要去他的小木屋工作室汪汪加蓋狗窩。
汪汪長大了些,原先的屋些小。
隔三差五的黎照曦還約了小夥伴,去家家串門玩。七月的暑假生活是平實又豐富,八月他爹回來後,跑吉汀,這是敞開了玩,整天下海泅水、劃船,整都曬黑了一圈。
顧兆見了說:“快成煤球了。”
黎照曦就癟嘴,黎周周便說:“沒,你爹說的誇張,我瞧著也不難看,你王堅阿哥一樣健康了許多,冬日裡捂一捂就白了。”
福寶生下來皮膚就白,後來長大了貪玩,曬黑了一些,過一冬日就捂回來了,還是白的。黎周周也是,以前他在村裡時,皮膚就不白,那時候整日下地勞作,後來日子過了,養了子,皮膚才一點點了氣色白了起來。
但兩口子,最白的還是顧兆,當年顧兆沒穿來時,這原就借口讀書躲懶,從不做家務地裡勞作,子骨是單薄消瘦,臉白的那是弱不禁風的慘白了。
“還真生氣了?”顧兆瞧福寶鼓著的臉,伸手捏了下。
黎照曦捂著臉頰,說:“我肚量大著呢才沒生氣。”
小顧雞腸:……
“那就是小煤球。”
福寶:哼哼。他現在不是小孩子了,才不跟爹鬥嘴,小孩子才這麼玩!
“我去汪汪收拾包袱去了!”說完,黎照曦就走了,背影很是成熟穩重大模樣。
小顧:……行叭,是你爹我幼稚。
黎周周就在一旁悶笑,顧大沒了麵子,就說:“等他回去開學上學,我看他還能大度的起來。”
“相公你怎麼還拿著逗孩子,討厭了。”黎周周道。
小顧就去撒嬌了,理三攪三分,最後黎周周抱著,說,顧大大量,不黎照曦計較啦,顧大不討厭,顧大肚量可大了。
這才作罷。
等回了家中,黎大一見福寶就笑嗬嗬的,說:“誒喲這曬的——”一看福寶小模樣睛都瞪大了,相似再說‘我才不黑呢’,便立刻改口哄孩子,“多曬太陽,我瞧著頭都高了。”
“真的嗎爺爺?”黎照曦可高興了,“我去比一比。”
正院的偏廳門屋就黎照曦的高刻度,如今就往門口跑兩步,一比劃,回頭可高興說:“爺爺,我真的長高了!”拿了指頭爺爺看長高了多。
“是高了,我原先還以為是瘦了顯高。”顧兆認真看了會說。估摸長高了兩三厘米吧。
可把黎照曦美的冒泡泡了,後來聽他爹說收拾收拾上學,也沒多不高興,甚至還想快點開學,跟學校朋友說他長高了,還帶了許多禮物,都是他從吉汀帶回來的。
曬乾的魷魚乾魷魚絲,還鹹魚乾,各種莊子裡廚娘做的小零嘴。
黎周周福寶做了新的書包,就等開學了,“這次開學,阿爹爹一起送你去。”
黎照曦可高興啦,嘴上還矜持說:“我都是大孩子啦,還要阿爹爹一起送我上學,多彆扭呀。”
顧兆:……你嘴巴快咧耳朵根了,差不多就行了。
“啦啦,我答應啦。阿爹爹快去睡覺吧。”黎照曦矜持時對上他爹目光,立刻改口,順著坡下。
等顧兆拉著周周手回去,出了黎照曦院門,顧兆就笑,“還是小屁孩。”
“本來就是小孩子,他才八歲大。”
等九月初上學報道時間,顧大同黎老板送黎照曦小朋友上學。黎照曦背著雙肩包,穿著校服,包裡裝著他的作業,一手拎著一大包袱——裡頭是同學帶的土特產小零食。
學校自是上課不能吃東西,隻午休時可以在教室吃休息。而官學就比較嚴了,吃東西隻在食舍宿舍,教室是不許吃東西的。
每年也就開學期,家長能進校園,平日裡沒什麼事是不許進校園。
學校辦了快三年了,當年移植栽種的草木現如今長得蔥蔥鬱鬱,枝繁葉茂,十分涼快,環境清幽,孩子們也多是活潑,官學氛圍更為肅穆莊嚴一些,不許在官學中打鬨嬉戲——嬉戲場合隻四藝課。
各各的不同。
一路進去,碰上了許多家長,多是穿麻布衣的,也穿流光綢的——這些家長多是送女兒入學,正殷切叮囑,還讓家裡仆打掃屋舍,孩子中午午睡的地方。
黎照曦也床鋪能午睡,不過是顧兆拎著鋪蓋卷。
“呀,顧大您還親自手?”
“一些小事。”顧兆說。
三是各自分工,顧兆打水拎重物,黎周周擦洗鋪床,黎照曦就在旁打下手,整理自己的衣櫃桌椅,該擦洗的擦洗,很快就搞定了。
一屋六住,床床直接還簾子遮蓋,能**性,每一扇兩開門的衣櫃,旁邊是書桌椅子,條件在顧兆來看,跟現代大學生宿舍差不多,當然了獨立的衛生間浴室。不過地方比宿舍大,也不是上床下櫃子這種擺設。
地方也敞快許多。
黎照曦報完名交了學費二百,宿舍也收拾了。黎照曦現在可想著小夥伴說說暑假的事,忙的不得了,壓根沒半點阿爹爹要走的憂愁,十分痛快歡樂的送倆爹出了學校大門,還揮手拜拜。
顧兆跟周周嘀咕:“這小子臉上的笑是不是太高興痛快了些?”
“相公你想福寶粘著咱們呀?”
顧兆:“……”轉而一本正經說:“其實孩子大了自己朋友**秘密,這些都是常態,夫妻才是相守陪伴一輩子的,周周你彆感懷,你還我呢。”
“……”他哪裡感懷了。黎周周笑,嘴上說:“是,相公說得對。”
顧兆便高興了,牽著周周手,倆也不坐馬車,天氣涼爽溜達走一圈,逛街買一買東西。
後來九月,顧兆要批公,又去了一趟忻州。
隨著學校開學,師娘白茵也去學校上課,剛開始課程排的鬆快,一周五天去兩天左右,上的也是大班教育,顧兆建議的,先讓師娘適應適應。
後來白茵得了趣,課程多了,一周能三四天左右。孫沐則去了隔壁官學教學,教師宿舍還騰了一間屋子,不過孫沐拒絕了,他教師辦公室——老妻那邊也,是這麼叫。
再後來一天孫沐去學校轉悠,這下子覺得學校玩鬆快,還把時間學校學生抽了一兩日講課。
黎府前院。
九月後,冰就撤了不供了,一天最熱那會就晌午,而且不是烈日炎炎,穿的輕快些睡午覺就過去了。
小田今日來黎府容爺把脈,看完了傷,說如今沒大礙,了七八,隻是這傷虧了子,還需要多休養補一補,最不要操勞重力氣的活,不然容易傷口裂開,反複了就不養了。
“……藥還是不要喝了,我開一些食補的方子就。”小田道。
“謝謝。”容燁道。
小田笑說:“不客氣,我該做的。”他是大夫,救是該的。
等送走了小田,黎周周就同容燁說:“我一直沒問你,就是怕你多想,如今你傷的差不多了,可是什麼打算?”
不等容燁說話,黎周周再道:“我是沒趕你們的意思,隻是你整日提不起什麼精興趣,可能是我多管閒事,話也些多,你既是千裡迢迢拖著一口氣了昭州,如今命掙過來了,難不成就這麼渾渾噩噩過日子嗎?”
“你要是不嫌,我替你安排一差事?”
容燁便看了過去,想了下說:“我不善經營。”
“不是買賣的事。”黎周周問:“你彈琴如何?去學校或者官學教課。”
容燁當年驚才絕豔不是吹的,辭藻華麗,擅詞,科舉之類的正經章比不了嚴謹信,但世家子弟騎馬射箭下棋撫琴作畫,這些君子才藝可是都會,而容燁算的上精通。
當年入宮念書,教他的還是林太傅。
若說孫沐鶴仙是天下讀書欽慕的儒學大家——多數還是偏底層普通讀書,那麼林太傅便是科舉了地位秀才舉仰望欽慕的。若是得林太傅授課幾年,那傳出去名聲十分響亮聽。
沾了皇家二字,那就是矜貴了。
“我去學校試一試。”容燁答。
黎周周便說:“學校老師工錢可能不算太多,但日常開銷應該是夠用的,以後每月我三兩銀子吃住費用,對昭州房價來說是點高,但我家這不是物超所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