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番外四 潑辣媳婦黑麵神(2 / 2)

柳樹穿著一身掉色的女嫁裙,頭頂紅蓋頭,就這麼上了毛驢——他沒騎過毛驢,上毛驢時穿著裙子不方便,沒上去,家門口瞧熱鬨的村裡人就哈哈大笑,笑話他。

後來一隻胳膊箍著他的腰,兩手扶他上去的。

村裡人又笑,不過這次是鬨的笑。

柳樹坐在毛驢上,想著那倆胳膊指定就是他男人了,還挺有力氣的,不像是一般書生郎——

他想到這兒,不禁心裡又想,這力氣大的指定讀書讀不好。

村裡人都這麼說,說是嚴家獨子讀書,可瞅著不像是讀書料子,像是下地乾活的莊稼漢,這還花什麼錢讀書,浪費銀錢。

嫁漢嫁漢,那就嫁雞隨雞唄,還能咋。

這毛驢實在是年紀大,兩村離得又遠,柳樹聽著毛驢吭哧吭哧的喘粗氣,就說他下來走一走——

“要是這毛驢馱我累死了,還得咱家賠錢。”柳樹聲不大不。

就聽他男人說:“……那我扶你下來。”

“嗯。”

後來這事傳了回去,嚴家村的嬸子們都笑話,說柳樹新媳婦還沒拜堂呢,先不害臊認了男人,沒羞沒躁的拖到這個年齡不知道是不是有啥——意思柳樹年紀大沒人要,那就是因為名聲不好,指定做了什麼‘錯事’。

柳樹不是好惹的,扯了對方頭發打了一架。

從此柳樹也算在嚴家村出了名,不過是惡名聲,十裡八鄉剛嫁進村裡的小媳婦兒,哪個不是伏小做低捏著鼻子小聲小氣說話,不敢得罪村裡嬸子大娘,是被拿來笑話說嘴的,哪裡見過柳樹這樣的小媳婦?

去嚴家村的一路,柳樹頭頂著蓋頭不好走,就掀了自己走。

這是他第一次看自家男人,多瞅了眼,模樣還不錯就是黑了些,瞅著有些凶巴巴的。

真是不像讀書人。柳樹心想。

嘴上說:“快到村裡了,我在蓋上。”

“嗯。”

話也少,咋就嗯來嗯去的。

快到村裡了,柳樹蓋了紅蓋頭,上了毛驢,接親的隊伍吹吹打打起來,在寒酸中進了嚴家村。之後就是拜堂,吃酒席了。

柳樹坐在裡屋了,聽著外頭院子吃席的熱鬨聲,還有香味,不由是吸了吸鼻子,他也想吃,餓了,這是炒的肉吧?太香了。

他揭了蓋頭,瞅著屋裡,掃的挺乾淨,一抬頭,屋頂梁上也乾淨,是瓦片的——

說話算話,真給換了瓦片。

柳樹就覺得男人家不錯,起碼沒哄騙他。正想著,門嘎吱響了,柳樹是手忙腳亂拿蓋頭遮臉,隻是還沒遮好,就遮不下了。

“阿奶!”

嚴阿奶聽新進門的孫媳婦兒這麼喚她,高興的臉上都是慈愛,端著手裡的碗,愛著說:“肚子餓不餓?先吃飯,來,謹信得忙活一陣,你彆餓了肚子了。”

那粗陶碗,上頭是蘿卜菘菜還有大片的肉片。

柳樹咽了咽口水,“阿奶,我正餓了,謝謝阿奶了。”

“客氣啥,咱們一家人了。”

柳樹抄著筷子吃的狼吞虎咽的,嚴阿奶在旁看的也不住點頭,能吃好,能吃胃口好有福氣。

因為這一碗葷腥雜糧飯,柳樹心情好了半晌,哪怕到了晚上他和男人睡一個炕上,男人睡得板板正正的,柳樹是側了身子扭過去看男人。

“村裡沒人來鬨洞房嗎?”

“嗯。”

柳樹也瞅明白些,他男人家在村裡好像地位不是特彆高,村裡同輩的不鬨騰,跟著男人也像是疏遠。

“我們村裡有些小混賬,專挑了躺下後偷偷聽牆角。”柳樹又躺平了,碎碎念說:“不鬨了好,我不習慣穿衣裳睡,我脫了,這裙子還是我二姐的,要是壓皺巴巴弄壞了她指定要說我了……”

窸窸窣窣的聲。

房間還點了一對紅蠟燭。

燭火晃動下,柳樹自顧自脫衣裳,絲毫沒注意到旁邊躺的板板正正的男人,目光移到了他的背影,又跟燙傷似得,規規矩矩目不斜視盯著房梁。

柳樹脫完了,把裙子疊的平展,爬著到了炕另一頭放好。回頭回娘家時帶回去。

“好了,睡吧。”柳樹走了大半天的路,回來拜堂折騰,其實也困了些,但他想著還要洞房,就使喚男人,“你把蠟燭吹了,咱倆洞房吧。”

半晌沒回音,柳樹還以為男人睡了,伸手拍了下男人胳膊,也不知道拍哪了,男人直勾勾起身,倒是嚇得柳樹一大跳,“咋了?”

“睡。”嚴謹信吹了蠟燭。

屋裡陷入漆黑,柳樹看不到男人在哪,隻自己躺下來,心裡念叨他家男人是不是有啥毛病啊,咋奇奇怪怪的。

“洞房洞房,早早完事了早早睡,好困。”

旁邊窸窸窣窣躺下來,嚴謹信蹙著眉盯著屋頂,像是想怎麼說,最後說:“這種話不要掛在嘴邊,君子非禮勿視非禮勿言……”

柳樹聽得跟蚊子在耳邊嗡嗡似得,他剛懷疑男人是啞巴吧,男人會說話,這會還念叨念叨的,那就是還是性子古怪,難怪這麼大找不到媳婦兒,他也不嫌棄,正好什麼鍋配什麼蓋。

他也年紀大。

“咱來都成親拜堂那就是夫妻,你是我男人,我不跟你洞房跟誰洞房?你瞧你說的,我都聽不懂,彆說了趕緊來吧。”

“這話不要再說。”嚴謹信渾身緊繃著。

柳樹已經撲上去了,四肢捆著自家男人,“我阿娘說了,哥兒不好生娃兒,趁著我還年輕趕緊早早要上娃娃,彆不能生了,成了睡吧。”

“什麼?”

“睡啊,你不困嗎?我好累,你彆動,辛苦辛苦這一晚,我多扒拉你幾晚,指定就能懷上了。”柳樹說完還拿腿搭在男人腿上,這樣應該夠親夠貼了,應當成的。

好困,睡了。

柳樹弄完了,倒頭就睡在自家男人懷裡了。

嚴謹信盯著高高黑洞洞的房梁,半晌找不回想說的話來,這就是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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