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牌之夜
時間悄悄溜走,沒有書上說的滴答聲。
即使有林懇也不在乎,帶計時功能的監控器就在手腕上,他已經很久沒看過一眼,確切的說是從他歸隊為止就再也沒看過。
他不在乎時間的流逝,他在乎的隻有自己身體的恢複情況。
報仇不是空喊口號,想要報仇就要有複仇的能力。夜郎能被稱為王牌中的王牌顯然不隻是靠偷雞摸狗的遠程狙擊,林懇要確保自己恢複以前的狀態並且變得更好,這樣才能突破他的射擊區,接近他壓製他,將他一點點撕成碎片。
安健說的天賦他也不在乎,直覺什麼的在他看來都不可靠,最可靠的隻有自己身體和武器。
強壯而協調的身體,高超的技術和戰術,再加上科技與暴力交融出的高性能武裝機甲,三者結合才是自己複仇的資本。
否則光靠什麼狗屁直覺,想報仇那是癡人說夢。
難不成裝神棍靠天吃飯,盼著阿基米德的棺材板都壓不住的奇跡出現,從天而降一顆小行星正正的落在頭
上把夜郎連同他所在的星球砸成渣嗎?
又或者盼著好幾顆紅巨星突然同時爆發,引起銀藍境內所有有生命星存在的行星係連鎖反應,讓偌大的銀藍聯盟毀於一旦嗎?
與其搞這種形同自慰的瞎想,還不如抓緊時間腳踏實地把身體養好。
那份虛假的記憶中有一位天朝的偉人曾經說過,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林懇深以為然。
可能是精神狀態發生改變,又或者是安健的細心照料起了作用,林懇感覺自己的狀態越來來越好。特彆是某天早上醒來時發現自己南山再起,左右臨床的兩個女人看著自己眼都直了,屋內的其他軟皮蝦們紛紛投來隱晦的嫉恨目光,林懇驕傲極了,臉上雖然保持著一如既往的冷漠,可眼角確實是微微濕潤了一點。
多少個夜晚被“永垂不醒”的惡夢糾纏,現在他的心總算是落了地。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擎天柱漸漸變多,夜晚的黑暗中開始不時出現一些壓抑的喘息聲。
林懇依然獨自一人,沒有加入他們的行列。不是他潔身自好,也不是沒人向他暗示過什麼,至少左右兩側的女人就不止一次的向他投來渴望而幽怨的目光。
他隻是認為沒有必要。
有時間浪費在這種事情上,還不如抓緊時間好好休息,爭取讓身體早點恢複。光想著圖爽快有什麼用,沒見著空間站外的觀光團裡又多了二十幾個新成員嗎?
一群被欲望俘虜的蠢貨!
林懇是聰明人,138號光頭也是如此。他沒有林懇聰明,也沒有人像對待林懇那樣告知他很多有用的消息,但他依然明白節省體力的重要性。
覺醒前,他在他的虛假記憶裡就是個傭兵,“天啟”病毒奪走了他的過去,但沒有奪走他的意誌,什麼時候享樂什麼時候自律他拎得很清楚。
論意誌力,他比林懇還要強。
與用無聲的冷漠來回絕誘惑的林懇不同,他的手段更直接更激烈。
那個幫助他一起謀殺林懇,並且事後成為除他和林懇外唯一一個幸存者的女人,這一回終是沒能逃脫死亡的命運。
她懼怕林懇報複,所以理所當然的想要向光頭示好。
可當她悄悄的爬上光頭的床,從138號光滑的額頭一路吻下準備巫雲楚雨時,她怎麼也沒想到一直都在
積極回應她的男人會突然掐住她的脖子,毫不猶豫的捏碎了她的喉骨。
要知道直到她氣絕的那一刻,光頭的另一隻手仍在她耳鬢間輕撫,溫柔宛若愛煞了她的情人。
她不解,她憤怒,她委屈。
可惜她再也沒有申辯的機會。
如果屋內能稍稍明亮一點,她一定會看到她以為的舒爽微笑實際上是冷笑,光頭的眼中始終沒有一絲情欲,有的隻是冰冷與不屑。
自此,再也沒人招惹光頭,當然,也沒人願意招惹林墾。
這兩個人仿佛這間屋子裡的瘟疫,是禁忌,誰沾誰死。
拜光頭所賜,屋內又少了一個女人,隻剩兩個女人的夜王更加熱鬨了。
雄性生物的天性讓白天積累的壓力在夜晚全部轉化為了獸性,他們並不一定就是林懇口中的白癡,但他們還如此做,因為隻有這樣才能讓他們感覺自己還活著。
加碼後的殘酷訓練讓他們感覺自己比最卑賤的牲口還不如,隻有攀至頂峰的那一刻精神上的刹那升華才能讓他們忘卻苦難被愉悅填滿,如同毒品。
可是屋內隻有兩個女人,資源的不公頓時引發了雄性生物的另一項天性——爭奪。
領地的劃分,資源的搶奪,強統弱從階級誕生,在這個僅有9個人的屋子裡,一座小小的金字塔悄然立起。
可無論怎麼熱鬨,林懇和光頭周圍永遠都是清淨的,他們用各自的方式傲立在金字塔的頂層。
5個男人在2個女人有意無意的慫恿下夜夜笙歌,可無論床上還是床下,始終沒有任何人敢去挑釁他們兩個。
不敢,不願,也沒有必要。
直到第一次合宿的到來。
新丁們在越發殘酷的訓練中不斷淘汰,艙外的觀光客越來越多。像林懇小隊仍能保持9人的規模已算罕見,以房間劃分的小隊裡,不少小隊已經孤守寒宮。
於是,轟轟烈烈的宿舍合並理所當然的到來。
村裡來了新人,村民們自然要打壓一番,讓新來的知道誰是老大。可新來的也不是軟腳蝦,尤其是那些隻剩一人的小隊,剩下的那個人沒一個是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