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知道那個張興宇是怎麼發現筆盒裡麵的大金金的。
他平時和席休有點不對頭,趁上體育課休息的時候,他跑回教室,把大金金扔了,扔完之後,跑回操場,得意洋洋的告訴席休他的壯舉。
席休沒吭聲,立刻跑回教室看,他怕上體育課不小心把大金金弄掉,到時候不好找,所以才沒有帶他一起去操場。
在筆盒裡沒有找到大金金,席休慌了,立刻回到操場質問張興宇。
他不想讓彆的同學知道大金金的存在,質問張興宇時,是在旁邊沒人的空地上進行的。
哪想張興宇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無賴的很。
席休的怒氣值一點一點上升,最後沒有控製住,揍了張興宇。
“他該打!”席休說到這裡,仍然很生氣。
他是個懂事聽話的孩子,脾氣也很好,輕易不生氣。
席休看了眼花年年,又把頭低下去了。
揍了之後,席休明白自己犯錯了,但他並不覺得自己做錯,金金是他的朋友,他在為朋在報仇。
可在彆人眼裡那隻一隻小螃蟹而已。
為了一隻小螃蟹去打人,無論怎樣,他都不占理。
所以在班主任問他原因的時候,他一字不吭,他知道席旭很忙,不會有時間來學校,隻會讓司機過來,但他不想讓司機知道這件事情。
於是想到了花年年。
花年年能來,席休很高興,但現在他還沉浸在找不到大金金的難過中。
“我把金金弄丟了。”席休的聲音帶了哭腔。
“放心吧,大金金會回來的。”花年年聽完後,倒是放下心來。
那個叫張興宇的小子膽子也是大,幾百年的妖都敢扔。
得了花年年保證的席休,心裡麵下意識安心許多。
大金金估計這會兒還在學校某個地方爬吧。
想到自己曾經還不能化形時,哼哧哼哧爬的模樣,花年年忍不住有些幸災樂禍。
他回頭對班主任說:“老師,這下了解清楚了,雖然打人不對,但是對方錯在先,我在網上看到一句比較流行的話,叫先撩者賤,所以在這件事上,真正的受害者是我們席一休。”
他牽起席休的手:“那位同學在哪?雖然我不追究他的責任,但是一句道歉總該有的吧。”
班主任:“……”
怎麼經過這位家長的口,席休打人反倒成對的了???
她想說話,花年年沒給她機會,低頭對席休說:“知道你錯在哪兒了嗎?”
席休認真反省:“我不該打他。”
“錯。”花年年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敲了席休腦袋一記,他親爹那麼奇葩,怎麼教出這麼一個老實的兒子,“你不應該當眾打他明白嗎?因為你當眾打他,還把他打贏了,他傷得比你重,在彆人看來他是弱者,你是強者,所以就算是他的錯,彆人也會把錯強加到你身上。”
席休似懂非懂。
花年年繼續教育:“這種時候,你應該大聲的向老師告狀,陳述他的行為,行使你作為學生的權利。”
班主任在旁邊聽得頻頻點頭,這位家長似乎也不是偏得太多,教育的比較有理。
可下一秒,
“正確的做法是等放學的時候,找個沒人的地方把他揍一頓,讓他知道……”
“席先生!”班主任厲聲打斷花年年。
花年年停止教育,回頭一看,發現班主任臉色鐵青:“你,你不能這麼教育孩子!”
花年年心想我怎麼不能教育孩子了。
剛要說話,門外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門被推開,進來兩個人,看樣子應該是母子。
那位上了年紀的老人左右看了看,對著班主任吼:“王老師!我孫子呢!”
來的是張興宇的奶奶和爸爸。
得知孫子在隔壁後,那位奶奶立刻衝進隔壁,張父則開始向班主任了解情況,等了解完之後,他把目光投向花年年。
花年年禮貌一笑:“正好,我讓你家孩子給我家孩子道歉,沒問題吧。”
張父還沒說話,隔壁已經見到自己孫子的張奶奶心疼的大喊大叫,拉著他孫子走過來,也不聽老師解釋,杵到花年年跟前,唾沫橫飛:“我孫子被你兒子打成這樣,你必須得給我一個說法!道歉!立馬道歉,不僅道歉,還得賠我們醫藥費,精神損失費!”
她邊說邊伸出乾枯的手想去抓席休,把他孫子打成這樣,光是道歉賠錢,怎能出這口氣!
花年年不想跟一個老人計較,拉著席休後退,可張奶奶不依不饒,跟著衝過來,張牙舞爪的去抓席休。
“媽!”
“張奶奶!”
張父和班主任上前,好說歹說才把張奶奶給製住。
張父看向張興宇,比之席休的模樣,看起來確實要慘些。
作為父親,當然會心疼,但心疼歸心疼,還是得講理。
得知兒子在學校打架,他本想一個人過來處理,哪想他媽知道後非得跟過來,他實在拗不過。
“媽,是張興宇錯在先。”張父把情況簡略向張奶奶說明。
花年年看了一眼張父。
唔……還算明理。
張奶奶聽完,更加生氣,一巴掌扇在張父肩膀上,罵道:“你是不是小宇親爸呀,啊?他都被打成這樣了,你還為凶手說話!你瞧瞧我孫子的臉!”
“我可憐的孫子喲。”她抱著張興宇,凶狠地瞪向花年年,“就因為扔了你一個螃蟹,就這麼打我孫子?你憑什麼?小小年紀,心思這麼惡毒!要是我孫子有什麼事,我跟你們沒完!”
“媽!”張父臉色難看,“你彆鬨了!”
很是歉意看了眼花年年,隨後一把拉過張奶奶懷裡的張興宇:“去向席休道歉。”
“你敢!”張奶奶大怒:“小宇,奶奶這兒來!”
張父看他兒子一臉沒有覺得自己做錯的樣子,額頭青筋暴起,大喝:“媽!你是不是要把張興宇寵成一個不知對錯是非不分的混賬你才甘心!”
張奶奶愣住了。
她頭一次見到兒子生這麼大的氣。
張興宇本來還挺得意的,他知道,隻要奶奶來了,他的仇肯定能報。
但現在,在他父親的怒氣下,他慫了,站在那兒動都不敢動一下。
“你看看他!”張父扯開領帶,顧不上麵子不麵子的事,“他已經八歲,讀二年級了,不是三歲!屬於彆人的東西在不經過彆人的同意就扔掉,這樣的做法,你覺得正確嗎?”
“犯了錯就要接受犯錯後的後果,他比席休高,比席休壯,打不贏席休,受了傷,那是他自己本事不夠,就該他自己受著!”
說完之後,整個辦公室鴉雀無聲,張父轉頭對木著的張興宇吼:“愣著做什麼,還不去道歉!”
張興宇灰溜溜的走到席休麵前,看著席休,想起席休騎在他身上狂揍他的畫麵,感覺身體哪哪都疼,很是憋屈:“對不起。”
席休長得好看,在班上很受女孩子的喜歡。
張興宇原本在班上有位和他玩的很好的女同學,可後來卻不跟他玩兒了,張興宇很傷心,去問女同學為什麼。
女同學告訴他說她喜歡席休,想跟席休玩兒。
這下,小醋壇子給打翻了。
張興宇她是有意無意的在班上找席休的茬。
然後不小心發現席休很寶貝他的那個筆盒,他開始注意,後來趁席休不注意的時候打開筆盒,發現最底層有一隻金色小螃蟹。
能在上學的時候把小螃蟹帶過來,肯定很喜歡這隻金色小螃蟹。
張興宇於是決定教訓教訓席休,導致有了這次的紛爭。
席休也是被這番轉變給震住,他看向花年年,花年年對他點頭,他道:“我接受你的道歉,你把金金扔到哪裡了。”
張興宇悲憤的說:“我沒有扔,我隻是把他吊起來了。”
幾分鐘後,花年年一行人來到二年級所在樓層的男生廁所,推開最裡麵的隔間。
這個隔間是雜物間,置放清洗工具的,牆上有一排掛鉤。
其中一個掛鉤上麵,掛著一隻金色的小螃蟹。
小螃蟹的兩隻螯被膠布纏起來,再用線裹成一團,就這麼可憐巴巴的吊在廁所裡。
花年年:“……”
大金金:“……”
不敢想象,一隻幾百年的妖就這樣慘兮兮的被吊在一間隔間裡。
花年年都不知道自己是該笑還是該笑還是該笑呢。
張興宇大聲道:“他的腿還在動,沒有死!”
席休心疼的把大金金捧在手裡。
在解救大金金的過程中,花年年問他為什麼甘願這麼被吊著。
隻要他瞬間變回原來大小,輕易就能掙脫。
大金金很傷心:“我怕身、身體大,壓、壓壞,破壞公、公共財、財產。”
花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