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這是朝廷對你的磨礪(2 / 2)

胡問竹驚訝的看著一群士卒,用力的扯胡問靜的衣角,一群士卒很是理解,小女孩下一句話肯定是“他們為什麼不穿衣服?”士卒們都盯著胡問靜,然後就是胡問靜臉色緋紅,神不守舍了。

小問竹大聲的問胡問靜:“姐姐,我餓了。”一群士卒怒視小女孩,這個時候不準餓。

胡問靜的目光在一群士卒的身上掃來掃去,一點點沒有不好意思,甚至撇嘴了:“哎呀,這麼小!”

一群士卒滿臉通紅,羞憤欲死。蘇能和一群親信目瞪口呆,打死沒想到胡問靜會這麼說。

那帶路的蘇能親信深呼吸了好幾次,這才道:“胡假司馬,我們去軍營,蘇司馬正等著呢。”情況超出預料啊,必須快進到第二步。

胡問靜伸手止住,道:“慢!”淡定的道:“來人!將這十幾人拖下去重重的打!”

那蘇能的親信急忙道:“軍中士卒多有惡習,胡假司馬不用在意。胡假司馬初到軍中,還是與眾人友好相處一些的好。”

蘇能和一群親信在房間中聽見了,微微點頭,這句話有軟有硬,胡問靜肯定會說:“既然如此,且記下今日的責打,若是下次再犯,就加倍的責罰。”然後十幾個士卒充滿悔恨的磕頭求饒:“多謝胡假司馬不殺之恩,來生做牛做馬報答大恩。”再然後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大家嘻嘻哈哈一下就沒事了。

“女人嘛,也就會這樣了。”蘇能不屑的道。女人最不擅長與人正麵硬杠了,遇到彆人來硬的就想著退讓,然後迂回拐彎的在某個地方陰一下對方,卻不知道軍中不是宅院,所謂的知書達理在軍中根本行不通,不正麵硬杠就是孬種。

幾個親信笑了:“接下來就是第二關了。”今日要徹底落了胡假司馬的麵子,不僅僅要讓胡問靜在蘇能的麵前再也不敢吭聲,還要讓軍中的士卒看不起胡問靜,以後不會聽胡問靜的差遣。

一個親信指著周圍呆呆站著的士卒,笑道:“看,沒人聽她的,若是機靈,就趕緊就坡下驢。”

蘇能大笑,就知道是這個結果。

胡問靜理都不理那勸她友好相處的蘇能的親信,看看四周,驚訝了:“怎麼,沒人動手?”四周的士卒淡定的看胡問靜,你誰啊,就是不聽你的,你能怎麼樣?

胡問靜笑了:“軍中不聽號令是大罪啊。”她看著四周百十個士卒,微笑著道:“一部之兵儘數不聽號令,這是要造反了?胡某立刻啟程稟告征西大將軍軍中有士卒造反叛亂!”她收斂了笑容,冷冷的看著周圍的士卒,負手而立,道:“嘿嘿,造反啊!你,你,還有你!你們統統要殺頭,不僅僅是你們,還有你們的家人,你的爹娘,你的妻兒,你的隔壁鄰居,統統要殺頭!”

“不要以為你們人多,在朝廷的麵前你們隻是一小撮人,朝廷彈手指就把你們抄家滅族了。”

一群士卒麵如土色,不聽號令而已,犯得著用造反謀逆的罪名嗎?

蘇能呆呆的看著胡問靜,馬蛋啊!

胡問靜冷冷的看著一群士卒,陡然厲聲道:“還不動手!”一群圍觀的士卒急急忙忙的跑過去將十幾個赤身(裸)體的士卒拿下。

有赤身(裸)體的士卒不服,厲聲道:“我犯了什麼罪!”不穿衣服算什麼罪?軍中絕對沒有這種罪名!

胡問靜笑了:“罪名?”

那蘇能的親信的嘴角露出了冷笑,已經猜到了胡問靜會用什麼罪名,無非是衣冠不整,怠慢軍務之類,他已經打好了腹稿準備求情,隻要說這些士卒剛洗完澡,衣服都洗了,軍中沒有外人,習慣了如此,難道胡問靜就能不給麵子?

胡問靜慢慢的道:“無罪。”

一群士卒死死地盯著胡問靜,無罪?那蘇能的親信的眼珠子都要掉了,搞毛啊!

胡問靜冷冷的道:“胡某是假司馬,你冒犯了胡某,胡某想打你就打你,想殺你就殺你,難道還要罪名不成?”

一群士卒呆呆的看著胡問靜,臉色大變,馬蛋啊,誰說這個女娃是不通軍務的菜鳥的!自古以來軍中將領想要懲罰士卒需要P個罪名!士卒不聽話,士卒偷懶,士卒不認真操練,士卒怎麼教都教不會,當然是一頓打了!難道還要請客吃飯不成?張飛喝醉了酒就鞭打軍中健兒,甚至將領都綁起來鞭打,難道有人責怪張飛了?仁慈的劉皇叔也不過是提醒張飛這麼做很不妥當,打士卒沒關係,不要打將領而已。胡問靜身為軍中假司馬,下令責打幾個士卒當真是天經地義!

蘇能驚得呆了,這個胡問靜到底是什麼人,怎麼一點不像一個知書達理的女人,反而像個無賴兵痞?

一群士卒看胡問靜的眼色大變,這個女司馬的家中一定有人是將門,從小在軍中待慣了。好幾個士卒看蘇能的親信,怎麼辦?蘇能的親信死命的打眼色,下手親一些,意思意思就好。

一群士卒會意,高高的舉起了棍子,十幾個挨打的士卒隻掃了一眼拿棍子的姿勢就知道是假打還是真打,深呼吸,準備慘叫。

“啪!”棍子落在士卒的背上,聲音很是響亮和清脆,這種打法紅腫肯定是有的,但是皮肉傷都不會有,純粹給外行看的。

挨打的士卒淒厲的嚎叫,仿佛痛不欲生:“啊啊啊!疼死我了!”“救命啊,我再也不敢了。”

蘇能的親信嘴角含笑,胡問靜肯定被唬住了,然後得意的離開。他想著,雖然這第一關讓胡問靜輕易的就過了,但是己方也沒什麼損失,算是各有勝負,平手而已。但第二關第三關就不這麼好過了。

蘇能在房間裡冷冷的看著胡問靜,待會必須要胡問靜老老實實的跪下!對了,胡問靜竟然帶了一個小孩子進軍營,這是擺明了的大罪,他也要打胡問靜的板子!

操場之中,胡問靜雙眼看天:“胡某今日第一天上任就有人不給胡某麵子,胡某倒是要看看清楚是誰這麼大膽,小小的士卒就敢挑釁軍中假司馬,胡某一個個統統打死了,還軍中一個朗朗乾坤。”

拿板子的士卒大驚失色,遇到一個狠的!急忙手中用力,一棍下去立刻見血。

挨打的士卒的哭泣聲陡然大變,好幾個士卒想要責怪為什麼下了重手,卻被痛楚堵住了喉嚨,隻能淒厲的慘叫,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言語。

四周圍觀的士卒看著那熟悉的十幾個士卒鮮血四濺,嚇得臉色刷白,這個假司馬不是善茬,任何欺負她是個女人,年紀幼小的念頭必須收了起來。

那蘇能的親信死命的勸胡問靜:“胡假司馬第一日到軍中就鬨出了大事,隻怕軍中軍心渙散,對胡假司馬不利,不如就此罷手?”

胡問靜斜眼看他:“忘記這裡還有一個。”一腳踢在那蘇能親信兩腿中間。那蘇能的親信慘叫著蜷縮倒地。

胡問靜厲聲道:“來人,把他吊起來打!敢惹胡某,胡某要你好看!”立刻有士卒上前捆綁那蘇能的親信。

蘇能在房間中大怒,胡問靜打了幾個士卒也就罷了,但是打狗也要看主人麵,打了他的親信這是要和他不死不休嗎?帶了一群人大步出了房間,厲聲道:“胡假司馬好大的官威!”

一群士卒低聲叫著:“蘇司馬來了!”幾個挨打的士卒驚喜的看著蘇能,終於出來救人了?

胡問靜冷冷的看著蘇能,厲聲道:“胡某是本朝太尉賈充的忘年交,是吏部尚書任愷的救命恩人,是陛下表弟王敞的老朋友,與征西大將軍吃過飯喝過酒,你是什麼人!”

蘇能怔怔的看著胡問靜,馬蛋啊,這不是假司馬,這是祖宗!他瞬間就擠出了最親切的笑容,拱手行禮:“胡司馬遠道而來,一定累了,末將已經準備了酒菜。”

四周的士卒失望極了,蘇能竟然慫了。

胡問靜抬頭看天:“先來一些羊奶牛奶,我妹妹好幾天沒有吃羊奶牛奶了。”小問竹用力點頭,歡快的看著四周。

蘇能笑著:“這容易啊。”轉頭嗬斥一群親信:“還不快去準備!”

忽然,有一騎衝進了軍營,厲聲慘叫:“報!胡人作亂!武威城危在旦夕!”

整個軍營瞬間安靜了,就連那些挨打的士卒都死死地忍住痛楚,不敢叫喚出聲。

胡問靜仔細的看那個報信的騎兵,衣服上沒有血跡,神情有些倉皇,她慢慢的轉頭看蘇能,期盼的道:“這是你為了嚇唬我安排的假消息吧?”

一群士卒同樣看著蘇能,哈哈大笑,對,一定是假消息!

蘇能長大的嘴陡然合上:“假個P!”然後淒厲的叫:“胡人作亂啊!”

軍營中瞬間亂成了一團,有的去拿刀劍,有的去拿盔甲,有的四處亂跑,不知道乾什麼。

胡問靜冷冷的看著混亂的軍營,厲聲喝問蘇能:“你就是這麼訓練軍隊的?”蘇能嚎啕大哭:“我部是輜重兵!”打仗的時候運輸糧草,不打仗的時候就混吃等死,不然你以為就我們這兩百來人會有一個獨立的營地?

胡問靜厲聲問道:“其餘各部呢?”送信的騎兵叫道:“已經派人去通知!”

遠處陡然爆發出一聲驚天的慘叫,卻被營地的圍牆當著,看不見發生了什麼事。

“胡人作亂!胡人作亂!”無數人淒厲的叫著。

胡問靜抬頭看天,穿越第一天差點餓死,出城第一天遇到了搶劫商號,進譙縣第一天遇到了小賊盜竊,今日輪到進入軍營第一天遇到胡人作亂了?

“王八蛋,你敢再坑我一點嗎?”

……

一炷香之前。

武威城中。

幾個官員皺眉討論著:“昨日又有胡人搶劫商鋪,結果死了兩個人。”這些時日胡人越來越鬨騰了,馬隆的威望好像也不好使了。

有官員搖頭,他早知道有今日。以前涼州刺史是胡烈的時候對胡人采取最嚴厲的手段,胡人敢鬨事就殺了,然後一群漢人奸商故意以次充好欺壓胡人,胡人一旦爭執就被奸商告到了刺史衙門,被嚴厲的製裁,胡漢矛盾日益尖銳,這胡人終究反了。可見這極端的鎮壓是不行的,可輪到馬隆統領大軍治理涼州的時候,涼州的胡人恐懼馬隆擊敗了禿發樹機能的威名,馬隆又采取了相對和緩的手段,胡人老實了很長一段時日,但多年過去了,馬隆的威名不怎麼頂用了,和緩的手段漸漸的失效了,胡人越來越貪婪了,這涼州的動亂就在這幾日了。

某個官員道:“命令城外的大軍做好準備。”武威城外有兩千軍隊在,武威城又是堅城,也不怕胡人作亂。

有一個小吏匆匆進來:“今日武威城中有些不對。”一群官員大驚,急忙問道:“何處不對?”那小吏道:“今日的胡人特彆的多。”一群官員鬆了口氣,整個武威郡到處都有鮮卑人,武威城中每天都有大量的胡人,又有什麼不對的。

那小吏道:“今日特彆的……”

城中陡然響起了號角聲。

一群官員麵麵相覷,這是什麼?

下一刻,城中各處陡然爆發出了震天的喊叫:“胡人殺人了!”“胡人作亂!”

一群官員臉色大變,該死的!

武威城的南門處,百十個胡人陡然從衣服內掏出匕首衝向了近在咫尺的漢人士卒,鮮血陡然四濺。

一個胡人青年坐在南門處的一個酒樓之上,微笑著喝著酒水,他輕輕的搖晃著酒杯,琥珀色的酒水香氣撲鼻。他讚歎著:“好酒!漢人的酒就是比我們的青稞酒好。”

身後,一個漢人女子尖叫著跑向那胡人青年的身邊,卻被另一個胡人追上,一刀砍在了背上,鮮血濺在了那胡人青年的身上,他絲毫不以為意。

“嘿嘿,馬隆這個老東西一定以為我們會進攻西平郡。”那胡人青年笑著,看著武威城中四處火起。

“可是,我為什麼要打西平郡呢?拿下武威郡豈不是更好?”

武威城外的軍營之中,兩千士卒飛快的集結。

一個將領臉色鐵青,最恨胡人作亂了,沒有正規軍,沒有旗幟,沒有鼓號,沒有隊形,甚至沒有統一的服裝,軍中的哨探儘數失效,各個關卡壓根不知道誰是敵人。

那將領厲聲道:“諸位將士,隨我殺入武威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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