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太子妃駕到!(2 / 2)

陳美人摸著司馬乂的腦袋,道:“你有宏圖大誌,娘親攔不住你,可是你要記住你不僅僅是本朝的八皇子,你還是乂兒的二哥。”

司馬瑋看著陳美人,真是不明白她在想些什麼,道:“娘親,胡問靜的事情不是你想得這麼簡單,我接近胡問靜是為了大事,你讓十四……三弟跑去找胡問靜一點點好處都沒有的,隻會給我添亂。”他心中有些不耐煩,陳美人是他的親娘,但隻是小小的“美人”而已,“嬪妃”都不算,這見識和手段自然是差到了極點,竟然莫名其妙的把五歲的司馬乂派去胡問靜家,真是不知所謂,難道五歲的小屁孩也想迷住胡問靜,在太子身邊放下一枚棋子嗎?

陳美人冷笑道:“你心中是不是在想娘親真是愚蠢?”司馬瑋不答。陳美人笑著:“是啊,娘親確實不知道為什麼你,司馬允,司馬演,司馬該,賈充,都跑到了小小的六品官胡問靜的家去。娘親唯一知道的就是那絕不是因為你們愛上了胡問靜,想要娶她為妻。”她冷笑幾聲,這個兒子她看得很清楚,心中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情”,除了皇位什麼都不在意,哪怕娶妻也是為了增加手中的權利和籌碼,怎麼會莫名其妙的愛上一個聲名狼藉毫無背景毫無助力毫無政治資源的平民女孩子呢?她也知道司馬瑋怨恨著她隻是一個美人,不能給他爭奪皇位增加助力,可是她有些好笑,就算她是昭儀又如何?生母不是皇後,這皇子就靠不上任何的娘親的地位,而不是長子,在皇帝陛下的眼睛中也不怎麼重要了,兒子多了就不值錢,皇帝陛下有二十六個兒子呢,除了長子又在乎過誰?

陳美人心中苦笑著,繼續道:“娘親就知道你,司馬允,司馬演,司馬該,賈充,洛陽無數的官員都去了,乂兒也必須去。”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以她的智商和信息渠道隻會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後才跟著大流知道,她何必去多想呢?她隻要盯著其他聰明人做什麼就好。

司馬瑋怒道:“三弟就是見了胡問靜也沒什麼用!”

陳美人微笑著,給司馬乂抹掉了臉上的汙漬。她有三個兒子,最出息的兒子司馬景早早的去世了,二兒子司馬瑋心思深沉,隻想著自己,這三兒子司馬乂才是她唯一的指望,她當然要處處為司馬乂著想。胡問靜究竟為什麼成為大紅人,幾個皇子究竟圖謀什麼,是不是與皇帝陛下有關,是不是娶了胡問靜就能當皇帝,她完全不需要知道,不需要想明白。她隻要讓司馬乂早早的與胡問靜有良好的關係就行,司馬乂太小了,與皇位完全沒有關係,唯一要做的就是不落後他人,彆的皇子結交誰,司馬乂就結交誰,就這麼簡單。

司馬瑋心中憤怒,拂袖而去。陳美人絲毫都不在意,司馬瑋以為她沒有看清局麵,她卻認為司馬瑋沒有看清局麵。這麼多皇子都努力結交胡問靜,這背後會沒有皇帝陛下的推手?皇帝陛下出手了,她或者司馬乂能夠不跟進?左右司馬乂還小,除了多在皇帝陛下眼前露露臉之外不會有其他什麼目的,就算跳進了皇帝陛下的圈套也不用擔心什麼。這其他小皇子的娘親不也是這麼想的?或許那些小皇子的娘親還有成年的皇子,有其他圖謀,但是她真的沒有。

陳美人微笑著,後宮待久了早就明白爭寵什麼都是假的,最重要的是不被皇帝嫌棄和厭惡,緊緊跟在皇帝陛下的後麵。

……

胡宅。

“沒想到胡騎都尉的家還算清淨。”來客微笑著。

胡問靜搖頭:“你若是昨天來就能看見賓客擠破了門口,整條街上都是人,有人送花,有人送小兔子,有人輕聲呼喚,有人含情脈脈,可今日……”小問竹跳腳:“還有很多鞋子!”她看見好多彆人擠掉了的鞋子呢。

胡問靜唉聲歎氣:“暮去朝來顏色故,門前冷落鞍馬稀。老了,不中用了。”想到以為會發大財的幾套房子竟然沒人買,這是徹底砸在了手裡了?雖然房子價格不貴,但是她在洛陽又待不了多久,買這麼多房子乾什麼?

胡問靜淚水長流:“房住不炒,誠不我欺!”

來客瞅瞅胡問靜的年紀,吃吃的笑,頭上的鳳釵不斷的抖動,幾顆小墜子互相碰撞,清脆的響著:“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竟然說自己老了。”她提醒道:“宴會上萬萬不可在賓客麵前這麼說,我不介意,不代表其他人不介意。”

胡問靜用力點頭:“也就是在太子妃心胸寬大,大人不記小人過。”來客正是大縉的太子妃賈南風。

賈南風聽了又笑,附近伺候的幾個宮女太監心中很是驚訝,賈南風心胸狹隘,見不得其他女人,此刻竟然真心的笑著。她轉頭看小問竹,心中有些驚訝,胡問靜身上沒有任何的首飾,衣服也是粗布便裝,小問竹倒是穿著綾羅綢緞,手鐲發衩樣樣不缺。

小問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賈南風的頭發看,賈南風笑道:“問竹喜歡我的發釵嗎?”小問竹搖頭,卻又說道:“很好看啊。”

賈南風笑著拔下了發釵,輕輕的給小問竹戴上,眼角注意到了胡問靜眼睛睜得大大的,心中得意,這胡問靜顯然也被她的發釵迷住了。她一點都不意外,胡問靜沒有絕世的美貌,沒有驚人的才華,與她說了幾句話就用錯了不少詞語,果然隻是一個寒門都不算的平民女子而已,能夠寫小黃書已經是胡問靜最大的才華了,這麼一個普通和低賤到塵埃中的女子怎麼配擋住她的光芒?胡問靜也就是她的小跟班而已。

賈南風微笑著,柔和的對胡問靜道:“兩日後的宴會我也會去,問靜不用怕,若有人惹了你,隻管告訴了我。”她來胡家是賈充嚴厲命令的,原本賈南風的同母妹妹賈午也要來的,但是不巧的是在出門前遇到一些變故,隻能她獨自一個人來。她倒也無所謂,堂堂太子妃,未來的皇後見胡問靜還怕鎮不住?哪裡需要有人陪伴。她不明白為什麼父親賈充嚴令她用最客氣的態度對待胡問靜,但是她一直很信任父親,絕不會在這種小事情上鬨彆扭。

胡問靜用力點頭:“有太子妃娘娘在,胡某,不,問靜,不,下官,不,卑職心裡就不慌了。”賈南風笑著點頭,對胡問靜更加的看輕了,鄉野女子連個自稱都不懂,除了做她的跟班還能做什麼?

賈南風笑著道:“兩日後我派車駕前來接你,我們一同去。”看到小問竹用力的晃著腦袋,想要聽鳳釵的碰撞聲,心裡鄙夷極了,五歲的孩子還這麼幼稚,放在門閥之中那是不可想象的。

她又隨便與胡問靜聊了幾句,告辭離去。胡問靜恭恭敬敬的送到了門口,等賈南風上了馬車,她迫不及待的抓住小問竹:“快把發釵拿下來!”

胡問靜的聲音太大,還沒有走遠的賈南風也聽到了,她原本有些氣憤胡問靜竟然沒等她走到看不見就敢離開,此刻卻大笑出聲,何必與一個平民女子講禮儀呢?想到胡問靜此刻定然在搶奪她的發釵,賈南風心中就一陣的愉悅,這胡家姐妹都是可造之才啊。

胡宅之內,胡問靜扯住小問竹叫著:“立刻燒水!”又惡狠狠的瞪著小問竹:“彆人的發釵也敢往頭上戴,知道有虱子嗎?”揪著小問竹就去洗頭,小問竹委屈了,又不是她要戴,是那個姐姐一定要給她戴上好不好,她又不喜歡黃色的金釵,她喜歡白色的釵子。

……

司馬炎笑著問賈充:“你倒是心狠手辣。”隻是調侃賈充而已,想不到賈充竟然會讓堂堂太子妃去胡問靜家登門做客,這胡問靜的身份立刻又要看漲了。

賈充笑道:“胡問靜的房子沒能賣出去,心中惱著呢,老臣必須想辦法讓房價再漲上一倍才行。”

司馬炎大笑,胡問靜就這麼貪財?貪財就好,當皇帝的還怕了臣子貪財嗎?他正色道:“僅僅南風去一趟胡問靜家是不夠的,朕再讓衷兒去一趟。”

司馬炎看肅立在一邊的司馬衷,若是太子司馬衷大張旗鼓的去了胡問靜家,這朝廷中、皇宮中的人是不是都會蹦出來?隻是這釣魚的計策太過粗淺,隻怕大多數人都看出來,不然不會隻有一些小官員和小皇子去胡問靜家門口擠成鹹魚乾。

賈充搖頭道:“老夫和南風去見胡問靜,可以有無數種解釋,讓太子殿下去隻怕就過於轟動了。”司馬炎緩緩點頭,他過於著急了,必須慢慢的來,總歸是隻有那麼幾個人而已。

賈充看了一眼認真聽著兩人說話,其實卻什麼也沒聽懂的司馬衷,微微有些苦笑,這女兒和女婿都不讓他省心,他和司馬炎雖然是君臣,在此刻其實都隻是兩個寵愛愚蠢的兒女的老人家而已。他為什麼親自拜訪胡問靜引起全城轟動之後再次命令賈南風紆尊降貴的主動登門拜訪胡問靜?太子司馬衷拜訪胡問靜是過猶不及,太子妃拜訪胡問靜就不是過猶不及了?太子妃和太子是一體的,有P個區彆?

賈充命令女兒賈南風去見胡問靜隻是怕誤傷了友軍啊!

賈充對女兒賈南風和胡問靜都非常的了解,女兒賈南風長得普通,當了太子妃之後更是被人嘲笑醜陋,一直以來以此為恨,處處要擺出高人一等的架勢,尤其是麵對其餘女性的時候態度更是倨傲囂張的不得了,不踩著對方心裡就不舒服。可胡問靜是什麼人?剛剛進京做官的時候就打得吏部尚書任愷的兒子任罕的臉嘭嘭的響,被二十四友寫文諷刺就立刻寫了小黃文反擊,差點就讓二十四友負荊請罪,還有關中殺全家、西涼屠殺胡人……

一件件事情下來,賈充對胡問靜的才能的看法一直在變,對胡問靜在他的計劃的定位也在變,但是對胡問靜的個性的看法卻一直沒有變。胡問靜就是那種對她好,她就對人好,對她不好,她哪怕對方是塊石頭也要拿頭去撞個印痕的偏激愣頭青。

眼高於頂的賈南風和愣頭青胡問靜相遇,會不會自相殘殺?

想到在王愷家的宴會之上,賈南風指著一身粗布衣服的胡問靜的鼻子大罵,“何方賤婢竟然如此放肆!來人,拉下去打死了!”然後被胡問靜一腳踢飛,“你丫是誰啊,信不信胡某砍死了你全家?”

賈充的肝都疼了,這豈不是壞了他的大計!

偏偏這兩個不讓人省心的家夥發生衝突的幾率非常的高,賈充唯有提前解決矛盾,嚴令賈南風與胡問靜早早的見麵,客客氣氣的交談,不求女兒賈南風與胡問靜成為手帕交塑料姐妹花閨中密友,隻求兩人互相認識,不要大水衝了龍王廟。至於因此引起的轟動,以及可能對完美計劃的輕微破壞,他就顧不得了。

“唉,智者千慮必有一失。”賈充歎氣,他當日是真的忘記了賈南風了,不然絕不會單獨去拜訪胡問靜,或者讓賈南風隱藏在他的馬車中,或者帶了胡問靜回府見賈南風,何必現在這麼無奈?賈充苦笑,現在也不是不能采取帶胡問靜回府的手段,隻是夜長夢多,為了少生枝節,隻能采取讓賈南風登門拜訪的方式了,相比之下這個辦法的影響竟然是最小的。

隻是,女兒賈南風明顯被胡問靜耍了,竟然以為胡問靜是個毫無見識的鄉下小丫頭,真是窩火啊。

……

太子妃賈南風登門拜訪胡問靜的消息飛快的在洛陽城中傳播,所有人臉色大變。太子妃啊,本朝出了皇後娘娘最尊貴的就是太子妃了,太子妃親自登門拜訪胡問靜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偏偏就發生了。

某個酒樓中,一個青衣男子驚呼出聲:“難道真的是要當皇後了?”一直以為無聊者說得笑話的謠言竟然越來越像是真的了,能夠讓太子妃親自拜訪的除了未來的母後還能是誰?

一個掛著玉佩的男子搖頭:“不可能,始平王、濮陽王、代王、城陽王會對未來的母後示愛?”什麼父奪子妻,子奪父妻之類的言語就是平民百姓對皇族最下流最無恥的揣摩,三皇五帝以來如此荒淫無恥的帝皇有幾個?四個皇子同時愛上一個女子的架勢怎麼看都不是與父皇搶女人,反而有搶皇位的感覺。

周圍的人用力的點頭,本朝皇帝陛下司馬炎是不是好色,普通人不知道,但是皇帝陛下前幾年大病一場差點嗝屁的事情卻是所有洛陽人都知道的,當年皇帝陛下的病情嚴重到朝野都在討論誰會繼位為帝了,如此重病之下哪怕痊愈了,皇帝陛下看見年輕女子隻怕也是有心無力了。這父子奪美的戲碼絕對是謠言,胡問靜當皇後更是絕不可能了。

那青衣男子見眾人都不認同他的意見,很是沒有麵子,反駁道:“我倒是有些不明白了,為什麼你們都說始平王、濮陽王、代王、新都王當街示愛?”他看著愕然的眾人,冷笑一聲道:“根據當時的傳言,說始平王濮陽王當街示愛或許還有些可能,這代王和新都王哪裡當街示愛了?難道要胡公簽名就是當街示愛?那就奇了,這洛陽城中有胡公親筆簽名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難道個個都對胡公示愛了?這新都王喊一聲姐姐就是當街示愛了?為何你們的內心如此的齷齪?在我看來隻是四個兒子提前向未來主母示好而已。”

眾人皺眉,假如換個角度硬要說四個兒子提前向未來主母示好也不是不行,畢竟曖昧的言語和舉動都是可以兩說的,而且有三個小不點皇子在,這“見媽”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隻是總覺得“胡皇後”的解釋有些牽強啊。

酒樓的一角,一個年輕男子悄悄的起身下樓,腳步越來越快,終於拚命的奔跑。

“買下來!我一定要把那房子買下來!”年輕男子的心中隻有一個念頭,胡問靜要是真的成了皇妃乃至皇後,那麼那些破房子就是皇後故居,住在那些破房子中的人就是皇後的老鄰居,大縉朝上下誰敢不給皇後的老鄰居幾分薄麵?若是能夠借著老鄰居的理由與皇後陛下多走動,這當官還是問題嗎?

胡問靜的門前再次擠滿了人。

“胡騎都尉,我要買房子!多少價格都沒有問題!”“我隻要小小的一間房就可以了!”“都閃開!這裡的房子我全買了!”

胡問靜聽著外麵的喧嘩,笑得嘴角都裂開了:“賈太尉真是夠朋友!”還以為幾套房子要砸在手裡了,沒想到峰回路轉,竟然更加值錢了。要不要分給賈充一半的利潤呢?有來有往,賈充送了銀子給她,她獨吞就有些難看,大家有錢賺才有下一次愉快的合作。她抱著小問竹親了一下:“姐姐要發財嘍!哈哈哈哈!”

胡問靜咳嗽幾聲,打開門,板著臉,厲聲道:“這些房子10000兩銀子一套!數量有限,欲購從速,現銀交易,概不賒欠。”拍賣?拍賣也不會有這麼離譜的價格,必須趁著誤會還沒有消除,賣出一套是一套。

門外一大群人呆呆的看著胡問靜,倒抽一口涼氣:“一萬兩!”紫禁城有這麼貴嗎?就算胡問靜的房子全部是金子做的都不值得一萬兩銀子。

胡問靜抬頭看天:“胡某可以親自寫牌匾。”這叫促銷,寫幾個字不怎麼花力氣的,至於字寫的不好看關她P事。

一大群人心動了,皇妃或者皇後娘娘親手寫的牌匾啊,這是何等的榮耀?可是,總覺得哪裡不對。

胡問靜盯著一群人,竟然還沒有尖叫著掏出六個錢包?這群粉絲怎麼這麼差!她咬牙,加大促銷力度:“跳樓大拍賣!胡某再和每個購房者拍照合影,不,並肩畫像。”更有誠意了吧,還不快點尖叫。

一群人臉色大變,與皇妃或者皇後並肩畫像?信不信皇帝陛下吃醋後砍死了全家?

“這個……在下還是不買了……”有人堅決的告辭,買胡問靜的房子是想要巴結未來皇妃或者皇後,沒得因此反而惹毛了皇帝陛下。

又是一人道:“在下銀錢不趁手……”一群蠢貨,什麼一萬兩銀子,什麼皇後娘娘親手寫的牌匾,什麼與皇後娘娘並肩畫像,這都是未來的皇後娘娘被人打攪之後怒到了極點的惡意嘲諷,未來的皇後娘娘怎麼會需要賣房子賺錢呢,更不可能還要親手寫牌匾,並肩畫像什麼的,再不知趣的告辭,未來的皇後娘娘一定發飆滅人九族了。

有人急忙長揖到地,惶恐的道:“在下冒犯了胡騎都尉,請胡騎都尉大人大量萬萬不要見怪。”倒退著走了十幾步這才轉身快步離開。

胡問靜一怔,不好,這些人想錯了!她急忙叫道:“不見怪,不見怪,你們隻要買了房子胡某絕不見怪!”

一群人悲涼的看著胡問靜,未來的皇後娘娘氣憤的臉都扭曲了,再待下去肯定是人頭落地啊,眾人急急忙忙的告退,用比光速還要快的速度消失不見。片刻之間堵在胡問靜門前的數百人紛紛消失,胡宅門口再次白茫茫一片真乾淨。

胡問靜張大了嘴:“誤會啊,真的是誤會啊!”

小問竹看看四周,歡快的叫:“哎呀,那裡掉著好幾隻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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