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宅的大門被敲得嘭嘭響:“開門, 開門!”
胡問靜的手下剛打開了門,賈南風就不滿的衝了進去,一眼就看見胡問靜身上頭發上都是汗水, 顯然剛進行過激烈的運動。
賈南風更加不滿了,大聲的問道:“怎麼還沒有準備好?”堂堂太子妃特意跑到一個六品小官的家門口接人已經很委屈了,更糟糕的是那個小小的六品官竟然沒有感激涕零的早早跪在門口等候, 大大咧咧的還在練武, 這是不把堂堂太子妃放在眼中嗎?
胡問靜驚愕的看著賈南風:“你怎麼來的這麼早?”她抬頭看天空:“撐死就是上午十點, 哦, 不對,是巳時,這麼早跑去彆人家吃飯也太失禮了。”
賈南風鼻子都要氣歪了:“巳時還晚?拜訪客人要在上午, 這是古禮!”
胡問靜用力搖頭,看賈南風的眼神認真極了:“堂堂太子妃是什麼身份?難道要早早的跑去坐冷板凳, 一副天不吃飯、就想蹭一頓豪華大餐的吝嗇模樣?或者早早的到了, 可是一直不能開席, 因為還有很多客人沒有到,必須忍著肚子餓等人到齊?大人物必須最後一個到場!菜鳥小爬蟲才第一個到場!堂堂太子妃當然要掐著點最後一個當場, 在所有人都快餓死的時候大笑著走近宴會, ‘本宮來遲了,恕罪,恕罪。’然後所有人明明恨得要死,卻隻能燦爛的笑著, ‘太子妃娘娘何以如此客氣,我等恭候太子妃娘娘那是應該的。’”
賈南風呆呆的聽著,嘴張的大大的,為什麼明明很失禮, 聽上去卻很是令人心動?
胡問靜用力的揮手:“這才是大縉太子妃,未來的皇後娘娘應該有的風姿!”握拳,相信我,太子妃必須最後遲到。
賈南風越想越有道理,哪有大人物等小人物吃飯的道理?她的心立刻平靜了,胡問靜還算是一個懂道理的,是她身邊的人不懂了。她柔聲的對胡問靜道:“你身上都是汗水,快去洗洗。”賈南風想好了,王家的宴會至少也要在午時才會正式上菜,她就午時前出發,到王家的時候午時稍過,身為太子妃就該這麼囂張。
房間的一扇窗戶被推開了,小問竹揉著眼睛,趴在了窗台上:“咦,漂亮姐姐。”賈南風心裡更加開心了,童言無忌,童言最真,小問竹真是太可愛了。她對小問竹揮手:“問竹再睡一會,還早著呢。”小問竹用力點頭,下巴擱在窗台上,閉上眼睛睡覺。
胡問靜惱了:“還睡!小懶豬,快起來洗臉吃飯!”小問竹睜開一隻眼睛看胡問靜,又飛快的閉上眼睛,堅決的睡覺。胡問靜跑過去從窗外將她抱了起來:“睡懶覺就沒有飯吃!”小問竹驚喜的睜開眼睛:“真的?我才不要吃飯呢,我要吃肉肉!”胡問靜怒視小問竹,以為我治不了你?獰笑著:“從明天起開始教你數理化,哈哈哈哈哈哈!”
賈南風悠悠的坐著,也沒指望胡問靜能夠想起來還沒給她上茶水,她心裡開始細細的琢磨父親賈充為什麼要她好好的對待胡問靜,一個臭名昭著的平民而已,對她又有什麼用?她試探了父親好幾次了,都被父親笑著掩飾了過去,她有些明白了,這是父親希望她能夠自己領悟其中的奧妙。她微微皺眉,會是什麼呢?胡問靜的家世?親友?背景?學識?小黃文?賈南風笑了,若是胡問靜可以勾引到四個皇子,不,是七個皇子,那麼倒是很能夠幫上她的忙的。她斜眼看了胡問靜一眼,那七個皇子為什麼就喜歡上了胡問靜呢?她知道什麼皇妃皇後,什麼娶了胡問靜就能當皇帝統統的不靠譜,所以越發的想不通其中的關鍵。
……
王愷的府邸中。
數百賓客早早的到了,在王家的花園之中閒聊。有女孩子很是不服氣,汙妖王竟然能夠被四個皇子追求,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四個皇子的眼睛都是瞎的?一群女孩子眼睛發亮用力點頭,胡問靜太討厭了,必須好好的教訓她。
有女孩子無奈的道:“但是……今天不合適……”其餘女孩子唉聲歎氣,宴會之中教訓某個女孩子,讓她出醜,那是最最最慣用的招數,甚至所有長輩也都是默許的,女孩子赴宴就是鬨騰這些事情,還能不讓她們開心一下?但是今天所有的女孩子,不,所有的年輕人都受到了長輩的嚴厲警告,這次宴會絕對不可以有任何挑釁胡問靜,打胡問靜臉的事情發生,彆說故意找機會讓胡問靜出醜了,就是胡問靜出醜了也必須假裝沒看見。
一個女孩子委屈的道:“我娘親說,胡問靜有四個皇子看重,未來貴不可言,決不能得罪了她。”其餘女孩子點頭,她們的爹娘也說過類似的言語。一個女孩子道:“我爹爹說,賈太尉登門拜訪絕對不是小事,今日萬萬不可招惹了胡問靜。”一群女孩子憋屈極了,明明胡問靜滿身惡臭,隨便一句言語就能損得她吐血,偏偏不能打她的臉,實在是太不爽了。
一個紫衣服女孩子看看眾人,笑道:“我才不管呢,等會見了胡問靜……”她抿嘴笑,“……我一定要好好的教訓她。”其餘女孩子眼睛頓時亮了,一齊點頭,教訓胡問靜又不需要把水潑在她的臉上的,隻需要陰陽怪氣的說些誰也拿不住把柄的言語,讓胡問靜羞愧的無地自容好了。
一個女孩子眨著眼睛,道:“你們說,今天胡問靜會穿什麼衣服?”一群女孩子立刻來了興致,胡問靜平時都是灰色男裝的,看上去醜陋極了,但是今天作為宴會的主角一定會改變模樣。
一個女孩子道:“我猜胡問靜會穿淡黃色的長裙,已經上繡著花,衣袖的邊上有金絲,裙子的下擺是傾灑。”有人大力支持,服裝上顏色款式自然不會一致,但是大方向肯定沒錯,胡問靜一定會儘力凸顯女性的清純溫柔嫵媚等等,與日常中的她形成巨大的反差,讓所有人認不出這個小家碧玉小鳥依人小鹿亂撞的女子竟然就是臭名昭著的汙妖王胡問靜。
有個女孩子鄙夷極了:“等著瞧,一定會有無數男人不敢置信的驚呼,‘你竟然是胡問靜!’”她有些生氣,那些男人真是太蠢了,這點小手段都看不出來,活該一輩子單身狗。
有個女孩子道:“胡問靜一定會拿扇子遮住半張臉,那些男人才會更加的瘋狂。”一群女孩子點頭,那些男人看到胡問靜的淡黃色衣衫和明媚的眼睛就會腳都軟了,拚命的想這個女孩子是誰,等到胡問靜挪開扇子露出真相,那些男人們就會賤人一般的發呆和驚訝。
一個女孩子憤怒的道:“我隻看不起那些男人了,這麼明顯的綠茶都看不穿。”
一群女孩子用力點頭,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周圍的男子,那群男子中有人注意到了女孩子們的目光,莫名其妙極了,為什麼眼神這麼古怪?
“來了,來了!”有女孩子歡快的叫。
眾人急忙轉頭,沒看見胡問靜,隻看見幾個男子走近,怒了,誰說胡問靜來了?
那女孩子鄙夷的看著其餘女孩子們,道:“我是說一十四友來了!”一群女孩子驚叫了:“什麼?不早說!”“安安,安安,我在這裡!”“小機,看到我了嗎,小機!”
陸機、陸雲、潘嶽、左思和劉琨臉色立刻大變。陸機滿臉通紅,很想瀟灑的揮衣袖,不帶走一絲雲彩,可惜“陸小機”這個稱呼惡心了他大半年了,毛個雲彩都揮不出來,隻能勉強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陸某且去找王兄。”
潘嶽點頭:“同去,同去。”他經曆了十幾一十年的被女人圍觀和尖叫,早已是看到女人如看到骷髏了,可是最近那些骷髏的尖叫聲中除了饞他的身體,還有更多的無法言說的東西,縱然他究竟曆練也有些扛不住。
陸機潘嶽等人急匆匆轉向走向王敞的書房,左思在原地頓了一頓,看了一眼那些尖叫的女孩子們,心中又是羨慕又是痛恨,左某才華蓋世,縱然在一十四友之中也是名列前的,你們為什麼隻看重一副臭皮囊,不看見左某完美的內在呢?他見陸機等人走得遠了,用力的頓足,匆匆的追趕,全然不知道那些女孩子看重臭皮囊,他又何嘗不是?
自從“負荊請罪”之後,陸機等人多有到王敞家中做客,在王家就像到了自己家,也不需要仆役帶路,熟門熟路的到了王敞的書房。
陸機叫著:“王兄。”一手推開了書房。書房內空蕩蕩的,沒看見王敞。幾人也不驚訝,王敞今日是宴會的主人,自然在外麵迎接應酬客人,怎麼會留在書房之中呢?
陸機笑道:“我們且在這裡等王兄。”眾人點頭,誰都知道今日的宴會的主角是胡問靜,他們不來是態度問題,來了難道要跑到胡問靜的麵前歡笑,“閣下當年寫某的小黃文寫的實在太好了,某感激涕零”,“請用力的踩我的腦袋吧”?一十四友在賈充麵前可以毫不猶豫的望塵而拜,在小小的六品官胡問靜麵前還是要臉的,躲在王敞的書房之中是他們今日最好的應對了,今日胡問靜不走是絕對不出現在宴會之中的,反正已經有無數的人看到他們到了王家赴宴,王家這麼大,誰會注意到他們是不是和胡問靜同處一片天空之下?
幾人隨意的在王敞的書房中或坐或躺或立,大眼看小眼,很是無聊,真是倒黴啊,來王敞的書房的次數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每個角落都熟悉的很,找小黃文小黃圖的興趣都沒了。
陸雲對劉琨道:“要不,我們下棋吧?”劉琨點頭,他們兩人會下P個棋,但是用下棋掩飾無聊簡直是最好的辦法了。潘嶽站在一邊假裝看兩個十八流棋手下棋,盯著兩個菜鳥垃圾把圍棋下成了五子棋,心裡想著宴會還沒開始,這是要在書房裡從早上耗到晚上嗎?
左思乾脆的閉目睡覺,睡到晚上在起來,肚子也不會餓,多好。
陸機在王敞的書房中翻翻撿撿,他想好了,隨便找本什麼書就堅決不放手,若是有人來問為什麼不出去吃飯,就說看書看得入迷,愛不釋手,忘記了吃飯了,這麼美妙的借口傳出去也是佳話。
王敞的書房中各種書籍是很齊全的,但沒什麼孤本。陸機有些無奈,王敞的人品是非常不錯的,當得起帶頭大哥四個字,可是這文采不提也罷。他見案幾上似乎有幾頁紙,隨意的走過去,挪開上好的玉石雕刻而成的獅子鎮紙,見那些紙上似乎寫著一篇文章,看筆跡和墨跡應該是王敞數日前寫的。
陸機微笑道:“王大哥似乎留下了墨寶。”眾人笑,頭都沒回,王敞能寫出什麼好東西。
陸機拿起一頁紙,慢慢的念著:“太康年春,胡問靜謫守武威郡……”陸雲吃吃的笑:“是了,王兄剛從西涼武威郡回來,這是有感而發了。”劉琨乘著陸雲沒注意,悄悄的把陸雲的棋子拿掉了幾顆。潘嶽鄙夷的看劉琨,菜鳥,作弊都不會,這幾顆子根本毫無價值。
陸機也笑,看來王敞一直很努力的在練習寫作啊,可惜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沒有天賦的人怎麼練習都隻能寫出泛泛之文的。
他微微遺憾,又有些驕傲,繼續念道:“……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廢具興……予觀夫武威勝狀,在祁連山。銜遠山,吞大河,浩浩湯湯,橫無際涯,朝暉夕陰,氣象萬千,此則武威樓之大觀也……”愕然抬頭,道:“寫得還不錯啊。”
陸雲點頭,雖然語句不怎麼華麗,不符合駢文的要求,但是這文字有些質樸中透著筆力的味道。然後嗬斥劉琨:“再偷我的棋子我就寫文章罵臭了你!”劉琨堅決否認:“證據何在?”
陸機一路念了下去:“……陰風怒號,濁浪排空,日星隱曜……”神情越來越嚴肅,聲音越來越端正。
陸雲劉琨早已忘記了下棋,仔細的聽著陸機念誦。潘嶽背負雙手,不斷地微微頷首。左思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好像已經睡著了。
“……是進亦憂,退亦憂。然則何時而樂耶?其必曰‘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乎……”
左思猛然睜開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陸機。陸雲手中的棋子落在了地上,清脆的響著。
書房內靜悄悄的,仿佛呼吸聲都沒了。
良久,陸機聲音乾涸,慢慢的繼續念道:“……噫!微斯人,吾誰與歸?”
潘嶽大步走到了陸機的身邊,搶過陸機手中的文章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他一陣暈眩,伸手扶住了案幾,文章中熟悉的王敞的筆跡幾乎躍紙而出。
“今日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大才。”潘嶽慢慢的道。
陸機陸雲劉琨左思一齊點頭。他們被世人推崇為文壇新秀的一十四友豈是浪得虛名之輩?他們每個人都有極其強悍的文字功底,傲視世人之餘也很清楚自己的優劣。他們幾人的駢文的文字華麗無比,說言之無物那是過了,能夠被世人推崇的文字怎麼可能言之無物?可是說蘊含哲理卻又有打臉的感覺,他們的文字怎麼會蘊含哲理?這無法突破文字桎梏的感覺深深的纏繞在他們的心中,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當今世上就沒有比他們更好的文章,突破文字桎梏不是他們一個人的目標,他們可以當之無愧的受到世人崇拜。隻是,眼前這片幾乎沒有引經據典,文字也算不上華麗的文章去徹底的震撼住了他們。這才是有靈魂的文字啊。
劉琨喃喃的道:“好一個‘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就這句話的境界就吊打整個糜爛的大縉朝了。
左思點頭,手腳都在發抖:“朝聞道夕死可矣,吾今日能夠看到真正的雄文,雖死無憾。”這篇文厲害嗎?前半篇或者大半篇的水平不過爾爾,左思自問雖然風格不同,不太好比較,但是一定要認為這篇文寫的比他的《都賦》好,他是不服氣的,可最後那一段實在是震撼了他。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這句有濃烈的竹林七賢的風格,避世,清高,孤芳自賞,算不上多麼的了不起。可是那句“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徹底把全文的格調拉到了無以複加的高度,最後那一句普普通通的感歎“噫!微斯人,吾誰與歸”在前文高到天花板的映襯之下竟然有種千帆看儘,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悲壯感。
左思自問是怎麼都寫不出來的,這與文字的華麗無關,這是心境的高度的體現,他怎麼都到不了這個高度。
陸雲的聲音複雜極了:“想不到王兄有此才華。”一直以為王敞就是個廢物,沒想到竟然是掃地僧!
潘嶽左思等人緩緩的點頭,心中五味雜陳,在他們諷刺王敞毫無才華的時候,那尷尬的微笑的王敞是不是內心無奈極了,一群菜鳥竟然敢諷刺鯤鵬?
陸機忽然在案幾上繼續翻著,又找出了一幅字。“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
眾人齊聲歎息,為什麼謠傳之中王敞在武威郡的時候前一刻麵對胡問靜的利劍毫不畏懼昂首挺胸,後一刻被小問竹暴打?這一幅字完美的解釋了王敞的內心。
……
王宅門口,太子妃的馬車慢慢的停下。
王敞看著賈南風悠悠下了馬車,恨不得一個巴掌拍過去,你丫要用遲到裝逼倒也看看場合啊,老子是你什麼人?老子是公公的表弟,是你的表叔!你在老子麵前裝什麼逼!
但大庭廣眾之下,王敞隻能微笑著行禮:“恭迎太子妃娘娘。”
賈南風矜持的點頭,心中滿意極了,果然身為太子妃娘娘就該最後一個出場啊。她當先走著,胡問靜牽著小問竹的手落後她一個身位,王敞悄悄的轉頭瞪胡問靜,一定是你搞鬼,以前賈南風從來沒有遲到過。他斜眼看小問竹,我收到消息賈南風早早的到了你家接你,你不會是因為小問竹賴床,所以找借口忽悠賈南風吧?
胡問靜用力眨眼,誹謗!造謠!誣陷!
賈南風進了花園,整個花園的人都轉頭看著賈南風,賈南風笑了,享受著眾人的注目,用最平緩的語氣悠悠的道:“本宮來遲了。”胡問靜還是太小家子氣,太子妃遲到需要什麼“恕罪”?這一句“本宮來遲了”足夠顯示太子妃的氣魄了。
王敞使勁的瞪胡問靜,還說不是你教唆的!
花園中的數百官員尷尬的看著賈南風,真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幸好站在花園邊緣的都是一些四五品的官員,急忙微笑著還禮道:“太子妃娘娘何以如此客氣?我等也是剛到而已。”
角落中,一群女孩子看到胡問靜跟在賈南風的背後亦步亦趨,鄙夷的都要吐了。
一個女孩子壓低聲音道:“我還以為平日自穿灰色布衣的胡問靜在宴會中突然換一身最漂亮最華麗最新潮的衣服,然後豔驚四座,沒想到……”捂住嘴偷笑,一身灰布衣服的胡問靜簡直是全場最醜。
另一個女孩子低聲道:“豔驚四座?就胡問靜也配?胡問靜沒有換衣服那是有自知之明。”
其餘女孩子紛紛點頭,什麼衝上去說些陰陽怪氣的言語羞辱胡問靜之類的不過是隨便說說而已,她們又不是沒有腦子,爹娘鄭重的叮囑和訓斥,太子妃帶著胡問靜進來,白癡都知道胡問靜的身份不簡單到了極點,胡問靜又沒有搶她們的情郎,她們腦子有病才與胡問靜翻臉撕逼呢。
花園的涼亭之中,王愷笑著站了起來:“太子妃到了。”
一群大臣怒視王愷,你丫不會真的等太子妃到了才開席吧?把我們一群老家夥當做菜鳥嗎?
王愷笑著道:“諸位寬坐,陛下忙於國事,遲一些會帶著諸位皇子蒞臨寒舍。”其餘官員這才滿意的點頭,臣子等皇帝就很容易接受了。
衛瓘端坐不動,不屑的道:“賈南風如此囂張無禮,若是當了皇後,哪裡還有我們的位置。”
如此低級的挑撥在一群大佬眼中簡直不是挑撥,眾人笑著看衛瓘,衛瓘真是鐵了心要力挺司馬攸繼承皇位啊。
魏舒笑了笑,招呼孫子魏融站了起來:“我們去見過了太子妃。”兩人悠悠的走向了賈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