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愷冷笑一聲:“不想魏舒魏陽元竟然怯懦到要拍賈充的女兒的馬屁了。”任罕跟著大笑,極儘鄙夷。
其餘大臣卻暗暗歎氣,魏舒老了,隻有魏融這麼一個孫子,若是魏舒故去,這病夫模樣的魏融托付給誰?若是司馬衷成了皇帝,賈南風成了皇後,以賈南風的心胸會不會記得今日的嫌隙,報複沒有門閥支持、沒有官位的魏融?縱然這隻是萬分之一的可能,魏舒卻不敢冒險。
有幾個官員互相看了一眼,笑道:“胡問靜來了,且去看看胡問靜。”眾人微笑,胡問靜又不是隻眼睛四隻手,有P個好看的,但是有這個理由在就能合情合理的去迎接太子妃了,畢竟太尉賈充的女兒、未來的皇後,兩個身份的任何一個都容不得小覷。
賈南風在一群大臣和貴婦的簇擁之下走向某個長廊,胡問靜跟了幾步,低聲道:“我不合適跟著,去其他地方等候太子妃娘娘。”賈南風看看左右的大臣們,胡問靜的品級低了些,怎麼都不合適與一群大臣坐在一起,雖然她可以強行讓胡問靜坐在她邊上,但是司馬衷當皇帝的事情並不是怎麼穩當,若是為了一件小事惹怒了一群大佬就實在不智了。賈南風轉頭笑道:“問靜就在一邊小坐,開席之後本宮再來喚你。”就這句話已經很給胡問靜麵子了,她應該不會不滿。
魏舒笑著對魏融道:“胡騎都尉在這裡人生地不熟,你陪著胡騎都尉四處走走,介紹介紹,莫要讓人欺負了胡騎都尉。”魏融也是客人,平日身體又弱,與朝中各個大佬的公子小姐少有接觸,認識P個人,再說有主人王愷王敞在,輪到魏融越俎代庖?魏舒的話明顯就是一個表態而已。
賈南風轉頭看了一眼魏舒,燦爛的笑,魏老頭真是識趣啊。
一群大佬微笑著,魏舒這是準備全麵倒向賈充了?也不是,胡問靜現在究竟是賈充的人還是皇帝陛下的人有些撲朔迷離,魏舒這是把所有的賭注都壓在“胡問靜是皇帝陛下的人”上了?贏了,魏融抱上了胡問靜的大腿,不,小腿,魏舒就是掛了,孫子也可以衣食無憂,輸了,咦,輸了就是抱上了賈充賈南風的大腿!
一群大佬斜眼看捋須而笑的魏舒,還以為老東西一輩子硬骨頭了,沒想到晚節不保。有大佬嘴角含著笑,心裡卻飛快的估計著魏舒的倒戈帶來的影響。
魏融領著胡問靜走了幾步,立刻就尷尬了,四周的人幾乎一個都不認識。他伸長了脖子四處張望,指望看到衛瓘的幾個公子,他也就認識他們了,可惜怎麼找都找不到衛瓘的公子們。
胡問靜瞅瞅四周,招呼仆役:“快給魏公子找張凳子,再拿熱茶和糕點來,要是魏公子倒下了,小心魏左仆射要你的腦袋。”仆役急急忙忙的安排,王敞得到消息趕了過來,看著滿臉通紅的魏融似乎起色還不錯,責怪的看著胡問靜:“就這麼一會會,你就差點鬨出事情來?”魏融的臉就更紅了,急忙走開,混入了周圍的賓客之中,哪怕一個都不認識也萬萬不能呆在胡問靜的身邊,若是被她扶著走路,一口一個小心摔倒,他還要做人嗎?
胡問靜踮起腳張望,一直想要找人,怎麼沒看到呢。
王敞沒好氣的問道:“找誰?”找人需要趕走魏融?
胡問靜笑了:“當然是胡某的大恩人啊。”王敞一怔,大恩人?
涼亭之中隻剩下了任愷父子和衛瓘人,任愷遠遠的望著胡問靜和王敞說話,低聲問衛瓘道:“胡問靜真的是陛下留給太子的班底?”
任愷原本是不信的,平民女子胡問靜也配成為太子的班底?他不是看不起胡問靜,這“配”字不存在汙蔑嘲笑什麼的,這隻是客觀的評價。曆朝曆代能夠成為太子的“班底”的都是什麼人?才華蓋世那是最起碼的,更重要的是有極其強悍的背景、人脈、資源,太子想要做什麼事情,這“班底”就能分分鐘調集大量的人力物力完成太子的吩咐,而太子一旦登基之後,“班底”以從龍之功轉為朝廷大佬也能夠輕易的鎮壓住其餘官員的不滿,穩定朝廷的局勢。這些“太子的班底”必備的能力哪一項不寫著“豪門大閥”四個字?胡問靜可以是太子的跟班,可以是太子的利劍,可以是太子的暖床,但是就是不配成為皇帝陛下親自為太子準備的班底。
但山濤親自與他密談,詳詳細細的解釋了衛瓘的分析,認為胡問靜就是皇帝陛下為白癡太子留下的班底,把所有任愷認為是缺點的東西強行說成了優點。
山濤和衛瓘是什麼人?兩人是不是比任愷強,任愷是不承認的,但這兩人的官位在他之上,至少說明兩人對皇帝陛下司馬炎的心思更加的了解,對宮內的動向更加的清楚。所以……這胡問靜真的是皇帝陛下留給太子的班底?
任愷半信半疑。
衛瓘笑了,低聲真誠的道:“你說呢?”任愷立刻感覺到了衛瓘的有恃無恐,隻覺莫名其妙極了,問一個有關胡問靜或者說太子的問題,衛瓘為什麼要有恃無恐?
任罕輕輕地碰父親任愷的手臂,提醒道:“胡問靜走過來了。”
任愷收起了揣測衛瓘的心,臉上堆起了笑容,胡問靜啊,小垃圾而已。
胡問靜驚喜的看著任愷,隔了十幾丈就大聲的叫著:“任愷任尚書,胡某可找到了你了。”
花園中幾乎所有人都立刻看了過來,原本所有人都悄悄的注視著胡問靜,胡問靜忽然這麼高調,眾人立馬就變成了公然的圍觀。
一群女孩子鄙夷的看著胡問靜,胡問靜好歹也有些身份了,哪有在大庭廣眾之下大呼小叫的。
一個女孩子抿嘴笑道:“暴發戶。”其餘女孩子吃吃的笑,就是毫無禮儀毫無氣質的暴發戶,竟然在高級宴會之中大聲的叫嚷,粗俗的程度隻有殺豬的能夠相比了。
任罕看了任愷一眼,胡問靜這是心中記著被發配到西涼的仇怨,跑來鬨事了?
任愷笑得燦爛極了,胡問靜記著又怎麼樣,堂堂吏部尚書調遣一個小小的藩國的九品縣令有什麼問題?是收禮了還是受賄了,是違法了還是違紀了?他調動胡問靜的整個程序乾乾淨淨,一點點問題都沒有,就是胡問靜告禦狀告到皇帝麵前他都不怕,就因為胡問靜與他有些過節,所以他身為吏部尚書就不能秉公調遣一個小小的九品官了?但凡有調遣就是打擊報複了?那是不是所有人故意與上級,與吏部尚書頂撞翻臉,以後就隻能往最好的地方調遣,不能調遣到其他地方了?世上沒有這個道理。
胡問靜歡笑著走近,而四周的人不知不覺的慢慢靠攏,胡問靜與任愷若是說了什麼要緊的言語,距離遠了聽不見,錯過了重要信息怎麼辦?必須靠近些。
任愷也笑著與胡問靜打招呼:“胡騎都尉。”
胡問靜熱情的笑著:“多日不見,任尚書身體可好?任尚書將胡某提拔到了西涼武威當夥頭兵,大恩大德一日不敢或忘,胡某每天睡覺前都要對神靈祈禱,懇請神靈保佑任尚書身體健康,多福多壽,說什麼都要熬到胡某回到洛陽。”她欣喜的看著任愷,燦爛的笑:“神靈真是給麵子啊,胡某終於見到了健健康康的任尚書了。”
任愷大笑,胡問靜很恨他,可又奈何?但是,此刻胡問靜的背後明顯有皇帝和賈充,他沒有必要在局勢未明的時候公然與胡問靜翻臉,若是胡問靜真的成了某個皇子的皇妃,或者成了皇帝陛下留給太子的班底,為了一點點小事與胡問靜翻臉成仇就太愚蠢了。
任愷捋須笑著,看胡問靜的眼神之中又慈祥又深情又關切又愛護又滿含了希望和寄托。“問靜啊,你可知道老夫為什麼要把你調到苦寒的西涼?”
“因為你不是普通人。”
“老夫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明白了,你就是一塊舉世無雙的璞玉,隻要細細的雕琢,你就能綻放出刺眼的光芒。”
任愷的聲音低沉又真誠,他一字一句的慢慢的道:“可是,問靜有巨大的缺點,你太鋒芒畢露了,你喜歡用最激烈的手段處理問題,這可不是好事。”
任愷眼神中閃著睿智的光芒:“陸機和一十四友無端的羞辱與你,你有必要寫小黃文反擊嗎?你為什麼不找陸機坐下來協商?為什麼不找老夫?為什麼不找賈太尉?難道陸機是不講理的人嗎?難道老夫和賈太尉會吝嗇的不出一言嗎?你明明可以輕易的就解決問題,為什麼要用殺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方式寫小黃文反擊呢?你不知道你的名聲會臭不可聞,不知道與陸機相比你受到的損失和傷害更大嗎?你太激動了。”
任愷盯著胡問靜,聲音中帶著嘶啞:“問靜啊,你太魯莽了,太不考慮後果了,自己的親人都殺了,這是人乾的嗎?你已經進入了魔道了。”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為什麼狂風之下大樹倒折了,可柳枝卻毫發無傷?問靜啊,萬事不可硬頂硬杠,稍微緩和一些會有更好的辦法。”
任愷深沉認真真誠嚴肅的盯著胡問靜的眼睛:“你是璞玉,可是缺乏雕琢,老夫調動你去西涼武威就是要好好的磨礪你。”他欣慰的看著胡問靜,笑著,抹掉了眼角的淚水,仿佛看到了成材歸來的兒孫:“看,你不是成材歸來了嗎?老夫很是驚喜。”
周圍的年輕人們重重的點頭,任愷說得每一句話都說到了他們的心坎裡,胡問靜就是太激動了,太不考慮後果了,幾乎墜入魔道了,需要好好的磨礪一番。
胡問靜笑眯眯的看著任愷,道:“所以,任尚書把胡某發配到了邊疆當夥頭兵,被幾萬人追殺,身被十數創,差點沒了小命,是為了好好的磨礪胡某,將胡某雕琢成一塊會放光的璞玉。果然是大恩大德啊。”
任愷一點點都不奇怪胡問靜沒有像那些菜鳥年輕人一樣上當,胡問靜雖然年輕而且沒當了多久的官,但是很神奇的對官場的套路非常的清楚,怎麼可能不知道“磨礪”就是把人往死裡坑的代名詞。
任愷笑著道:“是啊,老夫一片好意,一切都是為了問靜好。”以為“磨礪”隻是把人往死裡坑?“磨礪”最強大的是讓被坑的人絲毫都沒有辦法抱怨,上級提拔你,考驗你,你不感恩戴德,還想怎麼樣?
任愷微笑著看著胡問靜,胡問靜再看穿了,再生氣都沒用,他完全根據官場規則辦事,胡問靜能怎麼樣?以為他和賈充鬥了這麼多年是僥幸?賈充都不能在官場上抓住他的重大把柄,小小的胡問靜算老幾?
任愷心中得意極了,到目前為止胡問靜還算有理智的,要是胡問靜說什麼“把我調動到西涼就是打擊報複”,他立馬就沉下臉嗬斥,“問靜太不成熟了!難道馬隆是被打擊報複了?難道千千萬萬為國戍邊的將士是被打擊報複了?縱然西涼是臟活累活,難道彆人乾得,你胡問靜就乾不得?”立馬把胡問靜的醜陋形象再次向無恥卑鄙自私雙標等等方向狠狠地踩上一腳。
“想要和老夫鬥,你還嫩著呢。”任愷心靜如水,教訓了一個小小的毫無背景的六品小官算什麼,今日沒能和胡問靜一笑泯恩仇才是最大的損失,要是胡問靜真的是皇帝陛下留給太子的班底,太子登基以後他的日子就不太好過了。任愷有些怨恨的看著胡問靜,胡問靜真是太不識趣了,大家和和氣氣的,互相利用互相依靠才是當官的最好辦法,至於這麼激烈的決裂嗎?
賈南風跟著一群大佬走到了附近,明明知道任愷這老東西在欺負人,她偏偏一點點辦法都沒有,隻能在心中發狠:“老匹夫這是不給我賈家麵子,不給本宮麵子,不給皇室麵子?本宮以後一定要你好看!”
胡問靜笑眯眯的看著任愷,用力的點頭:“任尚書的好意胡某記住了。”轉身就走。
任愷大笑,就知道胡問靜隻能轉身就走。
忽然,任愷的身體似乎被大力推了一把,撞到了一邊的案幾上,案幾上的幾個茶杯茶壺滾到了地上,清脆的響著。
“啊啊啊啊!”胡問靜淒厲的叫聲陡然劃破了花園的寂靜。
眾人驚愕的看著胡問靜,胡問靜死死的指著地麵的破爛茶杯茶壺,厲聲道:“任愷老匹夫!你竟然敢打碎了皇帝陛下禦賜之物,這是大不敬之罪!”
任愷一怔,胡問靜瘋了?
“噗!”任愷臉上被狠狠的打了一拳,整個人旋轉著飛了出去,不等他落地,肚子上又挨了一腳飛了起來,然後是一連串的暴打。
胡問靜厲聲叫著:“任愷!你竟然敢對陛下不敬!胡某打死了你這個不忠不義的混賬王八蛋!”左直拳右勾拳左擺拳廬山升龍霸天馬流星拳醉拳太極拳泰拳截拳道跆拳道猴子偷桃撩陰腿。
任罕震驚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跳起來叫道:“你竟然敢打人!”
胡問靜轉頭看任罕:“你也是蔑視陛下的同黨?王八蛋!胡某最恨不忠不義之徒!”揪住任罕暴打,重複左直拳右勾拳左擺拳廬山升龍霸天馬流星拳醉拳太極拳泰拳截拳道跆拳道猴子偷桃撩陰腿。
四周無數的大小官員老油條年輕人男人女人看著胡問靜暴打任愷任罕父子,隻覺是不是在做夢,大縉的吏部尚書父子竟然在禮部尚書國舅爺王愷的酒宴之中被一個小小的六品官打了!
一群女孩子眼珠子都要掉了,被人陰了,被人損了,被人陷害了,難道不是應該用無數計謀用無數語言用無數勢力打壓回去嗎?難道胡問靜最好的手段不是找太尉賈充找太子妃賈南風找四個皇子哭訴,然後自然有他們出頭坑死任愷嗎?為什麼竟然會直接動手!
賈南風呆呆的看著胡問靜以及慘叫的任愷任罕,隻覺前所未有的痛快,放聲大笑:“打得好!本宮早就想打他了!”身邊的宮女太監死死的扯賈南風的衣袖:“太子妃娘娘!慎言,慎言!”賈南風急忙改口:“本宮早就想打無視陛下的不忠不義之人了!打得好!”
角落,王濟渾身發冷,當日在西涼武威城的時候真是做了這輩子最正確的選擇啊,不然肯定被胡問靜殺了。
王愷的眼珠子都要掉了,胡問靜怎麼越來越暴躁了?他急忙扯著兒子王敞的手臂:“快!快製止她!”王敞瞄了一眼血流滿麵的任愷,不會被打死了吧?想想在自家花園中死了一個朝廷重臣怎麼都是不妥當到了極點,急忙跑過去勸:“胡問靜,住手,不要打了,那茶杯茶壺不是聖上的禦賜之物。”
胡問靜住手,一臉驚訝的看著王敞:“什麼,這不是禦賜的茶杯茶壺?你不會是替任愷掩飾吧?”打眼色,放心,頂多打斷了任愷幾根肋骨,怎麼都死不了的。
王敞怒視胡問靜,拳打南山敬老院還要感激你了?打斷一個老人的肋骨很容易讓他喪命的!順著胡問靜的言語道:“禦賜的茶杯茶壺好好的保存著呢,這些隻是仿製品,怪不得胡騎都尉看走了眼。”
周圍無數人死死盯著王敞,不過是一十四友的帶頭大哥,竟然可以飛快的給胡問靜台階下。
胡問靜長歎一聲:“原來是胡某錯怪了任尚書了,罪過,罪過。”她淡定的在任愷的身上抹掉了拳頭上的血跡,搖頭晃腦的歎息:“不過胡某一片愛國忠君之心,想必任尚書定然是不會介意的了。唉,兩個愛國忠君之人竟然有了誤會,這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啊。”
賈南風簡直要笑瘋了,使勁的掐自己,這才止住了笑,努力道:“是,胡騎都尉和任尚書父子都是愛國忠君之人,怎麼會在意小小的誤會?傳出去也是一段佳話。”忍不住又是大笑。
胡問靜淡定的起身離開,所過之處所有賓客急忙讓出一條道路。
胡問靜忽然笑了,回頭對滿身血汙的任愷道:“胡某忽然想到了,這或許是天意借胡某的手給任尚書的磨礪,任尚書是一塊大好的璞玉,多經曆一些磨礪,日後定然會綻放出最燦爛的光芒!哎呀,胡某的眼睛都要被光芒刺瞎了!哈哈哈哈哈哈!”
一群女孩子驚恐的看著胡問靜身上的鮮血,好幾個女孩子差點要暈了過去,隻覺聽爹娘的話實在是太對了,不然今天被打得渾身是血的就是她們了。
王愷慌亂的大聲的叫著:“來人,快請大夫!快傳禦醫!快準備金瘡藥!”一群仆役這才驚慌的亂跑,有的去扶任愷任罕,有的去找藥,竟然還有人去打掃破碎的茶杯茶壺。
“任尚書!任愷!老任!”一群大佬大聲的叫著,不會真的打死了吧?王敞急忙道:“不會!不會!頂多是斷了幾根肋骨。”周圍的好些人抖了一下,說得真是輕鬆啊。
任愷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王愷等人鬆了口氣,果然隻是斷了幾根肋骨,眾人安慰著:“任尚書,你沒事就好。”“大夫馬上就到。”
任愷虛弱的道:“老夫……”牙齒都掉了,說話漏風,幾乎聽不清楚。王凱等人真要附耳過去,卻見任愷仿佛看見什麼可怕的東西,眼睛猛然睜得無比巨大。
眾人轉頭,卻看見胡問靜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又回來了。
王敞大驚失色,脫口而出:“你不會想要殺人滅口斬草除根吧?”周圍所有人立刻退了步。
胡問靜驚喜的看著任愷,大聲的道:“任尚書,你我同殿為臣,胡某怎麼會見死不救?這是上好的金瘡藥,隻要敷上了保你不死。”她揮舞著手裡的金瘡藥,大聲的笑著:“今日胡某救你一命,你可要記住胡某的大恩哦。”
任愷毫不猶豫的暈了過去,王愷王敞哀怨的看胡問靜,何必這麼缺德?
衛瓘自始至終都冷冷的站在一邊,心裡笑得開了花,老任啊老任,你現在知道衛某為什麼有恃無恐了吧?自從你把胡問靜打發去了西涼,你就上了反對太子司馬衷的賊船,再也下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