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專殺天命之子(2 / 2)

賊人不停的退後,不時有人慘叫:“我們擋不住了!”“來了,快救我!”

一群被裹挾的百姓驚恐的看著官兵,既不敢逃跑,又不敢廝殺。有百姓絕望的扯住身邊的同鄉,問道:“怎麼辦?怎麼辦?”要是官兵把他們當做了賊人殺了,那也死得太冤枉了,但是幫著賊人殺官兵又是絕不可能的,腦子有病才幫助賊人呢。

那同鄉驚訝的看著他,道:“當然是投降啊!”他高高的舉起了雙手,大聲的叫:“兵老爺!官老爺!我們是華容縣的百姓,我們不是賊人!”其餘被裹挾的百姓瞬間醒悟,好歹先試試官老爺的意圖啊,齊聲大叫:“官老爺,我們是被裹挾的百姓,我們不是賊人!”“官老爺救我們!”“不要殺我們,我們不是賊人!”

周渝高呼:“凡我荊州百姓拿起刀劍殺賊自證清白!”一群人跟著高呼:“殺賊自證清白!”

一群華容縣的百姓瞬間就懂了,你說是被裹挾的百姓就是被裹挾的百姓啊,當然要拿出證據,最好的證據就是殺賊了,這叫投名狀,不對,這叫戴罪立功,也不對,這叫……管它叫什麼,殺賊就對了!

一群華容縣的百姓厲聲大叫:“殺賊!殺賊!”真的敢動手殺賊的一個都沒有,但是喊聲響亮的不得了。

張昌臉色鐵青,這群該死的混賬竟然敢臨陣投敵,該殺!他厲聲道:“殺了這些叛徒,誰敢投降就殺了誰!”

混亂之中有賊人拿刀威脅百姓,有賊人飛快的退走,有賊人倒在地上慘叫。

廝殺中,有幾個賊人看著渾身是血的覃文靜,淒厲的慘叫:“逃命啊,快逃命啊!”轉身逃走。膠著的戰線有了一絲鬆動,然後就像堤岸崩潰一般,瞬間擴大到了整個戰線,所有賊人淒厲的喊叫著亡命的飛奔逃跑。

白絮大喜,厲聲叫道:“必勝!必勝!必勝!”一群人歡呼,奮力追殺賊人。

張昌死死的盯著瞬間顛覆的戰局,隻覺腦海中血往上湧,憑什麼又來壞我大事!他咬緊了牙關,拍打毛驢,可是毛驢扭頭亂叫著,就是不肯奔跑。

張昌大悲:“天亡我也!”跳下毛驢疾奔。

覃文靜陡然衝了過來,十幾個張昌的手下拚命的衝上去阻擋,不是被覃文靜殺了,就是被覃文靜輕易的閃過。

張昌拔出長劍,傲然看著覃文靜靠近,終於亮出了最後的底牌,大聲的道:“覃文靜,隻要你肯歸順了我,我就封你為皇後!”所有女子最喜歡的就是當皇後了,覃文靜一定會站住腳了腳步,柔情百轉的看著他,“真的讓奴家當皇後?”然後他就會砍下自己的頭發,厲聲道,“我張昌以我的頭發發誓,若為誓言,天誅地滅。”再然後覃文靜就會轉身殺光了其他胡問靜的人,深情的撲進他的懷裡。

張昌冷靜的想著,不過就是一個皇後嘛,隻要過了這一關封還是不封也就是一句話而已,隻有白癡才會以為說話一定要算數。

覃文靜果然瘋狂的衝了過來:“你說什麼?”

張昌心中鄙夷極了,女人果然無法抵擋皇後的誘惑,他深情又斬釘截鐵的道:“隻要你肯歸順了我,我就封你為皇後,你以後就是母儀天下的一國之……”

下一刻,劍光一閃。

張昌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覺得手臂劇痛,慘叫著倒在地上,不敢自信的看著被砍斷的兩條手臂,瘋了,覃文靜一定瘋了,竟然敢傷害他,他可是答允了覃文靜做皇後的!

覃文靜惡狠狠的盯著張昌:“有種再說一遍?”

周渝帶著一群人殺到,很是遺憾的看著覃文靜:“你怎麼這麼激動呢,要是死了就不能淩遲了。”

張昌淒厲的叫:“你們不能殺我!我是張昌!我是天縱之才張昌!為什麼老天爺不給我機會發展勢力,為什麼我沒有根基,為什麼我來不及訓練士卒?為什麼?為什麼!”

周渝根本懶得看他:“你們兩個抓住了他,彆讓他死了。”帶人繼續追殺其他賊人。

覃文靜一路追殺,又砍了十幾個賊人,身前終於沒有了賊人,她撫摸著手中血粼粼的刀,萬分的感慨:“我練了十幾年武藝,今日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

快到傍晚的時候,營地的大火已經熄滅,營地中搭好了一個高台,幸存的百姓聚集在一起激動著看著高台上捆綁的百餘人,有賊人,也有趁亂作惡的營地百姓。

有人驚愕的看著某個被捆起來的災民,氣得渾身發抖:“周二毛!你個王八蛋!你竟然做出了這種事情!”雖然不知道周二毛做了什麼,但凡是被抓起來的肯定是做了罪大惡極的事情。那周二毛哭得稀裡嘩啦:“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原諒我吧,我真的錯了。”

周圍有人吐口水:“這個王八蛋在糧倉搶糧食,還砍了好幾個守糧倉的人。”

圍觀眾人大怒:“殺了他!殺了他!”大家都在奮力殺賊,若是你丫的是個膽小鬼躲起來也就罷了,敢於殺賊的是英雄,也要允許有人做不了英雄做普通人,但是趁亂搶劫糧食那實在是太惡劣了,必須殺了!

一個婦人驚愕的看著台上某個被捆的少年,驚訝的叫著:“天逸,天逸!為什麼你在這裡?”那天逸倉皇的抬頭,憔悴的臉上滿是委屈和驚恐,大聲的叫著:“娘親!娘親!救我!”心中很是鎮定,隻要爹娘到了他就絕不會有事。他惡狠狠的看了一眼周言,深深的記住了這個女人,總有一天要這個女人為今天的事情付出代價。

那婦人憤怒的看著周圍拿著刀劍的百姓,惡狠狠的道:“為什麼抓我兒子?我兒子不是賊人,我兒子是個好孩子!你們不認識我嗎?我是夢燕啊,我丈夫是李三河!你們怎麼敢抓我的兒子!”她衝上去與幾個百姓廝打,那幾個百姓沒好意思動手打一個女人,隻能遮遮擋擋。

一個中年男子從人群中擠了出來,拱手道:“諸位,一定是誤會,我是農莊分部第三十六支部的管事李三河,這個孩子是我的兒子李天逸,絕不是賊人,誤會,誤會。”

賈午皺眉,這什麼支部的管事也算胡問靜的核心手下了,怎麼就抓了他的兒子呢?她輕輕的調整了姿勢,小問竹和賈謐昨夜受了驚嚇,今日白天也沒能入睡,此刻支撐不住,就在她懷裡睡著了,而三個小皇子也在她身後被宮女太監抱在懷裡酣睡。雖然營地之中每個角落都被細細的尋了好幾遍,就差挖地三尺了,絕對再沒有一個賊人,但賈午和李朗總覺得不怎麼安全,不敢讓幾個孩子離開視線,任由幾個孩子很不舒服的躺在眾人的懷裡。

賈午仔細的看李天逸,看上去老老實實單單純純的十幾歲少年,不像是個壞人,轉頭問李朗:“這李天逸犯了何罪?”

李朗搖頭,整個營地無數人瘋狂的搜捕賊人,他哪裡知道這是誰抓的又是因為什麼原因抓的。

周言舉起了手:“這個人是我抓的。”眾人都看向了她,這個十幾歲的少年犯了什麼事?周言看看四周,猶豫了一下,李朗和賈午心中立刻知道了,扭轉了頭,該殺。

那夢燕大聲的叫著:“為什麼抓我兒子?你說啊,為什麼抓我兒子!我丈夫是李三河!”她憤怒的盯著周言,這個女子既不是管事,也不是官員,憑什麼抓管事李三河的兒子?

四周有三十六支部的百姓看在李三河的麵子上,大聲的叫著:“是啊,為什麼抓李天逸,抓人也要有個理由啊。”“天逸是個好孩子,一定是抓錯了。”

周言惡狠狠的看著夢燕,大聲的道:“這個混賬小子和幾個男子輪(奸)了一個女子!”指著李天逸附近的幾個男子,道:“他!他!還有他!他們幾個人一起輪(奸)了一個女子!我親手抓住的!”

好幾個百姓一齊點頭,他們也在現場,一起幫手抓住了這幾個禽獸。有人大聲的道:“若是依我說,抓什麼抓,直接殺了就是。”

四周百姓轟然作響,看李天逸的眼神立刻凶狠無比了。有人厲聲道:“做出這種事情,你還是不是人啊?”有人淚水湧了出來,嘶啞著叫道:“殺了他!殺了他!”

回涼大叫:“殺個毛啊,千刀萬剮!”一群百姓很是認同,大叫:“千刀萬剮,千刀萬剮!”大難之中趁火打劫已經是一萬分的不該,竟然還乘機做了禽獸不如的事情,這種人必須千刀萬剮。

那夢燕憤怒的大叫:“胡說八道!絕不可能!天逸他爹是管事,想要玩個女人還需要用強嗎?有的是女人願意送上門,一定是狐狸精勾引我家天逸不成反咬一口!”周圍的百姓看著夢燕,隻覺一股怒氣充斥了胸膛,被抓了現場竟然還囂張無比。

周言大怒,一巴掌打在了夢燕的臉上,她力氣大,夢燕打著轉倒在了地上,嘴角都是鮮血。周言厲聲嗬斥道:“你還是人嗎?”那夢燕大聲的哭泣:“天逸還小,還不懂事!”

六十二支部的女管事楊小藍與李三河夢燕的關係極好,咳嗽一聲,站出來悠悠的道:“諸位,天逸做錯了事情,但是他還是個孩子啊,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

回涼大叫:“那個被禍害的女孩子呢?誰給她機會了?”楊小藍看都不看回涼,慢悠悠的道:“我們現在談的是一個孩子的未來。”回涼大怒:“就隻有李天逸有未來,彆人都不配有未來嗎?”

李三河飛快的跪在地上,用力的磕頭,淚流滿麵的看著賈午和李朗:“小人在江陵城為刺史老爺殺過作亂的百姓,為刺史老爺流過血,到了農莊為刺史老爺認認真真的工作,小人對刺史老爺忠心耿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請老爺看在小人的麵子上,給小人的兒子一條活路吧。”

李天逸臉上無比的單純和傷心:“我真的不知道那是壞事,哥哥們叫我做,我就做了。”其餘同夥大怒:“李天逸!你個王八蛋竟然推到了我們身上!”“彆信他的,是李天逸提出來禍害那女子的!”

李朗看賈午,低聲問道:“這個李三河是刺史的嫡係?”他到荊州的時間比較晚,不知道李三河是什麼背景。賈午皺眉,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胡問靜到江陵的時候就是個光杆司令,抽了一些機靈的百姓訓練成了士卒,男女老少都有,比較出名的就是周渝了,胡問靜建立公社的時候就把這些士卒安排到農場養豬場養雞場中做管事,這李三河多半就是這些人中的一個。

賈午慢慢的道:“隻怕要給他一些麵子。”所謂刑法八議,議親、議故、議賢、議能、議功、議貴、議勤、議賓,有以上八種之一者可以酌情考慮降低刑罰,李三河是胡問靜在荊州的第一批手下之一,很有“開國元勳”的味道,若是處理了他的兒子隻怕會寒了元老的心。

李朗皺眉,他不太清楚胡問靜與那些“元老”之間的事情,不太好說話,而且他與一群關中移民初來乍到,若是與“江陵元老派”鬨僵了終究不好,隻是難道就這麼放過了一個禽獸?

賈午慢慢的道:“我也想處死了那個天逸,但是這就是政治啊。”她看了一眼周言,你真不該抓活的,直接殺了多好。

夢燕和李三河察言觀色能力極強,立刻看出了賈午和李朗的猶豫,急忙重重的磕頭:“老爺,小人隻有這麼一個兒子,看在小人為刺史老爺效力的份上,饒了小人的兒子一條小命吧。”“他還是個孩子啊!”

賈午咳嗽一聲就要說話,遠處忽然有了驚喜的叫著:“刺史老爺回來了!”

眾人驚喜的轉頭,隻見百餘騎飛快的進了營地,領頭的正是胡問靜。

胡問靜跳下馬,看著地上的鮮血,冒著餘煙的殘垣,厲聲道:“怎麼回事?”

小問竹從睡夢中驚醒,揉著眼睛,看到了胡問靜,歡笑著跑了過去:“姐姐!”

胡問靜舉起小問竹,仔細的檢查,沒看見小問竹受傷,心中定了一大半,她轉頭看四周,隻見無數依稀見過的臉上滿是煙熏和血跡,她眼中閃過一道淩厲的光芒,厲聲道:“怎麼回事!”

李朗歎氣,細細的講了昨夜忽然遇到了賊人偷襲,死傷無數,周渝等人追了過去,此刻依然沒有消息。

他慢慢的道:“我等正在審判那些賊人,以及趁機作亂的百姓。”心中鬆了口氣,這該怎麼審理李天逸或者其他人就交給胡問靜了。

無數人靜靜的看著胡問靜,有的人心中悲憤,官官相護,親親相隱,雖然李三河不是真正的官老爺,但是在這營地之中也是管事,在胡問靜的心中多半就是官官相護和親親相隱的對象了。有的人期盼的看著胡問靜,李三河的兒子確實該死,但是李三河為刺史賣命許久,刺史怎麼也要給麵子。有的人一言不發,卻提心吊膽,唯恐胡問靜竟然也是個貪官汙吏。

回涼不屑的看四周的人,這是小黃文一代宗師胡問靜胡公,文品即人品,胡問靜怎麼會放過那幾個人渣禽獸王八蛋。

四周靜悄悄的,所有人都盯著胡問靜,等待胡問靜做出最後的宣判。

夢燕和李三河跪在地上看著胡問靜,心中很是有把握,打狗還看主人麵,何況他們是胡問靜的嫡係呢?彆看隻有六十二支部女管事求情,其實一群元老心裡都想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李三河已經想好了怎麼處理,給那個勾引兒子的狐狸精一大筆錢,再提拔成副管事,或者給那個狐狸精全家最清閒的職務,那個狐狸精肯定會答應的,隻要當事人不反對,其餘人說話有個P用,誰敢繼續鬨騰他就聯合其他管事給那些人小鞋穿,每天乾最重的活,吃最少的口糧。

胡問靜驚愕的看著李朗,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問道:“老李,你腦子是不是壞了?這種人渣不千刀萬剮了,留著過年嗎?”

李朗笑了,胡縣令還是那個胡縣令。

四周百姓大聲的歡呼:“千刀萬剮!千刀萬剮!”

胡問靜冷冷的看著一群百姓,道:“彆看他們個個義憤填膺,好像都是極其正義的好人,其實最少有一成的人心中後悔無比,早知道可以在災難之中趁火打劫奸(淫)擄掠,何必冒死與賊人廝殺呢?這次沒有趁火打劫奸(淫)擄掠簡直是太笨了,吃了大虧了,下一次有了危難必須第一時間機靈的趁火打劫奸(淫)擄掠,就不信一定會被抓住的。”

四周的百姓呆呆的看著胡問靜,有的人心中發冷,他就是這麼想的。

胡問靜惡狠狠的笑了:“所以,凡是在災難之中趁火打劫奸(淫)擄掠的,必須千刀萬剮處以極刑,絕不可能放過了一個。”

“胡某就是要所有人看清楚了,想清楚了,是趁火打劫奸(淫)擄掠,然後被胡某切成了肉片,慘嚎三天三夜才死,還是老老實實的做個好人活得長長久久。”

胡問靜看著或臉色慘白,或興奮的發紅,或渾身發抖,或顛覆了認知的百姓們,淡淡的道:“以為嚴刑峻法是因為上位者心理變態?那是為了用最殘酷的手段壓製‘善良憨厚’的百姓心中的惡念啊,若是沒了死刑沒了酷刑,這個世道分分鐘就會變成人間地獄。”

李朗用力點頭,多年的基層工作讓他明白普通人轉變成窮凶極惡之輩是多麼的容易,就像這次營地中被殺的那些百姓,若不是今日的火和血,他們哪裡會成為禽獸不如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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