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九代單傳想要納妾怎麼辦?(2 / 2)

王梓晴猶豫不決,隻覺兩條路都非常的不喜歡。她委屈的看著胡問靜,道:“為什麼我就不能遇到一個九代單傳,卻隻愛我一個,眼裡隻有我,心裡隻有我,其他女子縱然比我漂亮,他也絕不看一眼,縱然坐在他的懷裡,他也絕不會動心,縱然我與他幾百年不見,他依然在桃花下等我的一心人?”

胡問靜想都沒有想,脫口而出:“想要遇到這種男人需要你擁有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容貌,走路扶個老頭子不是皇帝就是藩王的運氣,彈琴可以鳳凰停在屋簷上,唱歌可以狼王匍匐在腳底,畫畫可以讓人以為是真的,寫字可以讓人感歎包含對世界的熱愛對百姓的憐憫對生命的愛護,殺父大仇可以因為你的淚水而原諒,數萬將士可以因為你的淚水而愛和平愛自由……”她斜眼看王梓晴:“你覺得你有這些能力嗎?”你怎麼可能有穿越女主的待遇?

王梓晴憤怒的瞪了她一眼:“難道你就有?”

胡問靜想了想,神秘的道:“以前是沒有,以後就不好說了。”

王梓晴鄙夷的看胡問靜,做夢!

……

丁家的宅院很大。丁家以前有很多田地,很多古董,很多珍品書籍,但是在幾十年的連續衰敗中終於隻剩下了十幾畝薄田和這一個大宅院了。

也不是丁家想著祖先的榮光,不願意賣了這個空蕩蕩的大宅院,人窮誌短,什麼東西不能賣?丁家除了這最後的十幾畝地堅決不賣之外,這丁家的祖宅是一點都沒放在心中,誰願意要就誰買去好了,丁家如今沒有幾口人,要這麼大的宅院乾什麼?隻是這丁家衰弱的太快太慘,譙縣的人都覺得丁家的風水不好,田地尚且有人不怕死的收購,這可有可無的房子就沒人想要觸黴頭了。

丁觀坐在庭院之中,溫暖的太陽曬得他舒服極了。丁家有十幾畝薄田在,這衣食不愁,但能省就省,他不到萬不得已不想點燃了炭盆取暖,這炭也是要花錢買的,陽光卻不要錢。他也習慣了不使用炭盆,從他出生後丁家就沒有用過幾次炭盆,他壓根就想不起要用炭盆取暖。

丁觀並沒有看書,他家中倒是還存的一些書籍,但他完全沒有念書的心思,能不能當官與學問毫無關係,隻要鄉品高,不識字也能當大官,他又何必讀書呢?何況,丁觀看看偌大的宅子中的頹敗,他這輩子也沒資格當官的。

大概是因為要過年了,這寒冷的冬日中竟然也有溫暖的陽光,丁觀舒舒服服的曬著太陽,心中卻有些煩亂。他很喜歡王梓晴,王梓晴漂亮,知書達理,溫柔,他喜歡王梓晴,非常的喜歡,隻是他家中太窮了,他難道讓王梓晴跟著他吃苦?他心中有些苦澀,他家隻有十幾畝薄田的收入,維持衣食無憂已經是儘了全力,什麼上好的古董,賞心悅目的繪畫,價值千金的焦尾琴,他家是絕對不可能有了,他很有可能,不,一定不能買綾羅綢緞給王梓晴的。

丁觀閉上眼睛,感受著陽光照射在眼皮上,紅紅的一片。他必須想辦法掙錢。當然,若是他肯入贅王家,他就不用擔心任何經濟上的事情了,可以與王梓晴幸幸福福的生活,他的父母也能沾光過得更舒服一些。

丁觀握緊了拳頭。他不在意接受王家的資助,被世人恥笑吃軟飯。丁家窮到這個地步了,他比任何人都知道物質上的貧窮的影響遠遠超過了精神上的富足。可是,入贅是絕不可能的。入贅了,他就要改姓王,他的兒子也要姓王,他怎麼可以讓王家絕後!

丁觀咬緊了牙齒,他喜歡王梓晴,也貪圖王家的錢財,他沒有什麼野心,沒想著逆襲成為王者,隻想安安穩穩的和妻兒過小日子。但是丁家必須有後代,他絕不能入贅,這是他的底線。

丁母端著一杯茶水走了過來,丁家沒有仆役,一切都要自己動手。丁觀聽到腳步聲轉頭想要站起來,丁母笑著搖頭,將茶水放到了丁觀的身邊,道:“在想王家小姐?”

丁觀不吭聲。

丁母笑著,她沒見過王家小姐,但是既然兒子喜歡,她就喜歡。她問道:“要不要娘親找媒婆上門提親?”家中雖然沒有錢財,但是普通的聘禮還是拿得出手的,王家若是不嫌貧愛富,那就成就這段大好姻緣,若是王家嫌貧愛富,看不起丁家,早早做個了斷也好。丁母心中微微有些期盼,若是兒子能夠娶了那王家的小姐,王家總歸是要幫襯女兒女婿的,那麼兒子以後絕不會隻有十幾畝薄地了。隻是這個念頭很是無恥,心中可以想,絕不能直接說了出來,若是有外人提及,更是要大聲的堅決的否認。

丁母愉快的想著,總覺得兒子的下半生終於有了著落,不用擔心饑寒交迫了,她幸福的想著兒孫滿堂的未來,隨口對丁觀道:“與王家小姐成親之後,要多生兒子,五個六個不嫌多,七個八個不嫌少。”丁家九代單傳,人丁單薄,遇到了事情想要靠兄弟幫襯都不能,丁觀必須努力改變這個情況,能生幾個兒子就生幾個兒子。

丁觀重重的點頭,那些門閥為什麼被稱為門閥?那就是因為兒子多啊,為什麼潁川荀氏,琅琊諸葛氏在動亂的漢末屹立不倒,那是因為這兩家兒子多,荀家有的投靠袁紹,有的投靠曹操,看誰有希望奪取天下就派家族中的人去投靠,而諸葛家更是直接在魏蜀吳三國都混出了名堂,不論誰最後統一了天下諸葛家都不會有任何損失。

丁觀堅定地道:“娘親放心,我成親之後一定會多生兒子。”他早就想過這一點了,隻要和王梓晴成親之後就拚命的納妾,什麼妾生子,婢生子,隻要是兒子,他統統視若珍寶,他若是有了八個兒子,八個兒子再各生八個兒子,他就會有六十四個孫子,有六十四個男丁互相幫襯,這丁家很容易成為一個門閥的,若是再過一代人,丁家有了五百十二個男丁,這豫州之內隻怕都能橫著走。

丁觀微笑著,絲毫不認為做不到,當今皇家司馬家不就是每個男丁都能生八個以上的兒子嗎?沒什麼技巧,也不需要秘方,多找幾十個妾室就一定能夠出現這個數量。

丁觀想著孫子輩再也不用像他這麼窩囊,而是能夠以豪門大閥的身份在豫州招搖,街上無數的貴公子恭敬的行禮,無數美女扔瓜果鮮花,他的心中就甜蜜蜜的。作為丁家的子孫開創丁家的門閥時代,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加令人自豪的?

至於他哪裡有錢納妾,還是幾十個妾室,丁觀從來沒有想過。在他的意識中娶了有錢的王梓晴之後夫妻感情和美,王梓晴出錢給他納妾那是應該的,有錢人誰沒有一大群妾室?他隻要沒有拋棄王梓晴,沒有寵妾滅妻,他就是完美好男人。

丁觀笑著對母親道:“娘親,放心吧。”他又一次看著天空,想著怎麼搞到第一筆錢,不發達,他就會被逼成為贅婿的,丁家就會絕後,這絕對不可以。當然,若是王家肯資助他一筆錢就好了。丁觀心中鬱悶,為什麼他的人生就這麼艱難呢。

丁母出了門,想著最近兒子有些鬱悶,隻怕這金童(玉)女的婚事不太和諧。她歎了口氣,想要通過婚姻改變門庭終究是有些不太對。她想著兒子無精打采的坐著,不如買隻雞給他滋補身體,便向菜市場走去。才拐了個彎,就看見一個算命攤子前圍了不少人。

丁母微微一怔,以前也沒見過這算命攤子。她見圍觀的人多,便悄悄的湊在人群中聽著。

一個婦人哭著:“……大師,你說的都對!實在太準了!”

丁母仔細看那算命先生,隻見那算命先生雪白的頭發,雪白的胡子,卻麵如冠玉,青色的道袍襯得他仙風道骨。丁母暗暗點頭,看上去是個有些道行的。她在轉頭看周圍,卻見一張紅木的桌子邊豎著一麵旗幟:“鐵口直斷李布衣”。想來這算命先生叫做李布衣了。

那李布衣淡淡的看著那正在哭泣的婦人,道:“你兒子的命格叫做‘舍生取妻’,若是成親,絕對活不過三年。”

那哭泣的婦人放聲大哭:“是啊,我兒成親後第二年就死了!”

周圍的人同情的看著那婦人,又嘀嘀咕咕:“沒想到這麼準,我還以為是個騙子呢。”“我也以為是騙子,一百個算命的九十九個都是騙子。”

丁母暗暗點頭,她其實也不太信這個算命的李布衣,如今人心不古,騙子太多了。

那哭泣的婦人一邊哭,一邊取出一個鼓鼓囊囊的錢袋,道:“求先生指點,我還有一個小兒子,他的命運如何。”那李布衣看了一眼時辰八字,淡淡的道:“哦,你小兒子壽命不錯,可以活到七十八,一生既不富貴也無災禍,平平安安到老。”

那哭泣的婦人大喜,忙不迭的道:“謝謝先生,謝謝先生。我不求小兒子大富大貴,平平安安一輩子就好。”丁母點頭,她也不求兒子大富大貴,平平安安就好。

那哭泣的婦人打開錢袋,問道:“卦金幾何?”

那李布衣搖頭:“若是大富大貴的命,老夫自然要收取錢財,但你算了兩卦,一卦已經過世,一卦不過尋常人。李某分文不取,你去吧。”

周圍的人更加的信了:“不收錢?看來不是騙子。”“要不,我也去問問?”“人家是問子女的,你又沒子女,問什麼問?”

丁母心怦怦跳,想著既然遇到就是有緣,好歹試試,大不了被騙了錢財,她身上隻有買菜的錢,又能騙了多少?看那李布衣的紅木桌子就比她有錢多了。

丁母挪到了那李布衣麵前,咬牙坐下,道:“我想算算我兒的命格。”那李布衣道:“且寫下生辰八字。”丁母咬牙寫下了丈夫的時辰八字,若是那李布衣看不出來,那就是騙子了。

那李布衣隻看了一眼就笑了:“這人兒子都已經很大了,怎麼可能是你兒子?算了,試探老夫的人多了,也不差你一個。”

“這個人祖上倒是富貴過,不過後來落魄了……這是青竹命格,祖上幾代都是單傳……”

丁母聽著,不住地點頭,這李布衣果然是個得道的,隨口說來句句是實。她急忙又取筆寫了兒子丁觀的時辰八字,道:“先生息怒,這才是我兒子的時辰八字。”

那李布衣不以為忤,隨意的看了一眼,笑了:“你兒子讀書不成,不想當官,一心求財……咦,最近似乎有些姻緣……”

丁母用力點頭,說得真是太準了!活神仙啊!

那李布衣皺起了眉頭,看了一眼丁母,道:“今日真是奇了,又遇到了一個獨特的命格。”

丁母心中一驚,緊張的問道:“我兒可有災禍?”

那李布衣搖頭道:“這命格叫做‘從一而終’,他這一生隻能與一個女子有……肌膚之親……”丁母看那李布衣尷尬的神情,立刻理解了“肌膚之親”絕不是指手牽手腳碰腳,而是敦倫之事。

那李布衣繼續道:“……從一而終的命格若是與第二個女子有肌膚之親,一年之內必死無疑。”

丁母心中亂糟糟的,喃喃的道:“從一而終?”與第二個女子有肌膚之親就要送命?這如何是好!

那李布衣道:“這命格對富貴人家自然是有些妨礙,貴公子豈能從一而終,隻怕十幾歲就沾花惹草,枉送了性命。但你家……也不用擔心。”

那丁母一怔,越想越對,與第二個女子有肌膚之親才會送了性命,那不與第二個女子有肌膚之親不就沒事了?她心中大定,剛想要道謝,忽然又想起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我兒命中可有兒子?”

那李布衣笑道:“若是沒有,你又如何?若是有,你又如何?”

丁母又是一怔,那李布衣搖頭道:“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站起身來,悠悠而去。角落立刻有十幾個道童走了出來,默不作聲的抬了紅木桌子和招牌。

有圍觀者急忙扯住一個道童,問道:“仙師仙鄉何處?”

那道童笑道:“龍虎山張天師親傳弟子李天罡是也。”

一群圍觀眾聽著“龍虎山張天師”幾個字,立刻有人捶胸頓足:“好大的仙緣卻讓我錯過了!”“我怕他是騙子,沒有上前。”“我有眼無珠啊,哪有騙子不要錢的。”“李天師,且慢走,給我算一卦!”

丁母看著圍觀眾追著那李布衣而去,茫然跟了幾步,又急忙轉身回家,用力的推開了大門,對著發呆的丁觀厲聲道:“是娘親錯了,丁家有沒有開枝散葉多子多孫有什麼重要,重要的是你平平安安!”

丁觀莫名其妙:“娘親,你說什麼?”

丁母厲聲道:“記住我說的話!你這一生隻能有一個女人,若是碰了其他女子,立刻就會橫死街頭!”

丁家的宅院外,胡問靜負手而立,這丁家並不是壞人,想要娶個有錢的媳婦占便宜算不上什麼。雖然此刻隻是丁母信了,但是隻要有一個人信了,以後自然可以不斷地安排各種被李布衣算過命的路人冒出來或哭訴沒有聽李布衣的言語,或稱讚李布衣算得準,三人就能成虎,在這小小的譙縣安排三百人造就一個“神相李布衣”何其容易,這丁觀絕不可能逃過這個局。

王老爺用力點頭,區區三百人實在是小意思。

胡問靜望著丁家,笑了笑,轉頭對王老爺道:“今日終究是胡某騙了丁家,若是這丁家沒有成了你的親家,也多照顧些,隻當是還了今日的因果。”王老爺用力點頭:“應該的,應該的!”王家雖然隻是一個小門閥,但是想要改善丁家的情況依然是輕而易舉,彆的不說,送丁家幾十畝田地,或者給丁家開個小鋪子什麼的,又有何難。

胡問靜道:“對了,不用告訴梓晴,徒增煩惱。”既然已經讓丁觀不敢納妾了,何必說這是外力造成的,讓王梓晴以為遇到一生一世一雙人,開開心心一輩子不好嗎?

王老爺看了一眼胡問靜,佩服無比,終於見識了什麼是善戰者無赫赫之功了,事情還沒有發生就悄無聲息的被扼殺了,又哪有什麼赫赫之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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