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殺出滎陽(2 / 2)

滎陽城外,無數門閥義軍都聽到了那幾十個人士卒的報信,有人驚疑不定,有人卻大喜:“胡問靜竟然跑到滎陽城送死?快!快去殺了她!彆人其他人得手。”

滎陽城門口刹那間混亂不堪,有人從城內出來,有人從城外進去,誰都不肯讓開,又有大量的人想要進城,將城門口堵得死死的。

無數人破口大罵:“狗娘養的,快讓開!”“胡問靜的狗頭是老子的,誰也彆想搶!”

……

張宅前,司馬騰看著滿地的屍體和鮮血,驚魂未定,對戰爭的真相恐懼到了極點,史書上寫的流血漂櫓原來不是胡說八道啊。他顫抖著看著幾步外的一具屍體,那具屍體的腦袋被馬蹄踩了個大窟窿,根本看不清臉麵。一股無法言說的寒冷從司馬騰的腳底湧了出來,原來戰爭、廝殺,與坐在舒服的椅子上看地圖,運籌帷幄完全是兩回事。

一些司馬騰的士卒慢慢的聚集在一起,或驚恐,或劫後餘生的打量著周圍。

有士卒甚至大聲的笑了:“哈哈哈哈!我還活著!胡問靜殺不死我的!因為我是舉世無雙的……”

“噗!”那士卒的聲音戛然而止,人頭在地上翻滾著,屍體卻依然筆直的站著,兩隻手徒勞的在空中揮動著。

胡問靜收回了劍,歪著腦袋環顧四周,仰天大笑:“小騰騰,我胡問靜又回來了!”

司馬騰肝膽俱裂!

無數司馬騰的士卒淒厲的慘叫!

數百穿著紙甲的士卒從張宅中湧了出來,肆意的屠戮四周的司馬騰的士卒。

司馬騰看著胡問靜淒厲的尖叫,可是完全無法邁開腳步。

有護衛奮力的擋在司馬騰的身前,厲聲叫道:“你們護著侯爺快走!”其餘護衛七手八腳的拖著司馬騰拚命的向城外的方向跑。

司馬騰的士卒大聲的慘叫著:“快逃啊!”明明他們此刻至少還有千餘人,可是他們完全鼓不起勇氣再次作戰,隻想逃離這個恐怖的地方。

胡問靜帶著人一路砍殺,大聲的叫著:“小騰騰,不要跑,我還差你的人頭就可以集滿一套司馬家王侯的人頭兌換一包方便麵了。”

司馬騰被護衛到拖著前進,盯著胡問靜不斷斬殺攔路的士卒,淒厲的叫喊,為什麼援兵還沒來?為什麼大哥還沒來?為什麼他會落到這個地步?都怪那個大胡子將領!若是沒有那個大胡子將領為了裝逼拖延時間,早早的幾千人衝上去與胡問靜廝殺,胡問靜現在已經是一坨血肉了。

司馬騰眼中幾乎要滴出血,若是這次大難不死,以後遇到敢不聽軍令的將領直接殺了,絕不給他裝逼的機會。

胡問靜越追越近,司馬騰驚恐之下全身陡然有了無窮的力氣,掙脫開了護衛的手臂,奮力奔跑,並且放聲大叫:“護駕!護駕!攔住胡問靜!”

隻是軍心在胡問靜的鐵騎的踐踏之下早已丟失殆儘,身邊士卒雖多卻沒人敢停下腳步與胡問靜廝殺。

司馬騰肝膽俱裂,玩命的奔逃。

前方忽然有無數士卒疾衝而至,遠遠地就大聲的叫著:“殺了胡問靜!殺了胡問靜!”

司馬騰在這驚慌逃跑的時刻竟然還能冷靜的從那些士卒的服裝,口音之中分辨出是司馬越的士卒,大喜之下瘋狂的大吼:“我是司馬騰!胡問靜就在我背後,救我!”生死之際,司馬騰的肺活量達到了世人不敢想象的地步,縱然是大聲的疾呼也絲毫不影響他的奔跑速度。

迎麵而來的士卒果然大聲的歡呼:“殺胡問靜,救東瀛侯!”

將領老張帶著一群士卒跑在最前麵,仔細的看,果然見司馬騰的身後十幾丈外有個穿著古怪的黃色衣衫的女子正在追殺司馬騰。但隻看司馬騰與那黃衫女子之間還有數百士卒,就知道司馬騰其實並不危急。那將領老張眯起了眼睛,低聲道:“大勇,你且跑慢點,喘口氣,等靠近了胡問靜,就一舉擊殺了她!”那大勇點頭,他是老張手下的猛將,力氣極大,曾經一腳踢斷了一棵粗如兒臂的樹木,完全不把什麼胡問靜張問靜放在眼中。

將領老張招呼著另外幾個士卒:“狗子,二毛,五毛,大牛,花花,注意和我配合,我們幾個收拾了胡問靜,大家都能當將軍!”其餘幾人用力的點頭,眼中精光四射,悄悄放慢了腳步,任由其餘人超越他們。

那將領老張嘴角露出了一絲獰笑,狗子二毛等幾人是他以前做山賊時的手下,個個有一身功夫,殺人如殺一雞,最厲害的是這幾個人做慣了山賊,從來不講什麼武勇和江湖規矩,最喜歡的就是假扮普通怯弱菜雞,不知不覺之中包圍了對方,然後忽然下殺手,對方功夫再好也措手不及,唯有飲恨當場。老張曾經就靠這一手做掉了好幾個出名的勇士。

狗子獰笑著:“想不到當了官兵還能重操舊業。”

二毛等人低聲的笑著,好久沒有暗算殺高手了,手都有些癢了。

司馬騰玩命的奔跑,不管身邊發生了什麼事,不管背後多少人慘叫,他隻管努力的往前麵的士卒中衝去,慢了一步就是地上的屍體,快了一步就能踩著胡問靜的屍體跳舞。司馬騰把這輩子的力氣都爆發了出來。

更遠處,司馬模騎在馬上一眼就望見了司馬騰以他從來沒有見過的速度奪命狂奔,下一眼,他看到了幾顆人頭飛起,鮮血飆射了數尺高。司馬模一怔,不等他再次凝神細看,又是幾顆人頭飛起,鮮血四濺。司馬模陡然明白了,那是胡問靜在後麵追殺司馬騰。

司馬模急忙厲聲下令:“衝上去,救東瀛侯!”身邊的士卒大聲的應著,拚命的奔跑。司馬模看著胡問靜越追越近,心中大急,厲聲叫道:“二哥!快點!再快點!”

司馬模身後無數士卒大聲的叫:“救東瀛侯,殺胡問靜!”整齊的聲音傳出老遠。

將領老張附近的士卒更是拚命的向司馬騰跑去,隻盼在司馬騰被胡問靜追上之前接應上了司馬騰,立下救人的大功。

長街之上,司馬騰拚命的跑,前方二十幾丈就是將領老張的士卒,身後十幾丈卻是胡問靜一路砍殺攔路的士卒,慘叫聲不絕於耳。

“快!再快點!”司馬模大聲的叫著,隻盼司馬騰長了翅膀。他心中憤怒無比,將領老張等人為什麼跑得比烏龜還慢?

二十幾丈的距離在雙方對衝之下眨眼就到,司馬騰和幾個護衛順順利利的衝進了接應的援兵之中,幾個護衛鬆了口氣,在無數士卒的歡呼聲中停下了腳步,大批的援軍越過他們衝向胡問靜。幾個護衛微笑著,終於安全了。而司馬騰腳下不停繼續前衝,那些以為和自己人接觸就沒事的人都在最後一秒中了一箭倒在了情人的懷裡!他憑什麼要做這麼愚蠢的事情?司馬騰下定了決心一口氣衝出城門,回到數萬大軍之中,他看著遠處的司馬模,極其好心的大叫:“快逃!快逃!胡問靜殺過來了!”

司馬模臉色鐵青,怎麼都想不到司馬騰的膽子怎麼這麼小,已經安全了還會叫得這麼慘。

幾個援軍士卒對那些玩命逃跑的士卒鄙夷極了,司馬騰是王侯,自然要逃命,你們都是小卒子啊,送上門的軍功都不要,傻乎乎的逃什麼,殺了胡問靜啊!

幾個援軍士卒越過護衛,越過幾十個玩命逃跑的司馬騰的士卒,直麵胡問靜,一個援軍士卒咧嘴笑:“原來胡問靜是個婆娘……”

“噗!”那個援軍士卒的人頭飛起,同一時間其餘幾個援軍士卒倒在了血泊之中,而胡問靜已經殺入了援軍之中。

幾個司馬騰的護衛聽著四周驚恐的叫聲,臉色大變,倉皇轉頭,隻見胡問靜就在數步之外。幾個護衛齊聲慘叫:“胡問靜!”

“噗!”劍光掠過,幾個護衛人頭飛起。

將領老張驚恐的叫著:“啊!好可怕,快救我!快來救我!”手軟腳軟的渾身發抖,瞠目結舌。

大勇雙手舉著大刀,厲聲道:“胡問靜過來受死!”

狗子、二毛等人畏畏縮縮的躲在一邊,任由胡問靜直接衝向大勇。

大勇看準了胡問靜的腳步和速度,怒吼一聲,雙手掄圓了大刀,奮力向胡問靜砍下,刀刃未至,刀風已經席卷了四周。

同一時間,那淒厲慘叫的將領老張陡然一劍刺向胡問靜的腰部;狗子手腕一翻,一把石灰撒向胡問靜的眼睛;二毛在胡問靜的背後一刀橫斬;五毛貼地一滾,長刀看向胡問靜的雙腳;大牛和花花手中的長刀卻一刀砍向胡問靜的身後和身前一步,若是胡問靜退回或是向前,就會正好被大牛和花花斬殺。

那將領老張、狗子、二毛、五毛、大牛、花花、大勇的嘴角一齊露出了獰笑,胡問靜必死無疑!

遠處,司馬騰賣力的奔跑;將領老孔捶胸頓足,被老張搶先了。

更遠處,司馬模皺眉,二哥真是膽小,他看不清胡問靜的臉,但二哥說是就一定是。

刹那間,劍光一閃。

那將領老張、狗子、二毛、五毛、大牛、花花、大勇站在了原地一動不動,胡問靜的身形出現在了幾人包圍的圈子之外丈餘,冷冷的一笑:“就你們這些垃圾也配攔住胡某的去路?”

將領老孔大聲的叫道:“老張!老張!”

那將領老張慢慢的轉頭,淒涼的看著胡問靜,那老孔心中一鬆,還以為老張死了,原來是胡問靜速度太快,逃過了截殺啊。

那將領老張慢慢的道:“你……”鮮血從嘴中瘋狂的湧出來,堵住了他所有的言語。

剛剛放心的將領老孔再次驚恐了,顫抖的叫道:“老張!老張!你沒事吧?”

那將領老張死死的盯著胡問靜,脖子上一道細細的紅線越來越紅,然後鮮血瘋狂的流淌,老張的腦袋忽然像是折斷一般掉到了地上,無頭的屍體慢慢的跪倒,脖頸處的血液瞬間染紅了地麵。

其餘大勇狗子二毛等人幾乎在同一時間倒在地上,或者攔腰斷成兩截,或者半個腦袋沒了,唯有鮮紅的血液激射。

一群士卒嚇住了,好些人轉頭就逃,卻被城門處瘋狂湧進來的士卒擋住,兩夥人撞在一起進退不得。

司馬模死死的瞪著胡問靜,一直知道胡問靜能打,但是沒想到這麼能打!

幾百個身穿紙甲的士卒趕到了,厲聲大吼:“向前!向前!一直向前!”跟在胡問靜的身後奮力向前衝殺。

司馬騰瘋狂的奔跑,終於到了司馬模身邊,奮力的扯著司馬模的馬兒韁繩調轉馬頭,大聲的叫:“快逃!快逃!”

司馬模勸了幾次,司馬騰隻是扯著司馬模的戰馬向城外逃,司馬模終於怒了,厲聲嗬斥:“為什麼要逃?我們已經贏了,二哥,你清醒一下!”

司馬騰隻會大叫:“快逃!快逃!危險!快逃!”

司馬模看著一個個士卒被殺,胡問靜勢如破竹,雖然有數萬大軍在手,竟然膽戰心驚。就這些人能夠擋住胡問靜嗎?司馬模冷笑了,當然能!他有數萬人啊!胡問靜再能打,體力終究是有限的,難道還真的能夠以一敵萬不成?二哥司馬騰已經被嚇傻了,他不用理會司馬騰的意見,隻管看著胡問靜被亂刀砍死好了。

身穿淡黃色詭異蓬鬆衣服的軍隊與司馬模的軍隊相遇,廝殺聲,喊叫聲不絕,一隻隻淡黃色的蝴蝶隻戰場中亂飛,不時有人倒下,有殘肢斷臂飛起。

司馬模淡淡的自信的笑著,決定適時裝個逼,伸出纖細的手指,指著胡問靜輕輕地道:“讓她殺!”這輩子就沒聽說過那個武將可以打得過幾萬人的,呂布怎麼死的,胡問靜也要怎麼死。

司馬模驕傲的挺起下巴,這次擊殺了胡問靜,這賈充失去了唯一能打的大將,會不會嚇得渾身發抖,一命嗚呼?若是賈充機靈些立刻開城投降,那麼他可以向大哥求情,給賈充一個全屍的。

忽然,膠著的戰線有人悄悄往回跑。

司馬模殺氣四起,逃兵!督戰隊在哪裡?哦,督戰隊在進城的時候擠散了。但是沒關係,沒有督戰隊也不要緊,司馬模淡淡的道:“來人,殺了那個逃……”

前方又是幾個人轉身逃跑,有人甚至扔下了手中的刀劍,然後是十幾個人逃跑、幾十個人逃跑,仿佛雪山崩塌一般,隻是短短的十幾個彈指時間,前方與胡問靜膠著大戰的士卒瘋狂的往回跑。

無數士卒胡亂的叫著:“救命!”“閃開,不要擋路!”“守不住了!”更多的士卒根本沒看見前麵發生了什麼事,隻看見無數人往回逃,立刻毫不猶豫的轉身就逃。有人驚訝的叫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了?”那逃跑的人毫不猶豫的道:“敗了!我們敗了!快逃命!”一傳十十傳百,滎陽城內的士卒儘數往城外奔逃,偶爾有幾個武勇的士卒沒看見敵軍,不願意莫名其妙的逃跑,卻被卷進了逃跑的士卒的洪流,成為了洪流的一滴水,摧毀著新的不願意逃跑的人。

司馬模呆呆的看著那些士卒,這是戰線崩潰了?為什麼!

司馬騰悲傷的看著司馬模,這個時候還問為什麼?他厲聲叫道:“快逃啊!”重重的一掌打在了司馬模的坐騎的屁股上,那戰馬負疼向著城門方向疾奔。司馬騰跑了幾步,卻隻覺手軟腳軟,再也跑不動了,他轉頭見四周都是人,也沒人注意他,一咬牙尋了一條小巷,轉身就衝了進去。

城外,司馬越聽著城內又傳出了淒厲的叫聲,他一個機靈,疼痛發脹的頭好像都正常了,厲聲道:“城內大軍敗了,立刻列陣,準備與胡問靜在城外決戰!”

還沒有進城的士卒開始退後,讓出一箭之地,緊張的列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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