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縉人士卒臉色大變,白癡都知道肯定來了高手。有縉人百姓厲聲大叫:“老子姓高,老子也是高手!怕個毛啊!”胡人的歡呼中,一個身高將近九尺的胡人勇士托著一棵小樹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一群縉人士卒目瞪口呆,馬蛋啊!這還怎麼打?
那姓高的百姓滿頭大汗的仰望那胡人,這家夥真是高手。
那九尺高的胡人彎曲手臂,一塊巨大無比的肱二頭肌立刻跳了出來,一根根青筋同時像蛇一般暴露在眾人的眼前。無數胡人大聲歡呼:“劉鐵!劉鐵!劉鐵!”
那劉鐵舉起小樹,舉過頭頂舞動著,碗口大的樹枝飛快地旋轉,卷起呼呼的風聲,黃色綠色的樹葉不斷地飄落,然後又被狂風吹到了半空中。
一群縉人士卒麵如土色,這一棍子,不,是一小樹砸下來豈不是可以將人砸成肉餅?有縉人百姓慘然道:“這不是人,這是妖怪!”無數縉人百姓用力點頭,這一定是胡人的妖怪!
那劉鐵大聲地道:“我是馬蘭羌人第一高手劉鐵!下了地府記住告訴閻王爺我的名字。”
風聲中,小樹猛然砸下。
幾個縉人百姓閉上了眼睛,根本不去想格擋什麼的,人力怎麼能夠和妖怪對打?
一道人影一閃,擋在了他們的前麵。
小樹陡然粉碎,無數綠色的黃色的樹葉樹枝樹乾漫天飛舞。
幾個縉人百姓聽見聲響,睜開一隻眼睛,卻看見一道瘦弱的人影擋在他們的麵前,而那九尺高的胡人妖怪劉鐵惡狠狠地瞪著那人。
劉鐵厲聲道:“你是誰?”
那人笑了:“本座胡問靜。”
劉鐵死死地看著胡問靜,高大的身體陡然像是木頭一樣平滑的向一側斜斜滑落,腰部以上的身體掉在了地上,而腰部以下的身體猶自站立不動,鮮血像噴泉一般衝向天空。
天空中,一片片黃色綠色的樹葉和碎木渣盤旋著落下,有的被鮮血染紅,有的落在了四周的胡人和縉人的頭上。四周所有人盯著胡問靜,仿佛戰爭和時間都停止了。
胡問靜慢慢地轉頭,看著身後的縉人百姓和士卒們,平靜地道:“本座說過,隻要你們為本座而戰,本座就絕不會拋棄你們。”
下一秒,胡問靜一閃身出現在了胡人的人群中,長劍橫掃,五六個人胡人同時慘叫,或腰斬,或人頭落地。
周圍的胡人仿佛見到鬼魅,一齊吼叫:“劉鐵死了!劉鐵死了!”
一群縉人百姓下巴都掉了,有人喃喃地道:“這就是官老爺……”
胡問靜又是一劍斬殺了幾個胡人,厲聲道:“向前!向前!”縱身殺入了胡人之中,所過之處鮮血飄灑。
一群縉人百姓聽著胡人慘叫,看著胡人的屍體,在漫天的樹葉和碎木渣中,齊聲大叫:“若有退縮,後排殺前排!衝啊!”跟在胡問靜的背後殺入了胡人大軍之中。
一群縉人將領大叫:“衝啊!”
上萬縉人士卒和百姓奮力衝殺,有胡人瞅準了機會,陡然向前,一刀砍在了某個縉人士卒的身上,他獰笑著:“死!”胡亂的環境中他聽不見刀子砍在鎧甲上的聲音,可是手感卻明白的告訴他刀子不像是砍在了縉人的血肉上。那胡人大罵:“該死的縉人鎧甲!”他正要再砍第二刀,卻被胡人縉人士卒一刀砍在了身上,那胡人總算躲得快,沒有被砍中要害,但是鮮血直流,疼得他根本無力再戰,隻能咒罵著向後逃。“該死的縉人的鎧甲竟然這麼硬!”
其餘胡人同樣悲憤無比,有鎧甲和沒鎧甲真忒麼的是天與地的區彆,砍不死彆人的失落惶恐絕望飛快地變成了怯懦,不少胡人扔下武器向後逃,卻與向前擠的胡人士卒撞在一起。後麵的胡人看著前線退縮,莫名其妙:“怎麼回事?”前排的胡人慘叫:“縉人厲害,擋不住了!”後麵的胡人大怒,幾倍的人手擋不住一群縉人,破口大罵:“廢物,擋住!”“不行就讓開我來,竟然打不過一群縉人!”
一道劍光閃過,前排的胡人的腦袋陡然飛起,鮮血狂湧,然後撲倒在地,擁擠的戰場空出了一大片,露出了胡問靜瘦弱的身形。
後麵的胡人大驚,卻拿起刀劍猛然衝了上去,厲聲道:“殺縉人!”
胡問靜又是一劍,那衝上去的胡人腦袋飛到了空中,身體猶自向前跑著。
胡問靜大笑,隨手抓住那沒了腦袋的胡人屍體,奪下了他手中的長劍,將手中折斷了的長劍隨手一扔。那胡人屍體的腳依然不停的動著,脖頸中的鮮血隨著身體的晃動而噴灑得到處都是。
四周的胡人驚恐地看著無頭的屍體,有胡人淒厲地慘叫:“妖怪啊!”其餘胡人一齊狂喊,拚命地向後逃。
胡問靜隨手砍殺了幾個,身後無數縉人士卒和百姓殺了胡人,跟了上來,一齊悲憤大叫:“若有退縮,後排殺前排!”
四周的胡人驚恐極了,有人慘叫著轉身就逃,帶動了更多的人瘋狂地逃跑,胡人的戰線終於崩潰了。
“殺胡人!”胡問靜舉起長劍厲聲大叫。
身後無數縉人百姓和士卒一齊大叫:“殺胡人!”什麼逃跑,什麼為什麼百姓要上戰場,什麼官老爺是個王八蛋,什麼胡人有好幾萬,這個時候腦子裡什麼都沒有剩下,隻知道跟在胡問靜的身後追殺胡人。
郝度元看著前方數萬胡人竟然崩潰了,又是熟悉又是陌生。以前都是縉人崩潰,終於輪到了自己了。
他猛然站了起來,怒吼道:“將這些逃跑的胡人都殺了!我們胡人沒有這種懦夫!”
其餘頭目也是麵紅耳赤的大罵,有胡人頭目請命道:“不如我帶領本部勇士去殺了縉人。”他傲然地看著周圍的胡人頭目,他的部落族人都是真正的勇士,絕不會逃走,一定會殺了縉人的頭領。
郝度元慢慢地道:“好,紮木合,你去吧。”那個胡人頭目紮木合傲然揮手,帶著本部數千胡人前去攔截縉人。
某個頭目低聲對郝度元道:“小心,他想坐你的位置。”紮木合這是想要殺了那久戰疲憊的縉人將領立威。
郝度元眼神冰涼,他當然知道紮木合想要奪取他大頭領的位置,但是他有一千鐵騎在,紮木合拿腦袋和他競爭?隻是這紮木合若是殺了那些縉人,聲威大震,就不太好對付了。
郝度元心中念頭盤旋,看著前方的軍陣,又抬頭看著天空,匈奴大軍怎麼還沒到?若是有十幾萬匈奴大軍與他彙合,他還怕了小小的紮木合?
紮木合帶著數千部落族人迎戰胡問靜,但他不是莽夫,數萬胡人都被縉人擊潰了,足以證明那些縉人不是好惹的。他大聲地向族人下令:“桑都,你箭法好,準備射殺縉人的大將。”“博爾術,你隻拿盾牌,擋住縉人大將的兵刃。”“赤老溫,你負責看縉人大將的腳……”他不停地下令,卻聽見幾十丈外的胡人潰兵又是一陣大喊:“快逃!快逃!”
紮木合等人轉頭看去,卻見一支縉人軍隊殺透了胡人的隊伍,當先的女將一劍一個,所向披靡。
紮木合大聲地道:“就是那個人,殺了她!”其餘人用力點頭,死死地盯著那女將的臉,深深地記住她的長相。
無數胡人潰兵潮水般從紮木合的數千人身邊湧過,不少人對著紮木合等人大叫:“縉人來了!快逃!”
紮木合的數千族人鄙夷地對潰兵吐口水:“廢物!懦夫!竟然打不過縉人!看老子殺了縉人替你們報仇。”
胡問靜殺透了胡人的大軍,隻見迎麵而來隻有區區幾千人,而遠處就是萬餘人的胡人中軍,仰天大笑道:“王八蛋,就這點人手也敢挑釁我華夏天威,看本座滅了丫的!”身後數百縉人士卒和百姓身上滿是鮮血,看著遠處的萬餘胡人本陣,一齊大笑:“王八蛋,老子滅了丫的!”完全沒把數萬胡人放在眼中。
紮木合看到胡問靜目光掠過他們看著郝度元的本陣,又是被忽視的氣憤,又是一陣冷笑。殺一個疏忽大意的人其實是人生一大樂事。
紮木合的手下們也是這麼想,收起了怒吼助威的習慣,儘量不動聲色地靠攏胡問靜。
胡問靜忽然踏出幾步,隨手一劍,赤老溫立刻被砍成了兩段。
紮木合悲痛大叫:“赤老溫!”再也顧不得掩飾,厲聲叫道:“上啊!”
數千人一齊衝向胡問靜,胡問靜身後的數百縉人將士驚呆了,當他們是死人啊,怒吼:“必勝!必勝!必勝!”雖然他們隻有數百人,更是打了半天,精疲力竭,但是此刻一點都沒把區區數千胡人放在眼中,大吼著就迎了上去。
胡問靜衝在最前麵,每砍出一劍就是一個胡人鮮血飄灑。
博爾術拿著巨大的鐵盾,深呼吸,猛然連人帶盾撞了過去。他看出來了,那縉人女將的劍法極好,隻怕他們都不是對手,但是那縉人女將身體單薄,力量有限,又打了許久了,劍鋒都像鋸齒了,肯定無法承受他全力的撞擊。隻要撞到了那個女將,他就合身撲上,連人帶盾壓住那縉人女將,其餘胡人就能將她亂刀分屍了。
博爾術腳下用勁,全力撞去,隻覺手中盾牌一沉,顯然已經撞到了一個人,那人慘叫一聲倒在地上,博爾術大喜,兩人帶盾合身撲了上去,嘴裡大叫:“快來殺了那女……”眼前劍光一亮,他的人頭就飛了出去,他最後看見的就是他那無頭的身體壓住的人穿著胡人的衣衫。
無數胡人慘叫:“博爾術死了!”本族的勇士已經戰死了兩個了。
桑都深呼吸,猛然鬆手,箭矢瞬間就到了胡問靜的麵前。胡問靜隨手一劍,箭矢立刻斷成了兩截。桑都毫不泄氣,他也沒想過能夠這麼輕易地射殺那個縉人女將,隨手又取了一支箭矢搭在弓弦上瞄準,卻看見那個縉人女將向他疾衝。
“來得好!”桑都大叫,穩住呼吸,仔細地瞄準。
那縉人女將的麵孔越來越近,桑都猛然鬆手,箭矢激射而出。那縉人女將陡然一閃消失在原地,下一刻,護在他身前的兩個族人身上鮮血直飆。桑都扔下弓箭,拔刀,大聲地道:“來啊,來啊!”卻不見那縉人女將追殺,他四下張望,卻看見那縉人女將衝向了紮木合,他急忙又扔下了刀,彎腰去撿地上的弓箭,然後心口忽然有鮮血噴射在地上,不等他驚訝,更多的鮮血狂湧而出。桑都瞬間懂了,那個縉人女將在刹那間刺穿了他的心臟,他竟然還不知道。
無數胡人見胡問靜筆直衝向紮木合,厲聲大叫:“擋住那縉人女將!”“殺了那縉人女將!”拚命地衝向胡問靜,或者攔在了胡問靜的身前。
紮木合冷笑著:“來人,殺了那縉人女將。”他知道那縉人女將為什麼要殺他,他帶來的人多,個個體力充沛,而那縉人女將的人少,又是久戰疲兵,那縉人女將想要獲勝最好的辦法就是殺了他這個頭領,那麼部落的族人就會渙散逃跑。可是,他在身邊安排了數百個勇士,就等那個縉人女將前來送死。
“殺!”殺聲震天,而在這個角落中,一個女將衝向數百個胡人,更有上千個胡人拚命圍追堵截她。
數百縉人士卒和百姓看著胡問靜孤身衝向數千胡人,一齊大驚,有百姓大聲地叫:“官老爺!快回來!”有士卒大聲地呼喊:“刺史!等等我們!”拚命地看著眼前的胡人士卒,可是胡人士卒人多,死死地纏住了他們,怎麼都無法衝破胡人跟隨胡問靜。一群縉人士卒和百姓隻能厲聲大吼:“殺胡人!”
數百胡人擋住了胡問靜的去路,有胡人大叫:“砍死了她!”有胡人獰笑:“數百人亂刀砍下,醫好了也是碎肉。”數百人一擁而上,刀劍並舉,亂刀砍下。
四周無數人看著戰團,隻見數百人衝到了胡問靜麵前,然後空中鮮血人頭殘肢不停的飛灑,而那數百人就像衝進了一個看不見的絞肉機,飛快地變成了血肉,隻是頃刻之間那數百人就儘數倒下,隻剩下了胡問靜渾身都是鮮血和肉沫,手持一把斷劍,冷冷地站在那裡。
數百縉人士卒和百姓瘋狂地大叫,而數千胡人淒厲地狂喊,誰也不敢相信看見了什麼。
紮木合眯起了眼睛,但並不驚慌,他眼力極好,看到那個縉人女將身上好幾處盔甲都破碎了,露出了裡麵鮮紅的血肉,更是注意到那縉人女將握著劍的手在微微地顫抖。他輕輕地鼓掌:“好一個絕世猛將,沒想到縉人之中竟然有如此高手,可惜了。”
百餘胡人穿著鐵甲,大步出列,擋在了紮木合的身前。他們是紮木合最後的王牌,每一個人身上都有奪取自縉人的鎧甲。
紮木合冷冷地對著胡問靜,道:“縉人能夠天下無敵,就是靠著鎧甲堅固,刀劍鋒利,你能夠一個人斬殺數百人,也不過是靠著鎧甲而已,如今我也有鎧甲,你今日隻怕要葬身於此了。”
百餘胡人鐵甲士卒仰天怒吼:“我們是最強的!”衝向胡問靜。
胡問靜站在原地,扔掉了手裡的斷劍,腳一勾,挑起了一把長劍,卻手臂一軟,差點沒有抓住長劍。她隨意的甩了一把手裡的鮮血,用力握緊了長劍。
百餘胡人鐵甲士卒瞬間就衝到了胡問靜的麵前,下一刻,胡問靜衝進了胡人鐵甲士卒之中。
紮木合冷冷地看著胡問靜,等待猛將的隕落,卻見百餘胡人鐵甲士卒之間明明沒有縫隙,卻被胡問靜硬生生的擠了過去,隻是片刻之間就看見胡問靜突破了百餘胡人鐵甲士卒的攔截,出現在他們的身後。
紮木合怒吼:“怎麼回事?你們在乾什麼?”
下一秒,百餘胡人鐵甲士卒中至少有半數倒在了地上,咽喉或眉心處一點淺紅,然後變得越來越濃,直到鮮血狂湧。
剩下的胡人鐵甲士卒驚恐又焦躁地轉身,可胡問靜已經大步走向了紮木合。一群胡人鐵甲士卒厲聲怒吼:“休傷我族長!”拚命地追趕。
紮木合握緊了手中的長劍,全部心神都落在了胡問靜的身上,他能夠成為部落的首領不是因為他是老首領的兒子,不是因為他長得帥,而是因為他夠狠,他的天下是他自己打下來的,他誰也不怕。
紮木合看著大步走近的胡問靜,以及落後十幾步的鐵甲士卒,冷冷地道:“來將通名,我不殺無名之輩。”眼前的這個縉人女將估計已經沒有力氣奔跑了,不然何必裝逼大步前進,他要不要冒險與這個縉人女將單挑?紮木合隻考慮了0.01秒就放棄了這個念頭,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隻要拖延幾秒鐘鐵甲士卒就到了,何必冒險。
劍光陡然一閃。
曠野之中,幾十個鐵甲士卒停住了腳步,驚恐的看著靜靜站立的紮木合。
一陣狂風吹過,紮木合的腦袋落在了地上,露出背對著他的胡問靜。
胡問靜淡淡地道:“本座胡問靜,到了地府記得報我的名字。”
數千胡人淒厲地慘叫:“紮木合死了!紮木合死了!”有人瘋狂地逃跑,有人想要去找胡問靜報仇,有人跪在地上痛哭,幾十個鐵甲士卒驚恐地看著胡問靜,眼前的這個縉人女將渾身上下都是鮮血和碎肉,頭發上都在滴著鮮血和肉沫,如此近的距離之下更能看清那縉人女將身上至少有幾十道傷口。
有鐵甲士卒看著站著筆直,神情平靜的胡問靜,慢慢地退後,終於轉身逃跑。
數百縉人士卒和百姓歡呼:“必勝!必勝!必勝!”
更多的縉人士卒殺出了胡人的陣列,有的轉身從背後斬殺胡人,有的大聲地歡呼,有的瘋狂地吼叫,有人跪在地上大哭。
胡問靜看著四周無數胡人落荒而逃,無數縉人追殺,冷冷地轉頭看前方郝度元的本陣。
千餘騎兵正在集合。
郝度元冷冷地罵著:“紮木合這個廢物。”
無數縉人百姓和士卒驚恐地尖叫:“騎兵!騎兵!”
胡問靜舉起長劍,仰天長嘯:“過來受死!”
無數縉人士卒和百姓聚集在胡問靜的身後,厲聲長嘯:“過來受死!”
千餘騎兵開始衝鋒,馬蹄聲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