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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大春聽了這話,整個人都有些傻眼。
而一旁的劉桂芝,此時卻一臉果然如此的模樣,似乎對這樣的事情已經見怪不怪一般。
邵大春也沒有丟自行車的頭緒,但對於妻子這樣的眼神卻覺得十分詫異。
“爹,那咱們怎麼辦?”邵大春問道。
邵瑜隨意看了他一眼,說道:“還能怎麼辦,報警吧。”
邵大春聽了心下一突,說道:“真的要鬨到報警嗎?”
他不願意,是因為這個時間點有點微妙,畢竟他才沒幾天,讓站長相信他沒有弄丟自行車,如今又真的丟了自行車。
哪怕報警了,看起來也顯得十分瓜田李下。
“爹,不報警行嗎?”邵大春輕聲問道。
邵瑜還沒說什麼,劉桂芝就惡狠狠道:“又是這樣,我就知道,我從來都指望不了你。”
說完,劉桂芝直接進了屋裡。
房子就這麼大,此時隻有這幾個人,因而邵瑜和邵大春此時都聽得清清楚楚,裡麵妞妞的詢問聲:“娘,您為什麼要哭?”
邵大春此時滿頭霧水,隻憨憨傻傻道:“自行車丟了,她這麼傷心,看起來真的很喜歡自行車呢,我回頭給她再買一輛吧。”
邵瑜直接問道:“買?你拿什麼買?先要賠單位的自行車錢,半年的工資都沒了,你拿什麼給她買?”
邵大春不說話了,站在原地開始思索起來。
邵瑜催促道:“你先去安慰媳婦,明天一早去鎮子裡報警。”
邵大春卻還是問道:“一定要報警嗎?”
邵瑜笑了起來,說道:“你老婆都哭得這麼傷心了,在你眼裡還沒一個偷自行車的小偷重要呢。”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邵大春想要解釋。
邵瑜便耐心聽他解釋。
邵大春反倒不好意思了,畢竟他說修車,實際上是在欺騙站長。
但邵瑜雙眼一直盯著他,邵大春隻能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果然,邵瑜聽完後,說道:“你還會撒謊?”
邵大春低下頭。
邵瑜說道:“你年紀也不小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好。”
邵大春說道:“其實這自行車是公家財產,一直由桂芝用著,確實不合規矩。”
邵瑜點點頭。
邵大春說道:“我想等下個月工資發下來了,再跟人借點錢,到時候給桂芝買一輛新的自行車。”
邵瑜說道:“這樣也行。”
邵大春鬆了一口氣。
邵瑜接著說道:“但這輛自行車丟了,也確實需要一個解決辦法。”
邵大春說道:“報警了不一定能找回自行車,還有可能無法向站長交代……”
“你怎麼像站長交代我不知道,但你要是不報警,是一定不能向你老婆交代的。”邵瑜十分肯定的道。
邵大春張張嘴巴,問道:“桂芝傷心,難道不是因為自行車丟了嗎?”
邵瑜搖頭,說道:“她傷心,是因為嫁給一個始終護著外人的丈夫。”
邵大春聽了這話,低聲說道:“我知道我以前做得不對。”
“哪裡不對?”邵瑜問道。
這幾天裡,邵大春幾乎是處於一種沒有老婆照顧的狀態,因為失去了劉桂芝的幫助,他便覺得處處都不對勁,處處都受到限製。
邵瑜昨日又一番話點醒了他。
邵大春這一天裡,也沒少進行思考。
因而他也確實想到了一些東西。
“我把她當做是我,並沒有把她當做是她。”
話雖然說得拗口,但邵瑜卻聽明白了。
邵大春神情有些自責,說道:“我很少去考慮她怎麼樣,甚至都不怎麼看到她,我的看到,意思是我沒有從她出發,去看她身邊的麻煩。”
邵大春很費力的說出這樣一段話,他努力想要解釋給邵瑜聽,在始終卻找不到一個很好的措辭。
邵瑜點點頭,說道:“我明白了。”
邵大春聞言頓時鬆了一口氣。
邵瑜接著說道:“就像現在,你也沒看到她。”
邵大春先是一愣,但很快就似是驚醒一般,朝著房間裡衝去。
屋裡此時劉桂芝還在哭,她剛過了幾天舒心日子,沒想到丈夫又固態複萌。
若是沒有經曆這幾日,她隻怕早就絕望到麻木,但好不容易升起希望來,如今又重歸絕望,這才讓她格外難受。
但即便這般,劉桂芝在自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還是強行打起精神來,安慰一旁被嚇住的女兒,並哄著她出去玩。
妞妞一步三回頭出屋子的時候,正好撞在邵大春身上。
邵大春將女兒扶穩。
妞妞輕聲問道:“娘為什麼要哭呀?”
邵大春摸了摸她的頭,說道:“妞妞乖,先出去玩,我會好好哄她。”
聽了這話,妞妞卻搖了搖頭,說道:“娘總是因為爹傷心,你哄不好的。”
邵大春聽了一愣,他沒想到大人之間的事情,妞妞一個小孩子居然都能說出道理來。
但他還是又哄了兩句後,讓她出去找爺爺。
等將孩子哄出去後,邵大春才轉而看向趴在床上小聲啜泣的劉桂芝。
“桂芝,你放心,回頭就算是借錢,我也要給你買個自行車。”邵大春說道。
誰知劉桂芝聽了這話,卻哭得更傷心了,甚至還忍不住將床上的枕頭,用力砸向邵大春。
邵大春慌忙接住枕頭,他不明白為何自己這樣說,劉桂芝更不高興了。
“桂芝,我是哪裡做錯了嗎?有錯你就說出來,彆一直哭,容易哭壞身子。”邵大春輕聲說道。
劉桂芝聞言倒是停了下來,轉頭兩眼通紅的盯著邵大春,說道:“哪裡做錯了?你哪裡做對了嗎?”
邵大春一愣,他想要說幾件自己做得好的事情,卻發現似乎沒什麼可說的。
“什麼都是回頭給我買,你說得倒是容易,真正又買了哪一件?”劉桂芝問道。
邵大春立馬說道:“家裡秤砣送人了,沒有給你再買,是我不對,我以後一定記得。”
“秤砣秤砣,你就隻記得一個秤砣!”劉桂芝站起身來,手裡捏著枕頭,不停砸向邵大春。
邵大春被打也不生氣,反而一臉懵逼,真情實感問道:“除了秤砣,還有什麼?”
他這樣問,劉桂芝卻更加生氣了,整張臉都脹紅了,手下的動作也越發用力。
“還少了什麼,你跟我說呀,我這一次一定記得。”邵大春說道。
劉桂芝卻不回答,隻是努力拿著破舊的枕頭打他,甚至這一個枕頭,都被她打得裂開了,裡頭的東西都掉了出來。
“枕頭打壞了……”邵大春輕聲提醒道。
他壓根不知道自己忘了什麼,但看劉桂芝都生氣成這哥樣子,他便知道是自己理虧。
“打壞就打壞了,反正這日子我是不過了!”劉桂芝說道。
邵大春立馬說道:“沒事沒事,就當壞了的這個是我的枕頭。”
劉桂芝此時卻和他不是一個想法,而是說道:“我不想跟你過下去了,我要跟你離婚!”
邵大春神情立馬嚴肅起來,說道:“桂芝,離婚的話可不能亂說。”
劉桂芝說完,心裡也已經後悔了。
如今這套房子是邵大春的,真要離了婚,她能去哪裡住,而孩子又怎麼辦?
女人一旦生了孩子,身上就多了一層枷鎖。
但也許是因為多了邵瑜的支持,劉桂芝此時也多了幾分底氣。
劉桂芝威脅道:“自行車的事,要還是這樣糊塗過去了,我們就離婚!”
邵大春說道:“我知道你想要報警,但就算報警了,也不一定能將自行車拿回來……”
“不報警,就一定拿不回來。”劉桂芝說道。
邵大春又將單位裡和站長上一次的聊天解釋了一遍。
但劉桂芝卻不聽,隻說道:“你不用跟我說這些,你就是一心要維護你的好兄弟王慶民!”
邵大春聞言頓時詫異了,說道:“慶民?這事跟慶民能有什麼關係?”
劉桂芝冷笑一聲,說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給他打掩護呢!”
邵大春是真的不明白。
劉桂芝繼續說道:“咱家自行車這幾年都沒被偷過,偏偏王慶民要用自行車以後,咱家車就丟了,你還說不是他!”
邵大春立馬說道:“桂芝,慶民要用車不假,但他隻要借一下,就算我不借,他應該也能找到彆人借車,怎麼都用不著去偷,你可不要胡亂冤枉好人。”
劉桂芝說道:“今天都有人看見他鬼鬼祟祟來咱家院子外了,你還要護著他!”
邵大春問道:“誰?誰看見了?”
“隔壁王家的老太太,看得一清二楚的,不信你自己去問。”
邵大春聽到居然有人證,立馬就氣短了一截。
“我、我去問一下。”邵大春起身,但離開前,又看了劉桂芝一眼,說道:“你也彆哭了,彆哭壞了。”
而劉桂芝最恨也就是他這一點,要是邵大春對她家暴謾罵,她還能徹底勸自己對他死心。
偏偏邵大春雖然很多事情做的過分,但卻又沒有做絕,如現在這樣時不時的一點溫柔,又讓她覺得對方也沒那麼差。
邵大春很快就回來了,他朝著劉桂芝說道:“雖然慶民真的來了,也不一定確定就是他。”
劉桂芝聞言瞬間就要炸了,說道:“你果然要護著他!你還不如跟我說個乾脆,到底是不是他偷的,是不是你幫忙的?”
邵大春立馬說道:“怎麼是我?我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
“你做這樣的事情,有什麼不稀奇?”劉桂芝眼睛環顧這間屋子,說道:“你看看這裡,少了多少東西,你還數的清嗎?”
邵大春左右看了一圈,說實話,到底少了多少東西,他真的記不清,但少的理由,他覺得一定是因為自己。
“我結婚時陪嫁的枕巾,你單位發的搪瓷杯,妞妞出生時給她買的撥浪鼓,我的嫁衣……”
劉桂芝沒多數一樣出來,邵大春的頭便忍不住低了下去。
“這些我都告訴過你的。”邵大春低聲說道。
“你壓根沒問過我,就偷摸著送人了,等我想起來的時候,你再告訴我,你這跟偷東西有什麼區彆?你自己是個小偷,自然要護著你的小偷兄弟!”
劉桂芝說道。
王慶民早上確實偷摸來了這裡,他確實有很大的嫌疑,邵大春此時也不敢幫他反駁,隻能說道:“少的這些東西,我會補給你……”
“補給我?這話你以前也說過了,但直到現在,我看見了什麼嗎?”劉桂芝問道。
邵大春頓時被問得啞口無言。
劉桂芝說道:“過去這些東西我早就不指望了,但自行車,我是一定要拿回來的。”
邵大春卻還是想要勸說。
可劉桂芝說道:“你不報警,我自己去報警,用不著靠著你,但自行車要回來的時候,就是我們離婚那一天。”
邵大春見她態度已定,此時甚至是鬨到了不報警就要跟他離婚的地步,邵大春隻能妥協,說道:“好,我去報警。”
劉桂芝微微一愣,他似是沒想到邵大春居然這麼容易就妥協了,這與她預料裡的似乎不太一樣。
“你不怕查出來,你的好兄弟會去蹲大牢?”劉桂芝問道。
邵大春搖搖頭,說道:“不會,雖然慶民上午在這裡轉過,但我相信他不是那樣的人。”
邵大春對王慶民這點信任還是有的。
但劉桂芝顯然看得比他更加清楚。
一晚上邵家的氣氛都不太對,兩夫妻之間,似是邵大春在求著劉桂芝,但劉桂芝卻壓根不理他。
這樣明白的事情,邵瑜自然能看出來,但對於邵大春幾次求救的眼神,邵瑜卻全都視而不見。
邵大春給自己請了一天假後才去報警。
自行車如今還是個大件,這樣的東西丟了,他們也不敢怠慢,加上本地已經很久沒出現過這種偷盜之事了,他們也很怕會因此壞了風氣,所以出警速度很快。
看過現場之後,他們便去走訪後邊。
和邵大春夫妻一樣,他們也查到了王慶民頭上,甚至還拿到了相關手續,詢問了王慶民,也查過他家裡,但都沒有關於自行車的線索。
邵大春說道:“桂芝,慶民雖然有彆的小毛病,但偷東西這樣的大事,他絕對是不敢做的,真的不是他。”
如今對於偷盜財物,判刑很重,一旦坐實,基本上是要坐牢的,所以邵大春才會覺得王慶民肯定不會乾這樣的蠢事。
此時就連警/察也對著劉桂芝搖了搖頭,證實王慶民家裡沒有臟汙。
劉桂芝眼神也忍不住暗淡下來,想著難道真是自己冤枉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