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圈渣男(七)
容嬰把謝淩推回了掬水小築。
上山的路漫長, 為了避免謝淩發問,都是容嬰在說話。
她說荔枝泡酒很香。
“謝掌門,等荔枝成熟, 我邀你月下共飲, 泛舟湖上。”
容嬰的世界裡總有些江湖俠氣。
謝淩靜靜聽著, 頗煞風景的說:“我不喝酒, 隻喝茶。”
這種執拗, 就如同隻下圍棋,不肯下五子棋一樣。
容嬰輕笑:“你會喝的。”
她把謝淩送回房間,想要離開的時候, 輪椅上的人再次握住了她的小臂。
“隨我來。”謝淩抬頭看她。
容嬰隻好跟著謝淩來到書房,看著他推動書架,打開密室。
裡麵又是彆有洞天。
燈火通明, 是小型的練武廳。
有一麵落地玻璃朝南,從裡麵可以看見外麵翠綠的竹林,但外麵隻能看見玻璃上竹林的倒影, 不能窺探裡麵。
容嬰隨意盤腿坐下,地板上鋪有竹墊,不涼, 反而有淡淡清香。
她抬起胳膊肘碰了碰謝淩的輪椅手把, 說:“有何貴乾呀?”
謝淩理了理衣袖後, 淡定地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他說:“現在開始, 彆藏拙了。”
容嬰下意識仰頭。
因為站起來的謝淩太高了, 像座拔地而起的青山,至少有185。
簡直就是醫學奇跡。
“所以,您沒瘸啊?”容嬰漫不經心的挑眉, 似笑非笑。
謝淩不想看她這副陰陽怪氣的表情,他轉過身,把手背在後麵,說:“我的腿確實受過傷,但傷在筋脈而非骨頭。”
還能走路,卻很難大幅度動武。
尤其是每逢多雨的季節,雙腿就會乏力刺通,血脈不暢。
醫生建議最好不要走路。
容嬰收起了散漫的神情,她單手撐地而起,說:“謝掌門,你站起來,是想和我比試比試嗎?”
謝淩回眸,示意容嬰先動手。
她微彎唇角,毫不客氣地旋身踢腿,卷起一道勁風襲向謝淩麵門。
謝淩額前的頭發被吹動,他側身避讓,同時翻腕凝氣,氣沉丹田,不過抬手間,已製住容嬰的腳踝。
容嬰隻好再次旋身掙脫,她身形靈巧,往後空翻落地,穩穩定住。
再看謝淩,他已擺出太極的姿勢,還挑釁地朝她招了招手。
容嬰輕咬唇角,她用太極是打不過謝淩的,卻又不想認輸。
雙手握拳後,容嬰硬著頭皮用太極的招式進攻,卻輕而易舉被謝淩鉗製,他以柔克剛,化解容嬰的力道後,握住了她的雙手。
容嬰無法施力,轉身想退時,謝淩又借著她的力道,將她往後拉扯,控在了自己懷中。
而他腳下的竹墊,未挪動分毫。
“太極之道,以靜製動,以陰打陽。”謝淩在容嬰耳邊沉聲說。
說完,他放開她,再次挑釁地招了招手,還微微偏頭,示意再來。
死渣男,不講武德。
容嬰深吸一口氣,忽然淩空而起,繞到謝淩身後。
她化掌為刃,在謝淩回頭防禦時,借力身形一轉,又繞到他前方。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容嬰抓住機會,一掌劈在了謝淩心口,掌風蘊藏著內力,將他整個人逼退,打出了好幾米。
謝淩不可置信地抬眼。
雖然她的招式花裡胡哨,但的確有效,且都是殺招。
謝淩輕輕咳嗽了一聲。
容嬰眼角稍揚,走到捂著心口的年輕掌門麵前,問他:“服不服?”
謝淩壓下喉間的腥甜,直起腰,似皚皚白雪下的青竹。
容嬰眼看折不斷,就算了。
她還想說什麼,玻璃窗外突然傳來一聲巨響,連帶著驚人的閃電映在容嬰臉上。
這是……天道又要劈我?
她心頭微顫,下一秒,果然有一道紫色驚雷逼近,眼看就要破窗而入。
容嬰慌了。
她下意識撲進謝淩懷裡。
心想死道友不死貧道,卻不知曉,在她主動抱住謝淩的時候,一向清冷的掌門人睜大眼睛,眼底是複雜而莫名的情緒。
謝淩的心,被容嬰突如其來的投懷送抱徹底攪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