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圈渣男(十五)
容嬰抿唇笑了笑。
她覺得自己是個商業鬼才。
假如謝淩去貼膜的話, 一定能做大做強。像他這樣認真的人,恐怕沒什麼做不好。
天色已晚,容嬰拿到了想要的東西, 自然是要回去睡覺的。
反而是謝淩說:“你想不想看花燈?”
容嬰輕揉太陽穴, 有些發懵。
謝淩這是開竅了?
她聽門中的弟子說, 掌門是從不湊熱鬨的人, 就算是大過年的, 也把自己鎖在房間裡,圖清淨。
容嬰不忍心拒絕這樣一個人的請求,她扶著謝淩的手下船, 彎唇應了聲好。
謝淩漆黑的眼底浮起了笑意。
走出龍井茶館,轉過幾個巷口後,就到了熱鬨的夜市。
燈火寧靜, 帶著小橋流水的溫婉。
容嬰輕輕推動謝淩的輪椅,五月的風柔和,輕拂發梢, 也送來了海棠花的暗香。
容嬰的目光落到了小攤販上,那裡有手工編織的一束束花環。
容嬰買了一個海棠手環套在鐲子旁邊遮掩,避免漏富。
似想到什麼, 她又買了一個戴在頭上的花環, 然後越過人群, 走到謝淩的身後。
她喊他的名字, 說:“看我。”
謝淩緩緩回眸, 下一秒, 他蓬鬆而柔軟的黑發上就多了一個輕巧的飾品。
“真好看。”容嬰彎腰替謝淩戴上海棠頭環後,發現他稍顯蒼白的臉色都慢慢緋紅起來。
謝淩有些彆扭地摘下,但沒有還給容嬰, 而是握在了自己掌心。
他想,他足夠記住海棠花了。
“我們回家吧。”謝淩對容嬰說,他第一次用了家這個字眼。
容嬰稍稍愣了愣,她剛想說好,卻發現手腕被人握住,連帶著向前的力道拉著她一起往前跑。
不是吧?我被搶了?
容嬰後知後覺去看牽著她手跑的人,他穿著天青色的漢服,臉頰上帶著嚴嚴實實的麵具。
這男式漢服容嬰不認識,但這麵具容嬰認識,它是屬於沉墨的。
她微微喘息,鬆了口氣。
隻要不搶我,都好說。
她任由沉墨拉著她跑,七拐八拐後,拐進了一家漢服店。
沉墨接過老板手裡的天青色女式漢服,轉頭拋給了容嬰。
他說:“姐姐換一下吧,穿著旗袍不方便逃跑。”
容嬰懵了:“我為什麼要跑?”
沉墨取下彆在腰間的折扇,說:“如果姐姐想要的話,就跟我來。”
容嬰:我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她確實饞沉墨的扇子很久了。
容嬰拿著衣服鞋子進到換衣間,等全穿到身上的時候才發現,這和沉墨身上那件是情侶服,精致的刺繡圖案都是鳳凰。
她解開發髻,用天青色的發帶束好頭發後,走了出來。
沉墨聽見腳步聲回頭。
他臉上漾起了笑容,眼底的喜悅毫不遮掩,帶著一腔赤誠。哪怕他所有表情都藏在麵具下,也能讓人有所察覺。
容嬰的眸光微閃,她該怎麼和這小子解釋,說她不是他要等的人呢。
算了,順其自然吧。
容嬰再次被沉墨牽起,他帶著她從漢服店後門離開,也再次躲開了一路追蹤,快要跟上來的謝淩。
容嬰隨著少年在月色下奔跑,一路跑到小河邊,他們在大樹下停住腳步,眼前是成片的荷花燈。
河邊的風很靜。
但依然吹動少年的心。
沉墨掀起麵具,一字一句對容嬰說:“姐姐,我嫉妒謝淩。”
今晚尤甚。
他接到下屬的傳信後,就悄悄跟在容嬰和謝淩身後,從他們進入龍井茶館開始,再到街市。
沉墨控製隱忍了很久。
終於他忍不住了,便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容嬰帶走。
“所以?”容嬰再次後知後覺——我這是,約了兩次會?
趕了兩個場子?
前腳謝淩,後腳陳墨?
無縫對接?
天哪。
我怎麼不知道我這麼渣。
容嬰的心情很複雜,她不知道和沉墨說什麼,因為她確實不是原士,也和這小子沒有淵源。
她隻能閉口不言,聽沉墨說。
她看著他拎了兩個荷花燈朝她走來,用他清澈的聲線說:“姐姐,我可以許一個關於你的願望嗎?”
容嬰:不可以。
但是我想要扇子。
她再次選擇了沉默。
少年已經開始許願,他彎腰把荷花燈放下水,大聲說:
“姐姐,收我為徒吧。”
沉墨眼睛清亮,我真心的。
容嬰一動不敢動。
真是孽緣啊。
她早就說過:路邊的小垃圾不要撿,除非——
他士動給你送錢。
容嬰當然不是看重沉墨那把扇子,她就是單純的惜才而已。
她沒辦法拒絕送上門的徒弟。
尤其是這種帶資進師門的。
容嬰假裝不情不願,說:
“你真的想好了嗎?”
“我師門規矩隻有一條,不許欺師滅祖。”
沉墨單膝跪地,雙手奉上折扇後說:“弟子謹遵師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