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十五)(1 / 2)

權謀圈渣男(十五)

午後的氣溫升高, 細碎日光灑在人身上暖烘烘的,很舒服。

墨冉處理完事宜後,看向靠在自己膝邊認真翻書的少女:“小皇後, 我們出去走走吧。”

容嬰就跟在她身後, 來到了一處偏僻的院落, 室內有一架秋千, 木製的, 光澤瑩潤,能看出有人時常擦拭撫摸的痕跡。

墨冉扶著秋千,讓容嬰站上去, 說會看到不一樣的風光。

因為身後是她,容嬰覺得很安全,她穩穩站定, 墨冉讓她抓緊,然後由慢到快推動秋千。

容嬰感受著耳邊的風聲,她眯了眯眼睛, 在最高處看到了牆外的風光。奇的是這秋千竟能蕩出牆麵,牆外不是深深宮城,是城外的一條小巷子, 透著自由的氣息。

容嬰聽見墨冉在下方說:“我年少時就這樣偷溜出宮。那個時候啊, 牆外總有一個身騎白馬的溫潤公子, 他會伸出手, 穩穩接住從秋千上掉落的我。”

說到這裡, 墨冉蒼白的臉頰也有了血色, 她笑著道:“阿嬰,喜歡可能就是一刹那萌生的,我在裴暮懷中睜開眼睛, 看著他關切的神色,你知道嗎?我竟有種他也喜歡我的錯覺。”

容嬰從秋千上下來,握住了墨冉冰涼的手指,說:“他會喜歡你的,像你這樣的好女子,值得被所有人敬愛。”

墨冉搖頭,笑容有些苦澀。

她說:“在世人眼裡我是男兒身啊,就算裴暮不懼世俗喜歡我,可從他處心積慮要奪走我皇兄性命開始,我們就注定沒有任何可能。”

何況,我活不長了。

這句話墨冉沒說,她另一隻手輕輕摩挲著秋千,淡聲道:“本來我已經和皇兄約好了,等從護國寺回來,我就帶你到這秋千上,把你送到外麵,送到他懷裡,你蒙著麵紗也好,女扮男裝也好,讓皇兄騎馬帶著你遊遍墨國的都城。”

墨冉的聲音越來越輕,甚至慢慢有了哭腔:“我真的是這樣想的,明明計劃得好好的,他為什麼要對你下手,裴暮他為什麼非要逼我?”

墨冉以手遮麵,淚水從指縫逸出,容嬰說不出安慰的話,隻能學墨冉那樣輕輕拍著她的脊梁。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放紙鳶也好,蕩秋千有人接應也罷,都是墨冉和裴暮曾經一起做過的事,這座宮城把有緣人分隔成兩邊,她自己的愛情無望,就想努力成全容嬰。

墨冉的情緒收斂得很快,她擦乾淚水,除了眼角微紅幾乎瞧不出異樣,大概這就是帝王的素養吧,什麼都藏起來。

容嬰輕輕歎息一聲,她拉著墨冉往回走,顧著看路,也沒有瞧見身後的人一閃而過,近乎決絕的目光。

·

先皇後的祭日如約而至。

這天夜裡墨冉早早就把容嬰打發走,說她想吃護國寺的素餅了。

容嬰不願意離開她,墨冉卻說,素餅要心誠之人求來才有效,她不放心彆人去。

墨冉第一次用懇求的眼神看著她,容嬰心軟了,她走的急,並未注意墨冉藏在錦被下的羅裙珠釵,也沒想過這是最後一麵。

她把過墨冉的脈,再差也還有半年的壽命,所以哪怕是去護國寺的路上,容嬰都是帶著一箱子醫書的。

她去廟裡其實也是求個心安,想燒香拜佛,哪怕把自己的壽命借給墨冉一些,她也願意。

但墨冉從不給她這個機會。

深夜的宮城烏雲籠罩,墨冉跪在佛堂的蒲團上,她凝著嫋嫋升起的檀香雲霧,將心腹宮人儘數屏退,再去裡間換衣衫。

未多時,裴暮就被打著宮燈的小太監引來,推開門,一股暗香吸入鼻腔,他皺了皺眉,還是合上門走了進去。

能和墨冉單獨相處的日子一年隻有一朝,哪怕是鴻門宴裴暮也認了,他沒有瞧見本應跪在蒲團上的小皇帝,打算掀開簾子走到內室,還未靠近,就聽見熟悉琴聲。

墨冉的琴技是裴暮教的。

年輕的權相心底升起不好的預感,他伸手挑起簾子,一眼就怔在原地。

室內的小皇帝換上了女裝,裴暮並不驚訝,卻是第一次看見穿竹青色衣裙,綰發戴釵的墨冉,哪怕脂粉未施,青年的眼底還是本能的驚豔。

墨冉不再撫琴,她的手平放在弦上,抬起眼睛去看裴暮,特意換回了女子的聲音說:“表兄,我好看嗎?”

裴暮的目光變得不自然起來,他喉結微微滾動,身心燥熱。

“阿冉,你下了藥。”他說,一並覺得四肢乏力起來。

墨冉揚唇:“可你還是進來了,那我就當你心裡有我。”

她不再廢話,抬袖熄滅室內的燭火後,在窗外那點可憐的月色中解開衣衫,走向裴暮。

坐擁朝堂的丞相第一次手足無措,永遠雲淡風輕的眼睛不由瞪大。

墨冉卻不給他拒絕的機會,她順勢把裴暮撲倒在靠牆的榻上,一邊解他的衣帶一邊說:“裴暮,裴攸之,我惦記你很久了。”

我也等不起了。

墨冉半年後才及笄,她覺得自己的人生太過短暫,所以貪心了,想要把肖想已久的東西得到。

她想睡了自己光風霽月的表兄,想和永遠高高在上優雅從容的權相大人翻雲覆雨,看他失去冷靜。

身下的裴暮果然漲紅了臉。

墨冉輕啄他的唇,生疏又青澀,反倒勾起男人最原始的欲|望,裴暮沒有告訴墨冉,他懷裡其實備有應對各種媚毒的解藥,他身居高位,遠比旁人更謹慎小心。

可他不想解了。

理智什麼也不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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