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殺了祂(1 / 2)

撞邪 Aegis 15162 字 10個月前

白岐玉指尖顫抖著,調出兩張合照。

但,厲濤歌否認了。

而且是瞥了一眼,毫無猶豫的一口否認。

“你確定?”白岐玉嗓音發顫,“你再仔細看看……”

厲濤歌不太清楚青島之旅的前因後果,但他看得出來,現在的白岐玉,精神狀態很不好了。

為了安撫白岐玉的疑心,他來回的翻看了多次,肯定的說:“我確定。”

“我見到的老馬的老婆,絕對不是這女的。我記得清楚,白梅長得不錯,可惜額頭有一大片黑痣,看著很突兀。是會讓人惋惜‘如果黑痣不在’就完美了的一張臉。”

“那會不會是把黑痣點掉了……”

厲濤歌放柔聲音,嗓音帶有安撫的意味:“不光特征,照片裡的這女的,年紀也明顯比白梅小。可能是護士工作操勞的原因,他老婆麵相至少四十多。”

可無論是直覺,抑或細枝末節的“聯通”感,白岐玉總覺得白姐和白梅會有點關聯。

這麼多玄乎的事兒砸下來,不能怪白岐玉草木皆兵,如果不是羅太奶真的救了他,他甚至在懷疑這一切都是祂又在戲弄他……

“太奶,您神通廣大,您覺得呢?”

羅太奶稍一沉思,便招呼韓嫂:“喊小溪來。”

厲濤歌有些意外:“喊那丫頭做什麼?”

羅太奶彈了彈黃紙的角落:“這份問診記錄,是小溪身後的老仙家,塵名喚作‘胡小媚’寫的。”

“胡小媚嫉惡如仇,一般來說,她出馬的案子,往往涉及了違背公序良俗之事。”

厲溪鳴來時,不知為何,麵色沉的能擰出水。

“怎麼突然喚我?”

颯麗女子見到堂中端坐著羅太奶,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嬌俏柔軟的神情,小聲抱怨今日香客的事,說檢察院的那個主任怎樣難纏。

白岐玉用餘光瞥了一眼厲濤歌,見他神色如常,毫無芥蒂,微鬆了口氣。

聽完羅太奶的簡述,厲溪鳴了然。

她一撩長袍,在羅太奶身邊坐下。

繁複的層層內襯、衣擺呈扇麵灑落在地,巧妙精微的天狐雲月圖在七彩寶燈下閃爍一片冷豔鱗光。

隨即,她虔誠的拿起一捆香,捏起火柴,以利落乾淨的手法,畫圈式焚香。

口中伴有繁複韻律的“唱詞”。

“……三海仙家幫兵來,二神趕馬城關報……”

這樣一刻不停,念念有詞,不出半分鐘,線香突生異象。

不再是散漫的亂飄,而是凝成了一個玄妙的象形圖案。明明抽象的很,白岐玉卻莫名的覺得,那應該是個狐狸。

一隻張牙舞爪,眥目獠牙,對月咆哮的巨型狐狸。

而厲溪鳴的身上,也出現了奇妙的變化。

即使有了心理準備,見識過多次仙家上身的征兆,白岐玉仍不可避免的感到震撼。

女子颯厲的丹鳳眼朝上空翻白,脖頸發出“咯咯”的令人牙酸的擠壓聲,極大幅度的朝後扭曲……

一頭秀發無風自動,雙手如枯枝般猙獰的抽動著,好似一雙手掐著她的脖子,正瀕臨窒息……

“她沒事吧?”白岐玉擔憂的低聲詢問,見羅太奶微微搖頭,才膽戰心驚的繼續旁觀。

這樣駭人的景象持續了約莫半分鐘,才停止。

再睜眼時,厲溪鳴整個人的“精神氣”全變了。

秀眸微眯,未著唇妝的嘴紅潤欲滴,總是高高昂起的頭顱充滿媚意的斂了下來。

明明隻是幾個微不足道的小細節,卻渾然變了一個人似的。

“厲溪鳴”嫵媚的掃視一圈,看到了手中一整捆香,粗魯的舉起來,大力的吸了一口。

像在吸世界上最讓人上癮的毒/品。

“呼——赫——赫赫——”

隨著喉嚨裡發出破風箱似的粗\\喘,她流露出滿意的神色,嬌滴滴的開了口。

“什麼事兒,找本姑奶奶?”

秦觀河朝白岐玉頷首示意,白岐玉恭敬的上了一炷香,才詢問當年“白梅”一事的究竟。

稍一思考,“胡小媚”便開了口。

“那個女人呀,嗬,是個傻的。他丈夫與親妹妹私通,遭了報應,她明知道這點,卻還要救她丈夫。”

私通……出軌?

白岐玉心中咯噔一下,急忙把合照中白皙清秀的“白姐”給她看:“你說的妹妹,是她嗎?”

胡小媚拋下了砸的白岐玉眼花的驚雷。

“錯不了,我記得她!”

“當時我就警告過這個白梅,不要多管閒事,否則,日後一定會後悔。怎麼,你是為了她來的?我勸你離她遠點,那女人也不是簡單貨色,身邊養著臭烘烘的小鬼……”

她一掐指頭,眸中露出詫異的神色:“你小子好生奇怪!怎得分成了兩個!不……不是兩個……怪哉,實在是怪!”

她這一說,其餘人都詫異的看向白岐玉:“什麼意思?”

白岐玉還沒從剛才的驚人信息中走出,又被準的嚇人的預知搞得猝不及防:“好準!”

“我母親確實和我偶爾提過一句,說,本來孕檢時,本來是雙胞胎,十幾周時,卻隻檢測出一個。”

厲濤歌點頭:“雙生子競爭?小概率,但也不少見。”

胡小媚卻搖頭:“不是這個……他……”

一直沉默的羅太奶突然鷹眸肅穆:“談正事。”

“胡小媚”抖了一下,很小心的用餘光瞥了一眼太奶,乖乖收了一身的狐媚氣。

“好麼,好麼……我不亂說了。您消氣……”

白岐玉心有感應的抬眼去看太奶,後者氣勢恢宏,威嚴不可侵犯,恐怕是“靖宗爺”來了。

胡小媚正了正坐姿,清清嗓子:“喂,小子,你為什麼想知道這姐妹倆的事情?我觀你,似乎和白家姐妹沒得血緣關係,倒是有因果糾紛……”

“不能說嗎?”秦觀河問。

“倒不是不能說,我隻是不理解。”胡小媚蹙眉,“兩個死人,再了解還有什麼用?”

等等……

“死了?!”

“你不知道啊?那好了,現在知道了。”胡小媚撅起嘴巴,“還有彆的事兒麼?沒事我就先……”

“不不,”白岐玉深吸一口氣,“她們為什麼死了?白梅的丈夫死了麼?當年……”

意識到自己的疑惑太多,白岐玉冷靜了一下,整理措辭:“能不能先說說,當年白梅來找您辦的是什麼事兒?”

胡小媚稍一思索,便說了。

白梅自稱,一年前的國慶假期,她和丈夫一同前去青島參加同學聚會。

他倆畢業於青島第十一中學02級,同班,當年是班上的模範伴侶。

聚會上,老同學們玩嗨了,皆懷念青春意氣,班長便倡議,難得有空人齊,大家多聚幾天,來個齊魯一周遊。

白梅是護士長,工作繁忙,和愛喝酒的男同學們也聊不來,便先行回了靖德市。

馬健則留在青島,與老同學們繼續聚。

誰知一周後馬健回來,就開始出現撞邪症狀。

“但是呢,馬健這人呀,我一看他那麵相,就知道是個多情種子!”

胡小媚唾罵了一聲,說:“當著姑奶奶的麵兒還謊話連篇,他那淫邪眼都要飛出來了!”

“總之,馬健在青島絕對是會了情人,不是‘同學聚會’那麼簡單!”

“我讓那女人回憶可疑對象,她竟然想不出來!可笑的是,渣男寧死不招,還倒打一耙,說白梅信邪\\教,看在孩子的麵子上忍她很久了,現在封建迷信還搞到他頭上來了,要報警抓人!”

白岐玉敏感的捕捉到一個字眼:“白梅搞邪/教?能詳細說說麼?”

胡小媚思索了一下:“說是今天搞長生明天搞永生的……我沒仔細問,現在的邪/教麼,搞的傳銷一樣,到處都一樣,說法都大差不離,沒什麼特殊的。”

“總之,當時那場麵鬨的,真是笑死人了!”胡小媚嗤笑一聲,“還是我催眠了渣男,才知道的一切。他出軌對象竟然是白梅的妹妹!”

白岐玉大腦一片空白,預料中的事情襲來,仍砸的他引以為傲的腦子無法運轉。

老馬……和出軌的小姨子……果然是探險隊成員。

怪不得不和彆人聊天,這是偷腥害怕被人察覺呢……

也怪不得不敢和白岐玉講當年的事兒,怕白岐玉發現他出軌呢……

那邊兒,胡小媚還在繼續回憶:“那對奸夫□□不知道去了哪兒,身上臭的啊……”

她皺起眉來,似乎回想到了難以忍受的事情:“說實話,我不知道他們招惹了什麼。那東西即使是我,也感到毛骨悚然……”

“所幸的是,倒也不是沒救。因為他們不是那東西的主要目標,隻是沾染了‘氣息’而已。”

胡小媚比劃著手勢:“你可以理解為台風掠過,風眼的周遭城市連帶受害那種感覺……大自然的力量麼,誰也無法抵抗的。”

“總之,這種程度還能解決,我就給他們做了超拔,又做了淨化,便乾淨了。”

“‘那東西’……”白岐玉渾身一顫,“您,您能確定是來源於哪兒麼?”

“海裡。”胡小媚想都沒想就做出決斷,“腥臭、黏稠的汙穢之氣……隻有海裡的玩意兒會是這樣。”

果然如此……

白岐玉緊緊閉了閉眼:“……您,既然您淨化了他們,為什麼他們還是死了……”

聞言,胡小媚嗤笑一聲:“這誰知道呢?我警告過他們,千萬不要再接觸‘那東西’,否則,再來十個我也不頂用。”

“當時,他們感恩戴德,接連說好。後來如何我就無從得知了。這也不能怪我吧?治好了感冒就能保證一輩子不再感冒嗎?自己作死,誰也怨不了誰。”

“我知道您的意思,我是說,您覺得他們會是怎麼死的呢?”

胡小媚漫不經心的捋了捋頭發:“我感覺啊,死因還是那東西害的。肯定是後來又接觸了。”

了解到現在,白岐玉腦中的脈絡已經清晰了。

馬健表麵上說是與同學們“齊魯一周遊”,實則是私會情婦也就是白梅的妹妹。

二人自稱夫妻,與探險隊其他隊員一起,進行了四天四夜的地下水道之旅。

馬健出現症狀後,白梅找了厲溪鳴的仙家胡小媚幫忙。

胡小媚揭露了“情婦”是妹妹,白梅一聽,“撞邪”的還有妹妹,即使痛恨也無法眼睜睜看著妹妹去死,便順帶上了她。

可不知為何,馬健和小姨子又接觸了“汙染源”,症候複發。

從馬健出現症狀的時間來看,似乎,就是這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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