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狄先裕何許人?(含補更)(2 / 2)

小孩的目光,期待地挪向全天下最聰明、最厲害的爹爹:“爹爹你教教我怎麼寫好不好?”

“這樣我們就可以一起出去玩啦~”

也許是覺得誘惑不夠,狄昭昭小聲:“我還可以把賺來的糖葫蘆分給爹爹吃哦!”

一副誠意十足的小模樣。

狄先裕忽然為這個時代的壞人鞠了一把同情淚。

這是造了什麼孽啊?為了吃糖葫蘆、為了出去玩、為了掙錢花,為了高興……反正有事沒事,就去抓個壞人。

那些人要是知道自己是因為這些被抓,會不會痛心疾首,然後恨不得把全天下的糖葫蘆都搜刮過來,送給昭哥兒?

狄先裕腦海裡,莫名就冒出一群左胳膊紋青龍、右胳膊紋白虎的黑|幫老大,開著一個塗裝可愛的糖葫蘆車,嘟嘟嘟的行駛到狄昭昭麵前的畫麵。

忍不住齜牙快樂笑起來。

想到小屁孩不能寫其它的禍禍他,鹹魚就更得意了!

聽到爹爹的說法,說是會被壞人學走,狄昭昭不服氣的掙紮道:“不會啊~就比如《砍人分析》,小心控製也沒辦法改變的,就像是人跳起來就會往下掉一樣,是自然規律哦!”

小孩驕傲:“我都試過啦!就算小心控製出刀,隻要深了,就沒法阻止血噴濺出來。就算再小心動作,即使站著不動,也隻能讓揮舞血跡,變成滴落血跡。要是試圖人造血跡,那就更明顯了。”

物理,哪裡是人想變就能變的!

狄先裕哦哦兩聲,回過味來,也許這就是電視劇敢這樣播給大眾看的原因吧?

不僅不怕你知道,隻怕嚇不死你。

“那你按這個思路,不怕人家知道,還能嚇住人,想到這幾個分析要怎麼寫了嗎?”狄先裕小刀一捅,很是紮心。

狄昭昭皺巴著小臉想了好一會兒,最後不得不承認:“好吧,好像真的不好寫。”

連爹爹腦袋上,都沒冒蘑菇字條呢。

狄昭昭其實超期待的,期待爹爹頭上的蘑菇字條,什麼時候也學會畫畫,那畫出來的畫,肯定好玩!

不過這會兒,隻能小大人似的歎口氣:“可能這就是長大的煩惱吧。”

狄先裕樂嗬嗬地躺回躺椅,他如同用蘋果釣熊貓一樣,心情很好的釣崽:“昭哥兒來給爹爹捶背揉腰,爹爹就告訴你個好辦法。”

狄昭昭蔫蔫的小臉一亮,不存在的貓耳朵一下飛立起來,跳下椅子噠噠噠地飛奔過來:“好辦法??什麼辦法啊爹爹!!”

記性很好的小昭昭,忽然也想起來之前在大理寺門口圍觀的時候,爹爹也說過類似的話!

爹爹果然是最聰明的,什麼都知道。

小昭昭坐在爹爹腿上,殷勤地用小拳頭捶捶這裡,捶捶那裡,揚起燦爛又討好的笑容:“爹爹你舒不舒服啊?”

狄先裕趴著的臉笑的得意,美滋滋道:“力氣小了點,對,這裡再多捶幾下……再往下點。”

把小孩逗得要炸毛了,鹹魚才頗為豪氣道:“聽爹給你講!”

那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要講什麼橫縱聯合,破敵之道,或是什麼不傳之秘呢。

其實狄先裕忽悠小孩的,就是他上輩子閱文無數、觀影無數的梗而已。

鹵味方子是不會、什麼玻璃、火藥、肥皂也都啥啥記不住,但是那麼多本小說也不是白看的啊!那麼多電視劇更不是白看的!

什麼土狗爽文、什麼真假千金、什麼神豪係統……

當年他不屑一顧的題材,在看了這麼多年的“書生與小姐的愛恨情仇”“古代武俠”話本之後,忽然都變得格外誘人起來。

光是想想那些梗,他都饞得流口水。

可他又不會寫!!

眼下這不就有崽自投羅網了嗎?

嘿嘿,按照他的說的梗來寫,這算不算是定製文?昭昭牌小碼字機,噠噠噠興奮抓壞人版本。

要是真能成,他還能現場催更,拿糖葫蘆誘惑著寫,不寫就饞著,嘿嘿。

不成也沒什麼損失。

狄昭昭完全不知他爹險惡的用心,眼睛亮晶晶的聽著爹爹舉例給講的故事,興奮得“哇哇”直叫。

“爹爹你怎麼這麼會講故事啊!”

狄先裕也有點激動了,他忽悠道:“你看,你不是想震懾壞人嗎?咱們可以把過程略去,寫怎麼哐哐把壞人抓到,豈不是把他們嚇死?”

狄昭昭激動的直跺小腳,一個勁兒的點頭:“是啊、是啊!”

想到前世那麼多鴿子精,狄先裕忽然來了一絲良心,覺得第一本應該給昭哥兒降低一點難度,千萬彆直接難得寫哭了,棄坑跑路怎麼辦?

“你看啊,咱第一本,先寫點熟悉的,可以從咱身邊取點材。”狄先裕忽悠著,小孩時不時搭腔。

靈感一來,還真有模有樣地商量出一個類似貓和老鼠,喜羊羊和灰太狼的有趣沙雕的單元故事。

講的是一個小孩和爹娘鬥智鬥勇的故事,就和愛抓老鼠的貓,愛吃羊的狼一樣,這個小孩也愛吃。

在興奮抱著偷到糕點吃的時候,被娘通過指印拎起來。在鬼鬼祟祟邁著貓步溜進廚房後,被大廚爹看到腳印逮到。

鹹魚哐哐給小孩出主意去偷吃的,他可是兩部動畫片都看過的人,鬼點子一套一套的!

狄昭昭哐哐給爹娘出主意,抓小孩偷吃的法子,也是一套一套的!

愛吃愛玩的父子倆,點子不僅好玩,還都很有趣。

等狄先裕再回過頭來一看,矛盾有了、衝突有了,不僅一波三折特彆刺激,還尤其沙雕爆笑。

狄昭昭興奮得路都不會走了,像是吃醉了酒的小糯米團,一蹦一跳的,迫不及待地跑到他的小書桌前,把整個故事的發展過程都記下來。

小孩記性特彆好,鹹魚聊完就忘掉的小細節,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這麼快你就都記下了?”狄先裕吃驚於昭哥兒的高效。

如果是他的話,有這種腦嗨完了,開心完了,需要記錄的任務,不拖到最後一秒,是絕對不會去做的。更有可能,拖著拖著就忘了。

難道他即將擁有一款日萬牌昭昭碼字機嗎?激動!

帶著這份激動,狄先裕看了一遍小孩記下的內容,是按照時間和情節發展順序記錄的,這不妥妥一份大綱嗎?

精彩!情節環環相扣,一波三折,就是總感覺好像缺了點什麼?

鹹魚都不用太仔細回憶,上輩子被作者斷得心癢癢的那種感覺就湧上來,下意識就在大綱裡做了幾個插入斷章符號,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

他得意地看著這份大綱,自信的拍胸脯道:“昭哥兒你加油寫,這書一定會大受歡迎的!壞人肯定會被嚇跑。”

“真的嗎?”狄昭昭眼睛嗖的一下亮了。

“當然是真的!”狄先裕難得豪氣一回。

這種刑偵手段的科普,不至於讓惡性犯罪退縮,但踩在線上猶猶豫豫的人,肯定會被嚇退!

鹹魚回憶上輩子,小偷為什麼少了?為什麼路上搶劫的人少了?真的是人都變善良了嗎?

還不是因為刑偵技術進步了,尤其是攝像頭普及了。即使是個假攝像頭安裝在那裡,普通人也不敢伸手偷東西。

那是攝像頭嗎?那是威懾力!

他攛掇昭哥兒寫的是話本嗎?不,是威懾力!

鹹魚自信了,鹹魚膨脹了!

即使被誇,鹹魚也不怕了!

就這個時代,誰想跟他聊話本?大戰三百回合他都不帶虛的!

狄先裕把大綱交到小昭昭手裡,一臉鄭重:“這個重要的任務,就交給你了!”他畫大餅,“等你寫完,壞人就都會被嚇跑了,昭哥兒就可以每天高高興興和爹一起出去玩了。”

狄昭昭一點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他笑彎了眼睛,小臉染滿了大片大片的快樂,蹦蹦跳跳地繞著跑,邊跑邊大聲道:

“謝謝爹爹!!爹爹你真的太厲害啦,我肯定會超認真寫的!”

這可比放火分析、搶劫分析厲害多了,小昭昭都能想到,肯定所有小朋友都愛看,超多超多的人都會喜歡這個故事的!

因為真的太有趣,太快樂啦~

鹹魚也被誇得美滋滋的,理直氣壯的挺起腰杆,當然厲害,這可是被一代人認可的經典題材同款!

他順手揉了揉小孩腦袋:“你覺得高興就好。”高興就日十萬啊,我的崽!你爹已經迫不及待了!

狄昭昭一下蹦躂得老高,興奮的掛在爹爹身上,超開心地大聲說:“高興,我特彆高興!!特彆喜歡!!”

***

這父子倆,一個神經大條,一個懵懂無知,還快快樂樂的以為銅錢案快要結束了。

以為看準了淮南王,就跟盜畫案抓到賊,酒樓縱火案找出凶手一樣,可以結案了。

殊不知在皇宮大殿內,群臣已經為這事吵……商量了一天了!

其實比起一些政策的推行,動輒在朝上吵上幾個月,這已經算是快的了。甚至在曆史上,還有提出來商議過幾年,最後都擱置的政策。

這場朝會大亂鬥,暫時沒有贏家。

施、廖兩家猶如頭懸利刃,不知什麼時候就要落下來,如今真是後悔都來不及。

暴憑江黑著臉出了宮,他被勒令清查兵馬司,查清城門處的問題,還被沉著臉要求,“若你說城門沒問題,那兵馬司就給朕把血戰後消失無蹤的那夥人找出來。”

若兩樣都辦不好,怎麼辦?暴憑江用腳指頭想,都知道他屁股下麵這兵馬司指揮使的位置,是坐不穩了!

暴憑江一出宮門,就對手下道:“血戰留下的血泊,絕不許外人靠近,等會我親自去看看。還有,那幾具屍體也務必保存好。”

他想過了,城門處清查自然不能鬆,但若能找到那一夥消失無蹤的歹人,城門處即使真有被安插的棋子,他也有理由悄悄掩過去了。

那日人證、那片血泊,那幾具屍體,最為關鍵。

暴憑江步履匆匆,帶通身殺氣,洶洶而去。

而皇宮中。

照清殿,有幾位臣子被單獨留了下來,皆為景泰帝心腹。

氣氛凝重而壓抑,矛頭直指淮南王。

從派人前往淮南王封地,支援大理寺最先派去查找私鑄錢幣地點的差役,到如何鑿證淮南王私鑄錢幣之事……

等到商量得差不多了。

最後,景泰帝合上那本藍封小冊,看著蕭徽:“你最擅長處理此類事,又任散騎常侍,可代朕意,血跡一事,便全權交托於你。”

蕭徽接過藍封小冊,頷首行禮:“臣職責所係,定不負皇上厚望。”

凡事要占一個理字。

君不見謀反都要打“清君側”“匡扶**”等口號。

而在對淮南王發難之前,自然要讓大理寺所呈證據,全都變成鐵證,變成人人信服的鐵證,這樣才算師出有名。

最好是能直接找到淮南王私鑄錢幣的地點、材料、工具,退而求其次,是找到血戰消失那夥人的蹤跡,撬開他們的嘴巴,大概率是淮南王的人。

再次,就是把大理寺提供的證據,全部釘死,搜查施、廖兩家,找到當初那批私鑄的銅錢,讓條條線索都指向淮南王之子。

最後這一步,雖然是最次的備案,但也是最後一道保底的關卡,自然不能出一絲錯漏,景泰帝這才交給蕭徽去辦。

即使世人皆言蕭放之行事不羈,但誰也不敢質疑他的能力。

景泰帝甚至提醒:“注意點,莫又要朕書案上出現一堆參你的折子。”

蕭徽可沒打算注意點。

他想搞場大的!

那藍封小冊,一看就是他寶貝小徒弟的手筆,看那火柴人,畫得多有他們蕭門的風範!看那呲血的線條,多麼狂放不羈!

想想這本冊子確立地位,傳開後的威懾力,蕭徽都忍不住大歎,不愧是他蕭放之的小徒弟,霸氣!

蕭徽真是覺得哪哪都好,哪裡能忍得了一群不懂血跡、不懂力學的家夥,在那裡指指點點的評價?

景泰帝瞧見他眼底的興奮,略微不放心道:“你莫要胡來,朕可不想又給你貶官。”

蕭徽滿不在意的揮手,承諾道:“您放心,我肯定給辦得妥妥的,保證還讓所有人都說不出話來!”

景泰帝狐疑的看向他。蕭徽辦差,可沒哪一次行事能堵悠悠之口,大小不同而已。

但他也是頭一次,得到蕭徽這般保證。

莫名還有些稀奇,他感慨:“看來收了個小弟子,蕭常侍心性成熟不少。”

蕭徽:“……”但願等我辦完差事,皇上您還能這麼想。

景泰帝安排完所有事,包括派兵前去保護狄府,緊繃的精神略放鬆了些。

他忽然翻著手邊的證據,好奇問道:“狄寺丞任大理寺丞多年,為何此前朕對他並無太多印象?”

照清殿內幾位臣子,也頗為疑惑。

直到取來了吏部的考評記錄,狄寺丞的曆年考評極少為優,大多為良,中。

蕭徽嘖嘖道:“這可和咱今天看到的狄寺丞完全不同。”

今日在朝堂上的狄寺丞可謂鋒芒逼人,邏輯嚴謹,思維犀利,對案子信手拈來,無論與何人對峙都穩如磐石,巍然不動。

景泰帝看到吏部給出評價的標準,是狄寺丞的破案率在大理寺大多隻為中下,便眉頭一蹙:“去大理寺取文錄來。”

取來相關資料,稍看看,就能發現記在狄寺丞名下的案子,都是些棘手,難破、耗時耗力的案件。

稍微往前尋一尋,便能看到早些年的時候,狄寺丞判過勳貴之子,為被豪強侵占田地的百姓撐腰做主,諸如此類的事不少。

這是得罪人了。

有時候權貴高官,也容不得如此不畏強權的秉正之人走到高處。

景泰帝歎息著放下文錄,又問:“今年狄寺丞勢如破竹,即使棘手難辦的案子也都一一勘破,可是其子狄先裕長成,可助其父?”

“還有這狄先裕,他年歲幾何?科舉考到哪一步了?為何朕此前從未聽聞京城中有此人物?”

在場幾位臣子,其實都在近日,對狄先裕所有耳聞。

此時麵麵相覷。

狄先裕這年歲,長成?人都有子開蒙了!

狄先裕的名聲,憊懶愚笨?您能聽過才怪了。

狄先裕的科舉,哪一步?好像根本沒開始。

最後還是蕭徽頂著景泰帝期待的目光,答曰:“年二十有餘,在考童生?”,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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