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華平和江芝兩人算是強強聯合,兩個都是做生意的能人。徐華平這兩年倒下了,家裡的生意又轉移到香港來,都是江芝撐起來的。
徐華平也點頭:“對,咱們家就是做藥材生意的,要想藥效好,名醫、藥材,缺一不可。”
徐華安也認同:“不過為了以防萬一,藥方上麵的藥材還是要開始收集。”
江芝:“這個事兒就交給二弟,這個你在行!”
“大嫂放心!”
關月睡午覺睡得香,卻不知遠在香港的師傅,惦記她做的藥,睡都睡不著。
下午,李桃拿到關月給的一大袋藥粉,都震驚了:“你速度好快啊,一天的時間就弄了這麼多藥粉。”
關月甩了一下手:“累得不行。”
李桃立馬說:“手疼是不是?我給你喂飯。”
關月默默收回裝模作樣的手:“那倒不用!”
關月想著,一會兒吃飯的時候,是不是還要裝一下手抖?畢竟,演戲要全套的!
哼,都怪顧隨,都是因為他一直提醒她,不要讓彆人發現她的秘密。
現在好了,她還要演起來。
幸好李桃也沒關注她的手,李桃激動得不行:“你知不知道,其他大隊為了換你的藥,出了好多糧食,說好了,等到秋收的時候,都給你送過來。”
“原來說是夏收送來,想到你要出去一段時間,夏收送過來你也吃不完,乾脆就秋收送過來。”
“我聽他們說,加起來有幾百斤呢,你今年和明年都不缺吃的了,真好!”李桃的語氣裡,有說不出的羨慕。
關月不隻今年和明年不缺糧食吃,她這一輩子都不缺糧食吃。
關月說:“你娘很會做醪糟?”
“對呀,做得可好了。我娘的手藝還是跟我外婆學的,我現在跟我娘學。”
關月點點頭:“回頭你跟村長說,等夏收了,先給我五十斤米,到時候請你娘幫忙做醪糟。等醪糟做好了,分給你們十斤。”
李桃連忙擺手:“做這個用不了多少工夫,不用給我們分醪糟。”
“我說給就給,買裝醪糟的土壇子要錢吧?”
“這個不要錢,村裡就有人會燒,我們都是用菜啊什麼的去換。”
關月拍板:“就這樣定了!一會兒你送藥粉下去的時候就跟村長說。”
“好!”
但凡關月拍板的事情,李桃一點都反對不了。
關月想著,等她帶著顧隨回來,應該就能吃上醪糟蛋和醪糟湯圓了吧。
第二天早晨,晨光熹微中,關月鎖好門,去鎮上坐車。
因為要從青山縣坐火車去青川,關月買好車票,順便去藥材街看望蔡叔和蔡嬸。
兩個人身體都挺好。
知道關月要去青川找鄧為民,蔡國福哈哈大笑:“青川也不近,去一趟不容易,他們鄧家據說是藏書百卷,各種稀奇古怪的醫術都有,你也彆客氣,能看多少看多少。”
關月嘿嘿一笑:“聽蔡叔的。”
去青川可以坐火車,現在的火車速度慢,中間停的站點多,一路搖搖晃晃,關月到青川已經是兩天後了。
關月好奇,那個兩天之內打來回,給她送火腿的勤務員,坐的什麼車?
青川是個邊境小城,街道上有不少穿著少數民族服裝的人。
一百年以後,這些服裝還在,但是據說很多手藝都失傳了,做出來的東西都是樣子貨,沒有原來的美。
關月打量街上這些人身上的服裝,用色很質樸,都是青色、藍色、白色居多,其他顏色作為點綴。
除了少數民族之外,街上也有不少漢人以及穿著軍裝的人。
關月發現,青川街上的氣氛,遠比青山縣那些地方要好,沒有那麼壓抑。明明他們住在邊境,麵對的生存環境更惡劣,怎麼整個人的狀態還更好?
關月逛了兩圈,隨後跟人打聽,找到鄧為民住的房子!
站在大門口的鄧白術一頭霧水:“你說你是我爹的弟子?”
關月:“他說是外門弟子,算是弟子吧。”
關月看了他一眼:“你不請我進去?確定要站在大門口和我討論這個?”
也是,他爹一會兒就下班回來了,這姑娘總不會騙他。
鄧白術打開門:“請進。”
關月進門,打量一番,五間正房,左右各兩間房子,這個院子還挺大。
鄧白術是個話癆,他給關月端了一杯水:“你是怎麼認我爹當師傅的?我師父那人收徒弟可挑剔了,我那幾個師兄厲害得很,他還天天罵我幾個師兄腦子笨,不開竅。”
關月喝了一口水,糾正他:“準確來說,你爹不是我師傅。另外,也不是我要認他,是他主動要認我的。”
“啥?”鄧白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事實如此!”
關月手指頭磨蹭著小黑的兩片葉子,往門口走了兩步,她看到右邊第二間房子有點不一樣:“你家的藏書都在這個屋裡?”
鄧白術跳起來:“你乾嘛?你是不是來偷我家醫書的?”
“嗬嗬,你爹親自答應我的,你們的醫術都給我看,我用不著偷。”
鄧白術大聲反駁:“不可能,我都沒看到幾本書。”
“那是你蠢!”
關月嫌棄地瞟了他一眼。習慣了顧隨那樣性子的人,現在碰到鄧白術這樣咋咋唬唬的,真是有點看不上眼。
大門外門響起了敲門聲:“白術,開門。”
鄧白術小跑過去:“爹你總算回來了,有個女的來找你。”
“誰找我啊?”
鄧為民兩步跨進去:“喲,關月來了!”
鄧為民十分驚喜:“你這是專程來找我的?”
“是呀,專程來找你兌現承諾。”
“兌現什麼承諾?”鄧為民堂哥鄧為家走進來。
鄧為民尷尬地笑了笑,沒有說話。關月淡淡地說:“我叫他一聲老師,他給我看鄧家的醫術。”
關月補了一句:“是全部!”
鄧為家摸胡子的動作停了:“你說啥?”
鄧為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應過來之後,直接抄起放門口的掃帚打鄧為民:“我打死你這個敗家子,我們都不知道,你就把家裡的醫書都許出去了,你問過我們嗎?問過祖宗嗎?”
鄧為民狼狽地在院子裡亂竄:“堂哥,彆打了,我弟子在呢,我還要不要麵子了?”
“你個狗東西,有啥麵子?我看你就是欠揍!上次用家裡的醫書換了一株啥藥材回來,結果被人騙,就是一株野草。這次又是,一次又一次的,都不知道反省。”
關月揣著手看熱鬨。
一個老頭拎著掃帚揍另外一個年輕點的老頭,兩個老頭兒都留著巴掌長的胡子,跑起來的時候,花白的胡子在空中飄蕩,還挺好看。
鄧白術不敢看他爹的熱鬨,怕回頭被他爹打擊報複,於是,他躲屋裡,推開一點點窗,從窗縫裡偷看。
關月笑出了聲,這一家子還真有意思。
鄧為家打累了,拖了一把椅子坐下,招手讓關月過去。
“丫頭,你說說,你是怎麼認他當師傅的?”
關月再次糾正:“不是師傅,是老師,我有師傅!”
鄧為家惡狠狠地瞪了鄧為民一眼,越來越沒有出息了!用家裡醫書當誘餌,結果人家還沒看上他!無能!
鄧為民一手扶著老腰,一邊解釋:“她叫關月,就是治好嚴師長的那個姑娘。”
鄧為家眼睛亮了,猛地站起來:“你擅長針灸?”
“算是吧!”沒有和人比較過,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麼水平。
鄧為家拉著關月疾步往門外走:“那你快去幫我紮一針,半個月前醫院轉來一個病人,身上的傷口都好得差不多了,就是醒不過來。這人再不醒,就成活死人了。”
“我的銀針。”
鄧為民喊了一聲鄧白術:“小兔崽子躲哪裡看熱鬨呢?趕緊把關月的銀針拿過來。”
被他爹一聲吼,鄧白術小跑著去拿關月的行李,裡麵有個木盒子,他直接抱上就跑。
鄧為民等在門口,鄧白術跑過去的時候,鄧為民踢了他一腳:“小兔崽子,彆以為我不知道你躲窗子後麵看我熱鬨。”
鄧白術肯定不承認:“我在屋裡背醫書,爹你肯定看錯了。”
“趕緊的,跑兩步,你大伯都走遠了。”
“哎!”鄧白術一手抱著木盒子,一手提了一下褲子,趕緊跑起來。
鄧白術這個小可憐,他這個珍貴的老來子都不受他爹待見,也是慘兮兮的。
關月被拉到醫院,在一間病房裡見到了鄧為家說的那個活死人。
關月仔細給他把脈,這個男人確實無限接近於活死人。
異能在他全身遊走後發現,他腦子都快不會動了。還有他的右腳,傷的有點狠,現在的醫療技術又差了點,一個弄不好,就算醒了也是個瘸子。
鄧為家皺眉:“他的腳,西醫那邊說儘力了,隻能做到這樣。現在關鍵是他醒不過來,這樣一直耗下去,還能活多久?”
也是,現在根本沒有好的營養液給他輸。
雖然護士細心清理過他的身體了,但是關月還是能從他的滿身傷痕上,看到他為捍衛國家作出的犧牲。
關月看向鄧為家:“我可以試著救他,成不成就看他的命了。不過,你能下這個決定?要是出了事兒誰負責?”
“你等等。”鄧為家撒腿就往外麵跑。
鄧白術抱著銀針,一臉崇拜地看著關月:“你居然敢跟我大伯這樣說話,你厲害!”
關月輕笑:“有本事的人,說話聲再小,也有人聽到。”
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像你這樣的,暫時還是當個受氣包吧。”
鄧白術哼哼一聲:“不就是被我爹罵兩句嘛,我都習慣了!不過我爹罵我,我大伯揍我爹,嘿嘿,反正我也不是唯一的受氣包。”
關月真誠地誇了他一句:“心態挺好的嘛。”
“過獎過獎!”
鄧為家拉著三個穿著白大褂的人跑進來。
“張院長,這就是關月,我堂弟說,嚴師長的腰傷就是她治好的。”
張院長是個學西醫的,他哪裡懂什麼針灸。他再三確定關月是治好嚴師長的人之後,就同意她試一試。
關月雖然看著年輕,但是有嚴師長這個例子在,說明她是專業的,下手肯定有分寸。
另外一個,王鐵軍的情況不能更差了,姑且一試吧。
關月朝鄧白術招手:“我的銀針拿過來。”
“哦。”
關月拿著銀針:“把這位同誌腦袋上纏的繃帶都解開。”
鄧為家走過來:“我來!”
關月手裡捏著銀針:“上衣脫掉。”
在眾人注視之下,關月站在王鐵軍腦後方,一根細如牛毛的銀針紮進去,在鄧白術驚恐的眼神中,那一根十厘米長的銀針,就這樣一點點地全部刺進王鐵軍的腦袋。
鄧為家拳頭都攥緊了。
鄧為民也站在鄧為家背後看著,這丫頭一下手就這麼重,他看的心都緊了。
張院長被那根消失的銀針驚到了,活了大半輩子,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麵?
張院長忍不住想罵一句,胡來!胡鬨!
話還沒說出口,王鐵軍猛地睜開眼睛,眼睛瞪得老大,眼皮周圍的皮膚都繃開,皮下細小的血管都能隱隱約約看見。
在場的人被這一幕嚇得一口氣提起來,屏住呼吸,不敢動。
關月通過銀針控製著異能,一點一點地刺激他的腦袋。
幾分鐘後,剛才被關月刺進去的那根銀針,一點一點地被□□。
王鐵軍瞪大的眼睛也慢慢閉起來。
張院長最先反應過來,衝上去要檢查王鐵軍的身體,其他幾個醫生也不甘落後,紛紛擠上去。
“讓我來,王鐵軍一直是我在負責,我最清楚他的身體情況。”
“屁,你不是說沒救了嗎?你個庸醫,你知道個啥?”
“讓開,讓我來!”
張院長大聲:“彆吵了,王鐵軍已經從昏迷中醒過來了,他現在在睡覺。”
“真的?”
張院長點點頭:“這點我還是能判斷的。”
鄧為民得意:“我就說吧,關月是個奇才!天才!”
關月淡定道:“還讓不讓我救人?”
鄧為家果斷把這些添亂的人推開,讓出位置:“救!肯定要救!關大夫,請您下針!”
鄧白術暗中撇嘴,瞧瞧,這是一副什麼嘴臉?
王鐵軍的腦子確實是醒過來了,但是他身體還沒適應,關月繼續給他下針,對他全身進行刺激。
關月看了一眼王鐵軍的右腳:“今天就算了,他的腳後麵再說吧。”
張院長急忙道:“他的腳還有救?”
“還有救吧,肯定不能恢複到沒受傷的狀態,不過讓他正常走路還是可以努力的。”
鄧為家擠開張院長,站到關月麵前,一個勁兒地吹彩虹屁。
“果然關月啊,你這一手太厲害了!”
“我敢說,咱們國內會針灸的,就沒有人比你厲害!”
“你怎麼會認鄧為民當老師,你當他老師都夠格了。”
“是不是他忽悠你答應的?我就知道,那老小子就不是個好人!”
鄧為民人就在現場,氣得胡子都翹起來了!
鄧白術默默後退一步,找機會趕緊溜,他爹和他大伯都是大佬,他這種小可憐,一個都惹不起!
說好了醫院要給病人安靜養病的環境,這個病房,吵吵嚷嚷就沒個消停的時候。
路過的醫生護士,都以為這個房間昏迷不醒的那個軍人徹底不行了,趕緊過來看看。
結果看到中醫院的兩個扛把子正在吵架,大炒特炒。他們的院長大人,和兩個主任在一旁看熱鬨,居然不上前勸一勸。
至於那個病人,身上被紮的跟刺蝟似的。
角落裡麵,還有一個穿著淡青色衣裳的漂亮小姑娘,坐在凳子上發呆。
可憐的孩兒,還不是被嚇著了?
關月計算著時間,估計差不多了,她站起來。
鄧為民和鄧為家注意到了,立馬停下來,連忙問:“可以拔針了嗎?”
關月點點頭:“可以了。”
頓時,剛才還鬨哄哄的病房突然安靜下來,靜的一根針落地上都能聽見。
最後進來的醫生護士不知道什麼情況,都不敢說話了。
關月從腳上開始取針,一路往上半身取,直到關月取下王鐵軍腦袋上最後一根針時,王鐵軍睜開了眼睛。
他發出嘶啞的聲音:“營長,快走,有埋伏!”
“你的營長是誰啊?”
“顧辭!”
關月眼睛亮了!
顧辭是顧隨的哥哥呀!
此刻,病房裡見證奇跡的人眼睛也亮了,看關月的眼神,如看神明。
被無數醫生判定救不活的人,就這麼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