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隨站在她麵前,他的手撐在桌子上,朝她靠過去,關月下意識地往後仰。
仰的太猛,差點沒直接摔在桌上。
顧隨眼疾手快,攬住她的腰,把她拉了回來。
關月一下撲到顧隨懷裡。
關月坐在桌上,顧隨站在她□□,摟住她的腰,此刻的姿勢,嗯,有點說出不的曖昧。
顧隨低聲笑了,直接把信交到她手裡:“信寫好了,你看吧,你要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我再改。”
剛才偷看已經看完了,關月害羞地勾住他的脖子:“不用改了。”
“那就是很滿意了?”顧隨故意追問。
“滿意,滿意,你快放開我。”
顧隨沒再逗她,鬆開她的腰,挪開位置,關月從桌上跳下來。
顧隨一鬆開關月,關月就跑得沒影了。
輕笑一聲,顧隨去抽屜裡找新的信封和郵票。
這時候,關月又回來了,去她放藥材的屋裡,翻出幾瓶藥塞顧隨手裡,轉身又跑了。
最顯眼的那個瓶子,上麵寫著十全大補丸。
這個名字,怎麼看怎麼像假貨。
顧隨又隨手寫了一張紙條塞信封裡,提醒爸媽,藥是正經藥,彆丟了,也彆給彆人,留著自己吃,這是他們未來兒媳婦的心意。
嘖嘖,這個男人,才剛表白確認關係,就敢預支以後了。
下午,顧隨回清溪大隊,碰到顧隨的人,都能感受到他的好心情。
楊國柱問了一句:“有啥好事兒?”
“怎麼了?”
“你回去照照鏡子,看看你那張臉,嘴角都恨不得翹到耳朵根了。”
顧隨噗嗤一聲笑了:“有這麼誇張嗎?”
楊國柱打量他一眼:“是不是關月那裡有啥事兒?”
顧隨沒接話,揚了一下手上的信:“我爸媽給我寄信了,明天上午我請個假,去鎮上寄信。”
“去吧,大隊上也沒你什麼事兒,離開半天不要緊。”
“嗯。”
第一天確定關係,關月有點不習慣,後來幾天,習慣了,使喚起顧隨來就更加明目張膽了。
“顧隨,我要吃橙子,給我剝。”
“我現在沒空,用刀切行不行?”
關月撒嬌:“不行,切的橙子粘一手的水,不舒服。我就要剝的,我要一瓣一瓣吃。”
顧隨放下手裡的活兒,去給小祖宗剝橙子。
過了一會兒。
關月:“顧隨,我想吃皮蛋。”
“吃不了,還沒到時間,還是生的。”
“可是我現在想吃。”
“那我給你烤一個?”
“行啊!”
過了一會兒。
“顧隨,我想……”
顧隨走出來:“說,你還想乾什麼?一次性說完。”
關月嘿嘿一笑:“我想睡覺,你抱我進去。”
真是拿她沒辦法,顧隨抱她進去,放下她的時候,突然也撲到床上,壓得關月動彈不得。
剛才還囂張耍賴的關月,此刻結結巴巴的:“你要乾什麼?”
“我要乾什麼?你不知道?”
關月緊張地咽口水:“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顧隨低下頭,盯著她的嘴唇,關月緊張地閉上眼睛。
忍了又忍,顧隨控製住自己的呼吸,強迫自己站起來。
他背過身去,聲音都變得低沉暗啞起來:“真是個小祖宗。”
顧隨出去了,關月抱著毯子打滾。啊,怎麼不一樣?
怎麼和她爸媽不一樣。
原來在家裡的時候,他爸媽就是這樣相處的,她媽媽說什麼,爸爸就去做,顧隨怎麼不一樣,剛才摁住她的時候好凶呀!
這兩個人談戀愛,看起來是關月占主導地位,實際上,大多時候被顧隨牽著走。
不管鬨什麼脾氣,顧隨一哄一個準兒。
在顧隨看來,這也不算什麼鬨脾氣,這隻是他們之間的小樂趣。
追了好久的小姑娘也喜歡他,雙向奔赴的關係,就足夠顧隨內心喜悅不已。
顧隨的好心情,藏都藏不住,再加上秋收忙得差不多了,顧隨去大青山的時間越來越多,就讓一些有心人看出了不對勁。
顧隨這天準備出門,被李桃攔住去路:“你不是和關月在處對象?”
顧隨挑眉:“確實在處對象,”
“我就說嘛,我昨天去給關月送東西,關月一直在問你的事情。”
顧隨笑著道:“問我什麼事兒?”
“問知青點的人怎麼樣啊,有沒有仗著人多欺負你啊!”
顧隨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
李桃看了顧隨一眼:“你會和關月結婚吧?你不會等以後回城了,就把關月撇下吧。”
“我們會結婚,會一直在一起。”
聽到這句話,李桃才放心下來:“那就好,你們兩個其實挺合適的。等我下個月結婚,請你們一起來參加我的婚禮。”
“好,提前先恭喜你們。”
得知關月跟彆人打聽他的消息,顧隨去大青山的一路上,心情都特彆好。
他走到清溪村山穀口的時候,看到他哥從車上下來。
顧隨詫異:“哥,你怎麼來了?”
顧辭嘿嘿一笑:“這不,我休假,想來看看你。”
顧隨才不信:“有事兒直說。”
車子後座上下來兩個人,王鐵軍顧隨認識,在青川城的時候,關月給他治過病。
另外一個,顧隨發覺這人有點不對勁,眼神有點憨,但是他身體的姿勢,卻像顧隨在軍隊見過的特種兵。
精兵!這種人隻要站在你麵前,你一眼就可以認出來。
王鐵軍衝顧隨點了點頭:“顧大夫好,我們是來找關大夫的。”
顧隨扭頭看顧辭,神情有點嚴肅。
顧隨解釋:“我也不是故意要來麻煩關月,野蜂對我們真的太重要了。”
野蜂是來自特殊部隊,他執行一項特殊任務的過程中被敵方發現了,撤退的時候從高處摔下去傷了腦袋,雖然戰友把他救了回來,但是記憶都沒了。
顧辭:“能試的辦法我們都試了,最後還是鄧為民鄧大夫說,我們或許可以來找關月,試試針灸。”
顧隨不會替關月做決定,隻能說:“你們自己去問關月的意見吧。”
“那行,那行,你給我們帶個路。”
顧隨:“關月在山上。”
顧隨帶著顧辭他們進山穀,顧辭看到左邊山腳下一排一排的房子,怎麼沒看到人啊?
“夏天的時候來了兩次山洪,山穀裡麵被淹了,山穀裡的人都搬到外麵去了。”
山洪過後,小溪裡麵積滿了泥沙,後來青鬆大隊的人把小溪裡麵的泥沙清出來,讓小溪恢複了正常。
小溪兩邊的地就沒人管,雜草叢生,雜草中間偶有活下來的玉米苗,現在葉子都老了,前天顧隨還掰了兩個,磨成粉,做成玉米粥給關月吃。
顧隨帶著顧辭他們從小青山過去,走到大青山那邊懸崖處,顧辭才看到樹叢掩映裡麵,一座木房子。
“現在這裡隻有關月一個人在住?”
“嗯。”
“小姑娘膽子挺大的呀。”彆說小丫頭了,就算換成一個大男人,一個人住在荒無人煙的森林裡,心裡肯定也打鼓。
白天的森林,和晚上的森林是兩回事,彆說那些凶猛的野獸,就是黑暗裡竄出來一隻野兔子,也能嚇死個人。
關月看到顧隨過來了,欣喜地跑過去。
顧隨順手拉住她的手:“我哥來了。”
“我看到了。”
顧辭眼睛落在他們牽在一起的手上:“你們這是?”
顧隨:“我們在處對象,我已經寫信告訴爸媽了。”
顧辭一拍大腿:“怎麼沒有寫信告訴我?上次嚴師長的那個勤務兵還跟我說,說是誤會。”
關月馬上反應過來顧辭說的什麼事兒,不好意思道:“當時我還不知道自己喜歡顧隨。”
顧辭倒吸一口涼氣,現在的姑娘這麼大膽?當著外人就敢說喜歡他弟?
嘖嘖,不得了了!
顧隨岔開話題:“不說這個,哥,你不是有事找關月嗎?”
說起正事,顧辭嚴肅起來,他給關月介紹:“王鐵軍你認識,這位我給你介紹一下,他的代號叫野蜂。”
代號?真名不能透露,那必定不是普通的兵。
關月請他們去那邊坐,顧隨去廚房做飯。
顧辭挑選著能說的事情,能告訴的都告訴關月,隻盼望著她能讓野蜂恢複記憶。
關月來了興趣,她還沒遇到過這樣的病人呢。
“你伸手,我給你把把脈。”
叫伸手就伸手,此刻的野蜂,老實聽話得很。
把完脈,關月確定,他的身體很健康,腦子的問題,她靠把脈把不出來。
關月:“介意我用銀針試試嗎?”
這句話是對野蜂說的,野蜂點點頭。
也不知道他聽懂了沒有。
關月去屋裡把裝銀針的盒子拿出來,她從裡麵拿出一根又細又長的銀針。
王鐵軍如果還記得,他就會發現,這就是當初關月插進他腦子裡的那根銀針。
顧辭和王鐵軍一起見證奇跡,一回生二回熟,異能順著銀針這個媒介,一絲一絲地輸入,刺激野蜂的腦子。
關月在努力回憶,她爸爸以前專門給她講過人體構造課,掌管記憶的部分在哪裡?
顧辭緊張得都站起來了,他娘的,這麼長一根針,一個弄不好,彆直接讓野蜂變成二傻子。
現在這樣憨了一點,但至少看著還算正常。
關月當時用銀針給王鐵軍針灸的時候,他突然醒過來,根本就沒看到那根長長的銀針,他在軍區醫院住了那麼久,也隻聽彆人說起過他是怎麼醒過來的。
這個時候,現場看到那麼長的針都刺進腦子裡,他嚇得後退一步。
關月很有分寸地控製進針的深度,她估摸著差不多了,一點一點地把針撤出來,突然,野蜂暈了過去。
顧辭三兩步衝上去接住野蜂:“兄弟,你怎麼了?快醒醒?”
關月拉起野蜂的手,給他把脈:“放心,人沒問題,先找個地方讓他睡一會兒。”
“真沒事?”
“沒事,你摸摸他的人中,你試試,是不是還有呼吸?”
這是有沒有呼吸的事情嗎?他怕野蜂的腦子被紮壞了,那麼長一根針呢。
關月對自己的針灸技術很自信,顧辭半信半疑,等野蜂醒來再看看?
顧隨燒好水,準備做飯了。顧辭和王鐵軍把野蜂送到屋裡休息之後,顧辭去廚房找顧隨。
“喲,手藝不錯嘛!”
顧隨看都沒看他哥一眼。
顧辭一點都不見外,去灶台前麵坐著:“做點好吃的,哥哥給你燒火。”
顧隨不將就他:“彆那麼多廢話,做什麼就吃什麼。”
“你對關月也是這副死樣子?”
顧隨看了他一眼,給你一個眼神自己體會體會,你也能和我的小姑娘比?
顧辭秒懂,哼哼唧唧,罵顧隨不尊老愛幼,有了對象忘了大哥。
顧隨被他吵得煩了:“今天中午還想不想吃飯?”
“想吃!”
“想吃就閉嘴!”
關月站在門口:“顧隨,不要那麼凶嘛。”
顧辭看了一眼不乖的弟弟,又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關月。
嘿,這還真是一物降一物,鹵水點豆腐啊!
他們不吵了,關月轉身出去,兩兄弟聊起了爸媽。
東北和這裡隔得太遠了,顧辭沒有那麼長的假期去探望父母,顧隨準備今年過年去看看爸媽。
順便,也帶關月出去走走。
顧辭小聲問顧隨:“你想好了?準備什麼時候結婚?”
顧隨嗯了一聲,至於下一步,還要看她。
顧辭表情酸溜溜的:“你運氣挺好,下鄉到這麼偏遠的地方,居然還能遇到真愛。”
顧隨淡淡一笑,英俊的笑臉,沐浴在氤氳的水蒸氣裡麵,整個人都生動起來。
或許,這就是命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