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來的一行十三個人,下午兩點多鐘到了清溪村的山穀外麵。
趙爺他們下車,抬頭打量,此處左右青山環抱,這個山穀,倒是一個好去處。
方霖:“各位,裡麵請。”
他們一行十三個人,都是獨自前來,方霖帶他們上山,關係親近的,三三兩兩組成隊,分彆住進了山上的房子。
規矩還是一樣,隻能在山上這片區域活動,不能下山。
李定邦和小馬他們,都上來認一下人。
李定邦:“各位稍坐片刻,關大夫很快就會過來。”
趙爺:“聽小章說,關月還是你們療養院的大夫,她工作很忙吧?”
李定邦淡淡一笑:“不忙,關大夫每天隻上班一兩個小時。”
並且,等他們走後,關月的上班時間將會變成每周一。
說起這個上班時間,可能是關月也覺得她提出的每周隻星期一看診有點過分,所以,今天她早早就到療養院了。
李定邦上午不忙,也去關注了一下,他發現,大夫的水平不一樣,還真不能一概而論。
他們這個療養院比較特殊,來這裡的病人都是在其他軍區醫院不好治的,或者治不好的,才會千裡迢迢送到他們這裡來。
所以,張院長對病人進行分級後,從第二批病人開始,來的病人百分之五六十都是一級病人,這些人都歸關月管。
按理說,關月管的病人是鄧為民他們手裡的兩三倍,應該特彆忙。實際上,她花的時間比鄧為民少了特彆多。因為她看診速度特彆快,診斷準確,針灸的時候下手也快。
今天上午,關月忙完自己的事情,閒得無聊,還去鄧為民那邊,幫忙診治了一些病人。
一上午看下來,李定邦覺得,療養院這樣的分級製度不太合適。他和張院長、關月、鄧為民、顧隨商量之後,決定取消分級製度,以後就按照中西醫進行區彆。
中醫院的病人合在一起,鄧為民為第一負責人。關月每周一看診後,病人就由鄧為民統一照管著。鄧為民經驗更為老到,省得關月不在的時候,萬一出現什麼事兒,鄧白術處理不好。
這對關月來說,沒什麼問題,就看鄧為民的意思。
鄧為民也一口答應!他承認關月現在的醫術已經徹底超越他了,合並後,關月給病人看診,他也可以在一邊學習。
不過,這些事情不方便跟趙爺他們說,他們隻需要知道,關月有時間就成了。
趙爺等人有點驚訝:“關大夫這麼厲害的大夫,每天隻工作一兩個小時?”
“就是因為厲害,所以一天才隻需要工作一兩個小時啊!”
趙爺點頭:“說得沒錯,天才不能按照常理進行判斷。”
李定邦淡淡一笑,看了一眼左前方:“瞧,關大夫來了。”
大家往左邊看去,一個穿著淡青色長裙的小姑娘,從左邊山路那裡走過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小夥子。
趙爺他們就議論起來了。
“那個小姑娘就是關大夫?”
“應該是吧。”
“你們忘了?章明銳說了,關大夫年輕,章明銳的媳婦兒還給關大夫送過穿的戴的。”
知道是知道,但是,這也太年輕了吧?
十三個千裡迢迢來到這裡的大佬,雖然見過不少少年天才的人,此刻看到關月,心裡也有一點打鼓,章明銳那個小子,是不是騙他們的?
趙爺這樣出身草莽的人沒有這些偏見,他哈哈一笑,走在最前麵:“小姑娘,你就是關月?”
關月打量麵前的這個身材壯碩的中年人,微微一笑:“我就是關月,您看著身體有點虛啊!”
趙爺:“可不是,西醫沒卵用,老子一個月去幾趟醫院,都檢查不出來病,還是咱們老祖宗留下的中醫靠譜。小章說你行,我就信你。”
原來,這就是那五個沒什麼大病,卻花了很大代價來她這裡求醫的其中一個人。
關月:“那你可來著了,要說調養身體,我還是很自信!”
趙爺:“謔,小姑娘有誌氣!”
關月輕聲笑了:“有誌氣歸有誌氣,咱們彆耽誤時間,先看病吧,您第一個來?”
“好,我老趙第一個來!”
其他十二個人都很驚訝,趙爺這麼積極?心裡麵不打鼓?
老話說得沒錯,知道得越多就想的越多,知道得越多就越害怕。
他們這些人見多識廣,判斷一個人厲害不厲害,都有自己的一套規矩。趙爺這樣草莽江湖出來的人,和這些人稍微有點不一樣,他主要看感覺。
他這輩子活到現在,年輕時和人火拚,有好幾次生死一線,都靠他的直覺逃過一劫。
他剛才第一眼看到關月,這姑娘有靈氣,不是一般人,他才會第一個上前搭話。說了兩句之後,趙爺更覺得,這個姑娘對他胃口。
現在已經入夏,小青山上花木扶疏,陽光穿梭樹枝的縫隙灑下來,不熱也不冷,溫度挺適宜。
關月看了一眼頭頂的樹蔭:“咱們就在外麵看診吧。”
“行呀。”
方霖他們幾個人搭把手,去屋裡搬了桌椅出來。
坐好後,趙爺熟門熟路地伸出手放在桌上,這動作利索的,一看就沒少看中醫。
關月搭脈,按了兩下就說:“您這個破破爛爛的身體,還說自己是來調養身體的,你說得太輕描淡寫了吧。”
趙爺來了興趣:“怎麼說?”
異能在他體內遊走,關月很輕易地就能發現,他身體的裡麵,有些經脈顏色有些灰暗。
“你左邊大腿是不是受過傷,血脈不太通暢,有時碰上天氣不好就酸疼,腳背發麻。還有你右邊肩胛骨的位置,是不是受過傷?好歹沒傷到內臟。胃也不好,腎臟上也有小毛病……”
關月一邊說他的病症,一邊低頭寫藥方。
她沒抬頭,沒看到趙爺驚訝得嘴巴都張大了。
旁邊一群圍觀的大佬們也嘖嘖稱奇。趙爺心肝脾肺腎好不好,他們不知道。但是,關月說的兩處傷他們都有所耳聞,當年和人火拚受的傷,還上過街頭小報。
關月寫好藥方交給鄧白術:“你這個已經不在調理身體的範圍之內的了,你滿身都是病,需要好好治療。中藥配合針灸,怎麼著也要二十天一個月吧。”
周圍都沒聲兒,隻有關月在說話,關月挑眉,看了一眼趙爺:“我說錯了嗎?”
趙爺嘿嘿一笑,連忙說:“沒說錯,您真是神醫!果然,還是咱們的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厲害。”
關月哼笑,人啊,就是這麼現實,剛才還一口一個小姑娘,現在就成神醫了。
關月:“下一個!”
趙爺挪開位置,關月叫下一個,圍觀的人積極了,幾個人同時往前衝,一個看起來二十多歲的小年輕搶到了位置。
這一群人,看著至少都是四五十歲往上,都是他的叔叔伯伯輩兒了,這個小夥兒最年輕,肯定跑得最快。
“嘿,小黃,你一個小年輕,看著健健康康的,和我們幾個老東西搶什麼呀?”
名叫小黃的年輕人,不好意思地說:“我這個病也很嚴重。”
關月把脈,瞅了他一眼,看不出啊,小小年紀,得這種病?
半晌,關月都沒說話,旁邊圍觀的人都驚訝了:“小黃這是得了什麼不得了的重病?”
“關大夫,您說說?”
關月看了一眼小黃:“不方便說。”
“啥?真得重病了?哎喲,小黃,你家老爺子就你一個老來子,你要出事兒了,你爸媽可怎麼辦喲。”
小黃臉一紅,這麼一說的話:“好像,也不是什麼重病吧,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
“那究竟是什麼病?”
眾人都眼巴巴地望著小黃和關月,好奇心都被吊起來了。
人類的本質肯定有八卦的屬性,瞧瞧,一群有錢的大佬,也克製不了他們的八卦屬性。
小黃原來沒想來這裡,他爸砸了大本錢才換來的這麼一個機會,一定要他過來。還說讓他跟著一群叔叔伯伯去大陸走一趟,長點見識。小黃就這麼被忽悠著過來了。
剛才第一眼看到關月,他還挺不好意思,大夫是個年輕姑娘,怎麼好找她看這種病?
但是剛才看她給趙爺看病,一切儘在掌握的樣子,又忍不住衝上來。
小黃內心忐忑:“關大夫,我這病能治嗎?”
趙爺都好奇了:“小黃什麼病啊?”
關月瞟了一眼小黃:“能說嗎?”
小黃一咬牙,點點頭。有什麼不能說的,都是他從小認識的叔叔伯伯,不怕他們知道。
關月淡淡說道:“不舉!”
“啥?”
在場的眾人都裂開了,好好的小夥兒,不舉?
黃家的老來子不舉?這可是斷子絕孫的大事情啊!
一個和黃家關係好的人立馬就急了:“關大夫,能不能治?”
關月點點頭:“能治,他這個不是先天的,應該是後天受傷之後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
那人又追問小黃:“快跟大夫說清楚,怎麼受傷的?”
小黃尷尬不已,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就是讀高中那會兒,年少氣盛,和人家打架,傷到了命根子。
剛開始受傷那會兒是真疼,疼到都要暈過去了,後來緩過來,就感覺沒啥事兒,就沒放在心上。
再後來,就發現不對勁,他爸帶他看了好多醫生,還帶他去找女人,沒用!
趙爺鄙夷:“跟人打架也能傷到命根子,太弱了吧!”
小可憐小黃,尷尬地縮在椅子上,被一群叔叔伯伯嫌棄著。
不過到底還是關心他:“相信關大夫,會治好你。”
小黃點點頭,他充滿期待地看著關月。
關月:“……你這個因為傷的時間有點長,針灸和中藥配合著,至少要一周吧。”
一周的時間?
“不長不長,很快就能好。”
關月露的這一手功夫,針灸的本事他們暫且不知道,但是看病問診的功力,比他們見過的任何中醫都要強,他們現在已經相信,關月確實有本事治好了章明銳。
後麵的人,大家排隊問診,每個人,關月都能準確說出他們的疾病,甚至還能說一些他們自己都還沒發現的疾病。
半個小時,關月忙完看診和開藥方。
鄧白術拿著藥方去藥房抓藥熬藥,關月趁熬藥的功夫,給他們紮針。
十三個病人,關月手裡那一盒銀針肯定不夠用,小馬跑了一趟,去下麵中醫門診部拿銀針。
鄧為民多聰明的人,剛才鄧白術跑去抓藥,小馬就下來拿針灸了,肯定是山上又來了不能透露身份的病人。
不行,他也要上去看看。
小馬甩不掉他,隻能先跟他說好:“你去看關大夫針灸可以,但是上麵的事情你不要跟人亂說。”
鄧為民不耐煩:“我好歹也做過領導們的保健醫生,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我知道?放心,我嘴巴緊得很,快點走,彆耽誤關月紮針。”
現在是夏天,紮針的環境倒不用那麼講究。頭一個紮針的是趙爺,他直接把衣裳一脫,穿著一條短褲,光著膀子趴在院子裡的病床上。
對,山上放了簡易病床,現在直接把病床都擺在院子裡。
剛紮好趙爺,小馬和鄧為民就氣喘籲籲地跑上來了。
關月:“來的正好,你幫我紮兩針。”
小黃此刻也穿著一條短褲,尷尬地躺在病床上。他受傷的位置特殊,有幾針要紮在比較私密的部位,讓鄧為民來比較好。
鄧為民樂了:“紮哪裡,你跟我說。”
關月:“你幫我紮三針。”
紮針的人換成鄧為民這樣的老中醫,小黃就不尷尬了,老實地微微張開腿,讓鄧為民動手。
最後小腹和腰上的那幾針,關月親自來。
最後一針落下,一絲異能輸入,銀針連接的穴位都被激活。
關月一鬆手,小黃那不可描述的部位,在眾人的注視下,就,顫顫巍巍地站起來了。
真他麼神了!
鄧為民也激動起來;“怎麼做到的?”
他以前也治療過這樣的病人,從來都不像關月這樣,瞬間到位。
關月:“彆激動,這隻是在針灸的刺激下的暫時情況。”
就算是暫時的情況,小黃也滿足了,努力梗著脖子,抬起頭,看他親愛的小兄弟。
鄧為民一巴掌把他翹起的腦袋摁回去:“好好躺著。”
在場的十三個病人,紛紛覺得,這筆買賣做得值。
千金易得,良醫難求啊!
特彆是,他們後來知道,關月不耐煩看那麼多病人,以後一年隻有五個名額。那些人就算有錢,也不是想來就來的,還要和其他想來的人競爭。
嘖嘖,有些身患重病的人,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競拍成功的那一天哦。
頓時,他們覺得自己簡直太幸運了。
等回去之後,一定要謝謝章明銳,這是個實在人,不說虛話。
他們回去之後,紛紛給章明銳送了大禮,特彆是趙爺和黃家老爺子。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暫且不說。
關月在小青山這邊待了一下午,顧隨下班回家,沒看到關月。
等到他做好飯,關月也沒回去,顧隨就來小青山這邊找人。
結果,他看到了什麼?
一個看著比他年紀小一點的男人,紅著臉跟關月說話,小眼神兒還時不時含羞帶怯地看關月一眼。
顧隨的臉,一下子就黑了。
可能是顧隨的眼神太有殺氣,小黃馬上就發現了顧隨。
關月也發現了,她笑著跑過去:“你來接我啦?”
顧隨:“嗯,做好飯了,等你回家吃飯。”
“這裡已經忙完了,我們回去吧。”關月主動去牽顧隨的手。
顧隨看了小黃一眼,牽著關月走了。
小黃摸不著頭腦,那個人好像對他不太友好。
趙爺拍了小黃一下:“下麵腦袋支棱不起來,上麵腦袋也傻了?一看就知道,關月和人家是一對,為什麼對你有敵意,因為把你當情敵唄。”
被趙爺點醒,小黃反應過來,連忙擺手:“關大夫太厲害了,我可不敢追她。”
旁邊一個伯伯說:“你要能追上,那就出息了,到時候你們黃家肯定能更上一層樓。”
趙爺哈哈一笑:“那丫頭一看就有主意的很,她跟那個男人那麼親熱,小黃肯定沒機會啦!”
顧隨這邊,不著痕跡地問關月:“剛才那個是你的病人?”
“嗯,病人之一,他的病最好治。”
“什麼病?”
“額……不太好說的病。”
她還是有那麼一丟丟職業操守,還是不透露小黃的隱私了。
關月這麼說,顧隨就沒再問了:“晚上做了你愛吃的香辣風乾雞。”
關月拉著他:“我好想吃,咱們快點回去。”
路上關月說:“好久沒吃酸菜魚了,我明天想吃酸菜魚。”
“那你上午抓一條魚回來,中午我給你做。”
“那我明天去療養院轉一圈,就去山上小溪裡抓魚。”
關月又想起來:“山下的小溪裡,從去年村裡的人搬走之後,就沒有人去抓過魚,裡麵的魚是不是好大了?”
“嗬,想啥呢,裡麵有大一點的魚都被小馬他們撈起來吃了。因為魚不夠吃,春天的時候,他們還往小溪裡撒了不少魚苗。”
“那我明天還是去山上抓吧,魚要是太小了,全都是刺。”
兩人邊說邊聊,回到家,吃飯啦!
曬得特彆乾的風乾雞,用紅油、辣椒、花椒、豆瓣醬炒一炒,那個味道喲,又香又辣,配這道菜,關月能吃下兩碗飯。
剛吃完晚飯,關月一邊揉肚子,就一邊惦記著酸菜魚。
第二天早上,一早和顧隨去療養院上班,因為沒有新的病人過來,關月去住院部轉了一圈就去小青山。
小青山上,大家已經吃完早飯,趙爺帶著大家活動身體。
關月:“你們還會打太極拳呀。”
“哈哈,不正規,就是拿來活動一下身體。”
關月:“挺好,你們多活動活動。你們吃完飯了吧?藥喝了嗎?”
“剛喝了。”
“那好,咱們速戰速決,先來紮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