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嫻和嫡姐在一起之後, 她便覺自己得償夙願了,畢竟嫡姐是她心中的神女,無論從前她是怎麼看待嫡姐的, 這個人都隨著她一道重生了, 甚至把她愛逾珍寶。
唯一不太好的是, 嫡姐的嘴巴太毒了, 甚至比奚嫻的任何一個前任都喜歡教化她, 動不動就罰她抄書。
奚嫻都是當娘親的人了, 她也是想要麵子的。
嫡姐支著下頜,饒有興致:“你從前很討厭我?”
她聽奚嫻說著話,手上拿了核桃夾, 剝核桃的速度十分迅速, 殼子龜裂, 敲出來俱是完整的兩半。
偏偏奚嫻十分討厭吃核桃,她覺得核桃實在是太乾了,而且味道還帶苦, 雖然總的來說並不那麼難吃, 但嫡姐愛逼她吃核桃這件事十分令奚嫻介懷。
因為嫡姐當時若有似無的嘲諷道:“腦子太瘦就該多補腦,讓你讀幾本書也讀不懂, 還說兒子打擾你念書。”
嫡姐就是這種人。
奚嫻都當娘了, 嫡姐還天天叫她抄書, 叫她背誦朗讀, 大多都是之乎者也道德經一類的東西, 不但要背誦, 還要理會其中的道理,並且能在現實中舉出恰當的例子。
奚嫻覺得,她沒必要讀那麼些大道理。
她就是個庸人,又不會做多麼惡毒的事情,也不至於舍身飼鷲。嫡姐強迫她學那些實在沒意思極了,很顯然就是想要折騰她,這個壞人。
奚嫻做事甚愛拖延,而嫡姐又不常常管她,畢竟她要處理的事體實在太多了,打個不恰當的比方,奚嫻可能隻是她養的一隻小寵物,而沒有人會把生活的重心放在寵物身上。
即便奚衡愛極了這隻寵物,但奚嫻卻永遠不會是她生命的全部意義。就如同奚嫻愛她,沒了她也一樣能活下去那樣。
每天都要吃半斤核桃的奚嫻,覺得自己已經沒有與那個惡毒的女人生活下去的理由了。
即便這樣說,奚嫻還是被迫吃了很多核桃。
美色當前,不得不吃,奚嫻盯著嫡姐瑩白細膩的指尖。清冷的女人撚著半顆核桃,冷淡道:“張嘴。”
奚嫻委屈地很,還是很乖地張嘴把核桃要在嘴裡,雪白的腮幫子鼓起一點,她艱難的嚼著核桃仁,而女人又接著給她喂了一顆,奚嫻咬住一半,眨巴著眼睛看著她。
嫡姐的長裙上繡著金紋,腰肢纖細而修長,裙角隱隱露出黑色的靴子,是一副利落雍容的裝束,卻令奚嫻看得口乾,想要扒開整齊禁欲的衣裳,瞧瞧裡頭風光。
女人翹起淡色的唇角,欣然默許了奚嫻的邀約。
奚嫻在她耳邊道:“咱們給無拘添個妹妹好不好?”
她撒嬌道:“好不好嘛!”
嫡姐咬住另一半核桃,並沒有回答。
兩人的呼吸膠著在一起,奚嫻還坐在她腿上,筆直的小腿蜷起來,上身挺直攬住嫡姐的脖頸,與女人分享著那顆可憐的核桃。
而女人微冷細長的手指,十分不老實的在她後背上遊移,所到之處冰寒而激靈。嫡姐隔著衣衫,很輕鬆單手解開了她的肚兜帶子。
奚嫻的眼睛微微睜大,純黑的眼瞳無辜地微微擴散,一下巴核桃吃了進去,鼓著腮幫木木呆呆的,才反應過來嫡姐想做什麼。
她真的,隻是不想好好吃核桃而已。
可是再後悔也已是來不及了,嫡姐的吻很快便熾熱落下,把奚嫻的神思燙得顫栗而不知所蹤。她哀哀請求姐姐帶她上榻去,這樣太羞恥了。
女人溫和在她耳邊道:“怕什麼。嫻寶不是最愛這般了?”
她哪裡最愛這樣了!
這個刻薄的女人儘汙蔑她!
奚嫻嗚嗚微醺著喘息,一雙杏眼含著羞恥的淚意,腳上還掛著繡了小白兔的肚兜。
女人的呼吸平緩,還在她耳邊道:“唔……夜裡,在前院榕樹下,在我院中的秋千上,你故意穿著紅嫁衣,還有……”
奚嫻的耳朵都癢癢起來,她如果真是一隻兔子,現在該羞得耷拉下長耳朵,一蹦一跳逃跑了。
可惜她不是,而嫡姐敘述的場麵太香豔刺激,以至於她一時精神恍惚起來。
就好像女人的瞎話真的發生過一樣。
她緊繃起脊背,立即用雙唇堵住了嫡姐的,兩人喘息著唇舌交纏起來,很快誰也不說話了。嫡姐那條雍容冷清的長裙,也隨即落在了地上,開出一朵冰雪樣的花兒。
窗外的月色曖昧朦朧,燭影卻搖曳生姿,被風吹得淚意漣漣。
奚嫻躺在某個人的懷裡,又開始做夢了。
還是那個枯寂的院子,視線轉移到桌上,那裡有成堆如高山一般的書籍,已經堆得冒了尖,而她的身後有幾排書架,她看見自己已經瘦得厲害,卻依舊一刻不停地翻看著卷了邊的書籍。
指尖枯燥而乾裂,她披著長而毛躁的頭發,盤著腿坐在那兒,眼神呆滯漠然,隻是慢慢翻看著,在心中留下印記,接著換另外一本。
長久無法共情的結果,就是她煩躁得厲害,大多數時間恨不得撕裂自己的腦袋,這樣就不用記那麼多東西了。
那麼多無用可笑的東西。
她不相信律法,認為那是被弱者偽造出來,借此禁錮旁人的玩意,真正的自然不是那樣的,真正的自然是弱肉強食,無論多麼血腥殘暴,那都是美的表現,隻有膽怯的人才把鮮血當作是恐懼的代名詞。
於是奚嫻恨恨地將那本書撕碎了,踩了幾腳擲出窗外,紙片飛舞間,她砰一聲關上了窗戶,一口口喝著藥湯。那是那個人為她準備的藥。
男人告訴她,隻要她連著喝十年,他就會見她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