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夢予這幾個字好似有天生的魔力,他聽到這話瞳孔微縮,那一張常年陰沉的臉上也不禁露出了幾分震驚之色。
“怎麼會?”
他說完麵色麵色一沉,身上殺意再次凝聚,“敢冒充主人,我讓你死!”
許昭月懶得跟他解釋了,那一縷一直被她壓抑著的薑夢予的靈魂漸漸被她釋放出來,她抬起掌心,將指尖放到他麵前。
一縷魂魄的氣息自指尖溢出,念皙幾乎是瞬間就感覺到了,他曾是薑夢予的靈獸,兩人結過靈契,對於主人的靈魂氣息他比誰都熟悉。
在感覺到那抹熟悉氣息的一瞬間,他神魂仿若都遭受到了劇烈的衝擊,他身體僵住,一臉不敢置信,這麼多年了,他已經接受了主人離開的事實。
可現在,有著主人氣息的魂魄就在他眼前。
就這般呆滯了良久,他猛然醒過神來,動作慌亂一把握住她的手,他閉上眼睛,用他的靈魂去觸碰。
是主人的魂魄沒錯!
良久他才睜開眼,一雙眼睛赤紅一片,看向許昭月的眼神複雜難測,震驚,欣喜,愧疚,悔恨。
許久,他像是遭到重大打擊一般,不堪重負後退一步,手指一鬆,本名法寶竟直接掉落在地上,而他卻像是沒察覺到一般,噗通一聲,直挺挺往地上一跪。
“主人……主人……你……你還活著。”
殘忍又酷愛暴力的靈獸,他待外人一向冰冷無情,就在剛剛還想殺掉她,可現在,他渾身發著抖,一雙眼睛赤紅一片,她甚至看到他眼底有淚花閃爍。
欣喜若狂,愧疚自責,他眼神如此複雜,隱約間還有著靈獸對主人的依戀。
“主人?”許昭月嘲諷的笑笑,“你現在不是已經有新主人了嗎,怎麼還稱我為主人?你護她護得那麼周全,對她那麼忠心耿耿,還要為了她來殺我。”
“恩賜不知你就是主人。”他忙道,“陽城老祖告訴我,雲喬皙是主人的轉世,我護她便就如護主人一般。”
許昭月怔了一下,隨即冷冷一笑,“原來如此。”
如果陽城老祖告訴所有人雲喬皙就是薑夢予的轉世,那麼駱修然和紀玄錚對雲喬皙那麼好,是因為她是薑夢予的轉世,還是早就已經知道事實的真相,清楚當年陽城老祖帶她上清虛派的目的?
不過,不管是哪一種,都已經不重要了。
“你曾是我的靈獸,我們曾經靈魂做契,你對我的魂魄再熟悉不過了,若雲喬皙真是我的轉世,你難道發現不出來她身上沒有我的氣息嗎?”
恩賜低下頭,“我確實未曾在她身上發現主人的氣息,可是她與主人長得相像,而且待我極好,就如主人待我那般。”
“原來隻要對你好,你便可以認她做主人。”
“我未曾認她做主人。”恩賜急忙爭辯道,“即便……我以為她就是主人的轉世我也沒有與她結契,恩賜一生隻有一個主人。”
“你沒認她做主人,怎得那麼護她,為她之命是從?”許昭月聲音驟然冷凝下來,一字一句對他道:“你這叛主之徒。”
恩賜怔怔的望著她,有一抹痛色自他眼底溢出。他從不懼任何人說他叛主,可如果說他叛主的是他的主人,那個救活了他,給了他生命,與他結契的主人,她身受重傷卻還斬斷靈契救他一命的主人,那比她直接拿刀子捅他還要叫他難受。
恩賜匍匐在地,聲音沙啞,一字一句卻說得極為堅定,“恩賜從未叛主,恩賜從來都隻有一個主人。”
“我忘了嗎?早已斬斷我們之間的靈契,我也不再是你的主人。”
“無論我們之間的靈契還在不在,恩賜一旦認主,你就永遠是我的主人,隻要主人活著一天,恩賜便要跟隨在主人左右。”
許昭月沉默片刻說道:“我如今倒是有一件事需要你幫我做,就當是那日在不周山我救你一命的報酬。”
聽到這話,他忙道:“主人儘管吩咐,恩賜萬死不辭。”
“帶我離開這裡。”
許昭月原本打算留在清虛派慢慢成長,可她現在發現,她得罪了雲喬皙這個清虛派的寶貝疙瘩,就沒辦法全身而退。
清虛派那幾位想她死,她留在這裡,就算今天恩賜不殺她,總有一天那幾人也會想辦法讓她死的。
“駱修然等人已對我動了殺心,清虛派我不會再留下。”
恩賜道:“之前我與掌門等人都不知主人身份,我們都以為雲喬皙是主人轉世,隻要向掌門稟明身份,沒有人再會傷害主人。”
許昭月冷笑道:“你可知當日我在不周山並不是死在烈焰獸手上,我那時已擊殺了烈焰獸,而且成功晉級元嬰,可就在這時候陽城子出現了,他抽走了我的元神,我那時才知道原來師祖當初收養我就是為了養我的元神。他要拿我的元神做載,渡雲喬皙的前世輪回。當時我元神被抽走,隻剩了這一縷殘魂無所依傍,後來附體到許昭月身上我才有重活之日。這件事我不清楚其他人知不知道,不過就算不知道,也不能讓人知道我的身份,一旦我身份暴露,陽城子會再次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