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97章(1 / 2)

皇子妃奮鬥史 秀木成林 11788 字 10個月前

混戰正酣, 喊殺聲兵器交擊聲連成一片, 魏景立於坡上, 俯瞰下方早呈大勝之勢的戰局。

據報,安王就身處此支敵軍。

己方本大占優勢,他就不下去了, 地勢不開闊, 暴露的風險大大增加。

不過, 若能就此殲殺安王,荊州失首,將是一個趁勢取之的大好時機。

他命全力滅殺敵軍,並尋找安王所在。

若找著了, 他不介意親自下場。

然可惜的是, 混戰開始後大紅帥氅一閃而逝,哨兵們就再尋不見其蹤跡。

隻若魏景沒猜測錯誤,安王必在前頭這一段,以便突圍。但前頭一段實際範圍並不小, 敵軍不畏生死突圍戰況極激烈, 亂軍之中,要找一個人頗不容易。

“找騎馬的, 安王所在必定防衛極嚴。”反正往敵軍密度大處找, 若能找到團團被守衛的一點, 此處必是安王所在無疑。

魏景掃視下方, 親衛立即將話傳下去, 並連同哨兵們瞪大眼睛往下看。

而身處混戰之中的安王, 在隱約看見那人輪廓的電光火石間,一凜:“王通,你等速速散開!”

對方居於高坡之上,絕對不僅僅是為了觀戰的!

瞬間安王冷汗浸透重衫,他一把抓住馬鞍坐穩,喝令:“速速有序散開!不可急切,萬不可再圍攏!將敵軍放一些進來!”

王通尚有些不解,但親衛校尉已隱隱明悟,不過不管懂或不懂,二人得令立即率兵衛們緩緩散開,再不緊密聚集。

有敵軍被放進來,安王手持一柄撿起的普通長刀,咬牙殺敵。

鮮血噴濺在臉上,他甚至腿部被刺傷,都沒有下令改變這個狀態。

安王命不該絕,這般蟄伏約莫兩刻,前方喊殺聲驟然高亢,有沉悶奔跑聲傳出。

陳昂徐蒼等將終於撕開包圍圈的口子,苦苦掙紮的荊州軍精神一振,立即順著口子衝殺過去。

安王最終被護著成功突圍。

但很慘烈,九萬將士僅剩三萬。

萬幸的是,走另一邊的衛詡稍早一步察覺不好,連連下令後軍轉前軍,急退,沒有落入埋伏圈。他且戰且退,最終從另一條道退回荊州,損傷輕微。

兩軍彙合,安王率二十萬大軍前來,如今隻剩一半,倉皇進了關,終於安全了。

損失如此之慘重,但安王既沒有大發雷霆,也沒有召軍醫裹傷,他第一時間就傳了心腹來問。

張大二人可已抵達?

張大何人?

安王早前放在益州穀城的眼線。

之前,他懷疑楊澤即是魏景,衛詡便說或可傳訊益州,楊澤常駐穀城,己方眼線有親眼見過其人也不定。

安王隨後就傳信了。

魏景雖少現人前,但到底沒有藏頭露尾,還真有兩人機緣下見過他的真容。

這一個叫張大,另一個叫李實。

二人接令從益州急趕而出,等在荊州已有幾日。

安王立即命將人傳上來。

“楊澤形貌如何?”

張大二人一進營帳,安王劈頭蓋臉就問,二人慌忙見禮,並回稟。

“楊澤形容英偉,身高體長。”

張大想了想,探手比個高度,約莫比安王高半頭。

嗯,高度也對上了。

安王眸色沉沉:“你可記得他的容貌?”

楊澤這樣一個淩然於眾的男子,即便隻匆匆見過一回,但倘若能再見,張大二人肯定能第一時間將人認出來。但是吧,要二人憑空形容,卻卡了殼。

“……楊澤劍眉長目,鼻梁高,極俊,極具威勢,……”

對繪畫一竅不通的二人,要形容出個具體很難為人,結結巴巴說了一段,也沒說出什麼太有分辨性的東西來。安王眉心越皺越緊,衛詡就說:“傳畫師來,讓二人與之繪像就是。”

讓專業人士來溝通吧。

這是最好的法子,安王也早命備了畫師,立即命將二人下去口述繪像。

等待是時間總是漫長,衛詡不疾不徐燃爐點茶,茶香四溢,安王未曾留意,擰眉踱步左右思索。

畫像終於好了。

方才領命下去的親衛手提一卷紙軸,匆匆進門,又附耳低低稟報幾句。

安王眉心一跳,神色幾變,他垂眸,伸手接過畫像,緩緩打開。

畫師是能尋到最好的,技藝精湛,善工筆人物。哪怕張大二人記憶不算真切,形容含含糊糊,繪出來的畫像,和魏景本人有三四分相似,尤其眉目。

英武男子跨馬揚鞭,隨意側臉,銳利的目光如同二道冷電,瞬息間仿佛要穿過微黃的紙張,直逼人麵。

安王呼吸一窒,“啪”一聲闔上畫像:“沒錯,就是他!他真沒死!”

這聲音雖驚,但卻已萬分篤定,隱隱傳出帳外,落在剛好行至中帳前的徐蒼耳中,心臟瞬間漏跳了一拍。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但驚疑張雍已多日的他還是立即聽懂了。

驚濤駭浪,饒是穩重如徐蒼,也登時臉色大變。

陳昂和他關係不錯,奇道:“徐兄弟你怎麼了?”

徐蒼的手都在微微顫抖,他想起了當年在黔水兩岸自己不得已配合的誘捕,這想必也落入殿下眼中吧?

臉色瞬間蒼白,他強自鎮定,勉強笑笑:“無事。”

徐蒼突圍時負了傷,右臂還吊著動彈不得,狀態不好不奇怪。陳昂沒在意,隻和中帳親衛說了兩句,讓後者入內通報。

突圍大敗,損兵折將,堪堪紮下營寨,接下來是如何安排?因安王沒有第一時間傳召,於是諸將便前來詢問。

隻安王心神震蕩,思緒紛亂,還是衛詡將一一安排妥當,命諸將自去忙碌。

徐蒼有留意到安王手裡的紙軸,轉身後,他閉了閉眼。

帳內。

衛詡皺眉:“齊王固然有戰神之名,然戮其母兄者非你,乃先皇及當今。隻若說報仇雪恨,他必劍指天子,你何懼之有?”

在嫡兄弟的耀目光環下成長,深深忌憚不難理解,隻是眼下要說怕的話,不是皇帝更怕嗎?你怕什麼?

安王一滯,頓了頓,他道:“洛京司州與平陽之間有高山分隔,屏障難越;豫州又正值三方混戰,不好摻和。隻餘下南邊荊州,我乃齊王攻伐首選,故而忌憚。”

“原來如此。”

衛詡安靜看安王說罷,挑了挑眉,也無異議。見後者終於站定片刻,往這邊行來,他也繼續不在這個話題上打轉,隻問:“既楊澤即齊王,那你接下來是何打算?”

是要退回荊州休整呢?還是再次召集兵卒伺機反攻?

這個問題其實之前二人討論過。

這平陽一旦退出,反攻本就極難更,本來,安王就偏向悉數退回荊州休整,他日另尋戰機的。現在不但退兵遇伏損傷嚴重,且還知悉了魏景未死,且已奪益州卷土重來的消息。

安王反攻平陽心思全無,陰著臉道:“我們先回師酈陵。”

他垂眸。

齊王,齊王。

必先設法剿滅齊王!

隻單憑他一人之力恐不足,而且……他也沒必要衝在前頭。

安王倏地抬眼。

“來人!”

……

安王大營疾風暴雨,益州軍卻恰好相反,歡欣喜慶,就連魏景眉宇間也染上喜色。

前者自然是因為大勝,而魏景則是因為在班師的路上接獲了一意料之外的喜報。

他大喜,連連打馬進了臨襄城,入衙署,興衝衝直奔外書房:“阿箐,阿箐!”

魏景出征,邵箐就在他的臨時外書房處理公務,聞聲詫異抬頭。

不是說大軍入夜才抵達的嗎?現在才申末。

她還未問,卻聽魏景喜道:“阿箐,終於找到舅母他們的蹤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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