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第107章(2 / 2)

皇子妃奮鬥史 秀木成林 13290 字 8個月前

這人的命究竟是有多硬?兩次九死一生都熬得過來?安王重重一拍書案,猶自不解恨,狠狠地一推,筆墨紙硯“嘩啦啦”碎了一地。

外書房還有郭淮等心腹幕僚,震驚之餘一時噤若寒蟬,衛詡接過信報一看,也是皺眉。

不得不說,這齊王的命還真大。

議好的反攻計劃儘數夭折不說,目前還有另一個大麻煩,“洛京你意如何?當宜早不宜遲。”

平陽一戰,若非安陵武陵二郡,安王損傷其實是不重的,他及時退軍了。這對於己方來說,自然是最正確不過的策略,但對皇帝就不然了。

皇帝損了二十五萬大軍,而安王順利退軍,恰巧魏景還沒死成,這暴怒之下,就算是同胞兄弟,翻臉都不足為奇,更何況安王還不是。

安撫皇帝,並將這件事糊弄過去,乃當務之急。

安王現在固然另有地盤,但他從不打算放棄朝廷的資源。說實話如果不是魏景的橫空出世,他如今本該北上一步步蠶食皇帝的勢力了。

眼下失了三郡難奪回,又有強鄰為敵,就更不能和皇帝翻臉。

魏景!好一個魏景!

安王咬牙切齒:“逆王使計致諸侯聯軍潰散,又趁機將我軍一分為二欲殲之,我被逼至東坳,眼看高賁齊田屢屢失誤,敗勢難以挽回,我不得不突圍而逃。”

雖然很盼望魏景死,但兩手準備還是得有的,借口已經議論過很多次,並不止給洛京呈了一次奏折。

將責任悉數推在高賁和齊田身上,反正這兩人死了不會說話,戰場實情不是當事人也不清楚。安王一派在朝中占據重要地位,口舌不缺。再避重就輕認點失誤,應能糊弄過去。

安王對皇帝還是很了解,後者現在必定震怒於魏景沒死之事,濟王和楨泉軍馬上又得上來了,就算有些不滿,也應能過去了。

他屏退諸人,提筆擬了長長一封奏折後,又寫了幾封密信囑咐洛京心腹,最後喚來幾個心腹親衛。

安王陰著臉將奏折和密信分彆遞過去,又對其中一個附耳吩咐一通。

“速速去辦,不得有誤。”

“是!”

……

其實安王奏折到之前,皇帝就已接獲魏景沒死的確切消息了,捏著信報的手顫抖起來,剛進殿的馮太後見了心裡“咯噔”一下。

“皇兒,怎麼了?”可是,可是……

“母後,母後,”魏顯一把抓住母親的手,駭然:“他沒死,他竟然沒死!”

怎麼可能?

不是穿胸一箭了嗎?

那可是精鐵□□,怎麼可能?!

可魏景就是沒死。

而且既能廣宣軍中,那肯定是傷勢見大好的,再沒任何性命之危了。

他犧牲了二十五萬北軍,齊田高賁等心腹,還有足足三名隱衛!

這五名隱衛,是他最後最貼身的一道防線。

他心臟一陣緊縮,連忙抬頭急令:“從今日起,汝二人不得離開朕半步!”

梁柱頂上跳下二人,跪下應是後,無聲縱身而上。

魏顯心下略安,隻是焦躁並未因此消半點,馮太後捏緊他的手,驚惶道:“皇兒這如何是好?如何才能剿殺逆王?”

好好一個大楚江山,怎麼幾年時間就成了這樣,她曾一度以為的榮登峰頂安享榮華,現在回想竟像一個短暫的夢。

魏顯煩躁:“我也想知道!”

朝廷已再無力圍剿逆王了!

他甩開母親的手,困獸般急急踱了幾步,沒有任何頭緒,偏偏,屋漏又逢連夜雨。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奔近,是新太尉詹權:“啟稟陛下,楨泉軍前夜偷襲我坪山關,幸而守軍警惕,及時擊退!”

坪山關,豫州西北的一座要關,朝廷與楨泉軍交戰的前線。雖擊退敵襲,但明顯停了幾個月的戰事又再次興起了。

詹權一臉急色:“陛下,久守必失啊!”

二十五萬北軍被抽掉後,朝廷豫兗戰場的大軍防守有餘,但進攻的話就捉襟見肘了。先前以為,平陽一戰就算敗了,怎麼也會有殘軍剩下的,但沒想統統降了逆王。

豫兗戰場再度開戰,朝廷兵力緊,會很被動,如之前一樣穩基本不可能了。

魏顯倏地站定,咬牙:“立即增征兵卒!”

增召新兵,幾個月前才進行過一次。又召?恐民間壓力巨大。但事到如今,也隻有這個法子了,詹權頓了頓:“臣領命!”

他急急告退去辦。

魏顯麵沉如水,看詹權轉出殿門,恨恨一拂奏折“嘩啦啦”掉落一地。

“該死的逆王!”

“一群沒用的東西!”

……

皇帝雷霆震怒不用想也知道的,那麼安王的的奏折是怎麼一個效果呢?

皇帝信沒信?

沒多久魏景就接報了。

“這安王對付皇帝,還真挺有一套的呀。”

信報來時,邵箐正準備給魏景擦身。現在是他受傷後的第十三天,傷勢大見起色,他已能下床走動,緩步徐行神色看著和平時一樣,就是臉色仍有蒼白,不過也比之前好多了。

飲食依舊清淡,但不再局限流食,傷口也結痂了,但沐浴還不行,他身上三處傷口,最多把帕子擰濕一點擦拭。

邵箐命兌溫水進來,她去屏風後把頭發重新梳了梳,出來水也來了,信報也來了。

給魏景解衣裳,順便探頭一看,她咋舌,這安王當了逃兵,居然還真能糊弄過去。

皇帝是有些微詞,但嗬斥一頓就過去了。不像齊田和高賁,戰死後還被降了爵位。這還是看在是先帝留給他的心腹份上,又是戰死,不能寒了其他人的心。

魏景冷哼一聲:“他在這對母子後頭唯唯諾諾十幾年,總歸略有所得。”

這話不無諷刺。實際魏景並沒揭露安王野心的打算,一來損人不利己,二來他可不願替死仇鏟除毒瘤。

看見魏顯被糊弄,他心裡暢快得很。

魏景扔下信報,見妻子擰了帕子來,就側身配合她擦洗:“濟王楨泉軍再興戰事,魏顯自然不會重責魏平的。”

戰事膠著,前線北軍損了十幾萬,這回可沒像從前那麼穩了,皇帝焦慮著呢。這安王在他眼中是自己的另一大實力,之所以沒調往前線正是因為魏景。

“嗯。”

邵箐細細替他揩了兩遍背部,又轉到前頭來:“咱們先旁觀,待你調養好身體再說。”

每次提起皇帝,他心情總會晴轉多雲,邵箐揉了揉他的眉心,親了親他繃緊的臉:“他那龍椅也坐不了幾年的。”

不要在意他。

魏景神色稍霽:“嗯。”

他笑了笑。

他情緒還是沒徹底好轉,邵箐暗歎,這個她也沒辦法了,隻能細心安慰幾句。

唉。

邵箐正琢磨著如何多哄魏景幾句,好讓他高高興興,不想她還沒開口,卻有一則喜訊先傳到。

“稟主公,已尋獲傅夫人蹤跡,就在荊州曲陽郡擷城一帶,我們的人正加緊搜尋,不日將有確切消息。”

韓熙急步奔至中帳,知道裡頭傳了熱水也不敢擅進,大聲在外稟報,聲音掩不住的喜意。

“當真!”

這真真天大的喜報,魏景“霍”一聲站起,撞到水盆也沒顧得上,連上衣也顧不上穿,急步衝出外帳。

“快快將詳情說來!”

難怪他這般驚喜,自上次在交州首次發現孟氏母子蹤跡後,後續尋找並不怎麼順利。孤兒寡母的生存不易,孟氏母子一路從交州輾轉到荊州,人海茫茫,痕跡時有時無,至今日才終於找到具體範圍。

韓熙連忙將具體尋找過程說了一遍。

“好,很好!傳令下去,仔細尋找,務必找到。”

“是!”

邵箐抓起上衣追了出來,邊聽邊給他披上,帶韓熙領命退下,魏景歡喜間又帶悲:“舅舅在天之靈,必也安慰。”

他緊緊攢著她的手,邵箐回握,另一手擁著他輕拍他的背,柔聲安撫:“是的,必是如此。”

其實幾個月輾轉尋找,她真挺害怕線索中斷的,這給了人希望以後再失望,魏景該有多難受。

萬幸,現在好了。

希望這孟氏三人都好好的,一個不缺。

她輕拍著魏景的背:“你好好養傷,屆時我們正好回去呢。”

魏景重重吐了一口氣,露出笑臉:“極是。”

“好了,咱們先回去把身擦完好不好?”

“嗯。”

……

夫妻二人翹首以盼,後續消息確實沒有讓人等太久,七日後就傳回了。

這是好消息,但卻算不上全好。

孟氏和女兒傅芸找到了。

可惜沒有傅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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