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1 / 2)

皇子妃奮鬥史 秀木成林 8451 字 10個月前

此言一出, 全場皆驚。

鎮定自若如季桓, 也失聲道:“三千火牛為陣?是真是假?!”

是啊,是真還是假?

茲事體大, 真假對戰局乃至己方大軍的影響可謂極其巨大的。

假如真的,三千癲狂火牛,若首當其衝, 其殺傷力足可抵得上數十萬悍軍。信之則急急往後退避, 距離越遠受波及越小。少量火牛,對大軍造不成多少影響。

倘若消息是假, 他們卻信了,這麼一退, 就等於徹底放棄圍困盟軍。對方自可從容而下, 往北遁逃。

己方激戰至今, 所營造的上佳戰局將消弭殆儘, 一旦讓盟軍北渡黃河返回冀州,又是縱虎歸山。

這送信者,是第四次送信過來了。

前麵三次消息準確無誤。

隻此人身份不明,目的未知,焉知他的第四封信會不會是偽消息?目的正是在關鍵時刻起決定性作用。

信?不信?

是進?是退?

魏景麵沉如水, 聽季桓急急問梁丹:“傳信的可看清是什麼人?”

“看不清, 標下正在邊上巡察,突一封信射到標下懷裡,餘光隻瞥見有道黑色人影閃過。”

疾如閃電的,距離也不算近, 這天黑漆漆,夏季茅草又盛,轉眼就不見了。

這等身手?

魏景瞬間想起一個人,他眉心登時一蹙。

可不管猜測是誰,當務之急究竟是信還是不信?

魏景心念電轉。

“這突然的是怎麼一回事了?你還治不治……哎,這信!”

在這個千鈞一發的要緊關頭,全場寂靜的當口,卻突兀傳來顏明一聲抱怨後,陡一詫。

範亞中了火箭,高熱才退。當初顏明特地來為楊舒治傷,也沒離開,方才正給範亞診治。範亞營帳就是中帳左近,範亞披甲而出,他也跟著出來了。

本來心神緊繃,誰知風平浪靜,他抱怨一聲,剛想問範亞究竟還治不治了,不料視線一轉,卻瞥見魏景手裡那紙信箋,他瞬間瞪大眼。

“哎,這信!”

魏景目光如電:“存山,你認得此人筆跡?”

顏明麵露遲疑,當即季桓將前因後果概括並急急告知,他神色一肅,“筆跡很像。”

其實不僅僅是很像,起筆快,轉折總會微微偏側,讓墨跡顯得稍嫌單薄,但這種略有瑕疵的筆法,卻在其強勁筆鋒下教人悉數忽略,隻折服於渾然紙上的遒勁氣勢。

久違而熟悉,細微處卻難以仿效的筆觸,顏明其實已認出來了,隻他仍有一絲不敢確定:“此人可是姓衛?”

“衛詡?”

魏景心中某個猜測被印證,他肅容:“安王麾下首席謀臣正是衛詡。”

話說顏明兼職軍醫,他卻就管治病救人,魏景和安王大戰小戰長達數年,他卻一點沒興趣探問過敵軍首腦陣營有何人物。

衛詡這名字,他還是這幾年頭一次聽說,然此時此刻神情,卻印證了寫信者正是衛詡的事實。

實在是大大出乎了在場所有人的預料,大家麵麵相覷,震驚不解。

衛詡為何通風報信?

要知道在場諸人都不認識他,也無絲毫利益糾葛。

但這些問題非當務之急,目前最重要的是,信箋上的訊息究竟是真是假?

魏景立即問:“存山,這衛詡可是你的舊識?你對此人可了解?”

“對,他已是第四次傳信了!”

顏明張了張嘴,隻前事錯綜複雜,他一時不知竟從何說起,張雍大急:“到底是真是假?”

“我聽聞此人是安王摯友,安王數顧,誌趣相投,才請得此人下山的。這衛詡很是厲害,若非他,安王早身陷洛京被狗皇帝活剮了!”

“摯友?”

顏明噎了噎,麵上露出一絲古怪之色,“這人不可能有摯友,更不可能與任何人誌趣相投!”

一句話斬釘截鐵,情況緊急,既然說不清舊事,那就先不說了,顏明直接了當道:“我不知道為什麼,但他目標肯定是安王,信箋所敘必是真的。”

他斷言:“可信!”

“好!”

顏明和他們糾葛極深,已不可分,還救過他本人的命,魏景毫不猶豫選擇相信了對方。

他急令:“傳我令,後軍轉前軍,繼續後退!”

齊軍紀律性極強,軍令一下,立即有序往後急急往後撤退,剛退出約一裡,流民先頭部隊已湧至。

漆黑夜色中,那隱約的聲浪已越來越清晰,可以辨清急促紛亂的奔跑聲,還有人的驚呼急喊聲。

在生命威脅前頭,人的爆發力相當驚人,流民就像一股激流噴湧至崞嶺之下,因魏景已率大軍疾退露出一大缺口,沒擋道的他們一息不停往順著丘陵向上。

就在這時,魏景眸光倏地一凝。

崞嶺有變化!

他一直盯著崞嶺道口,雖距離已遠但他目力驚人,隻見一團赤紅泛橙的火光突兀出現,鼓點般“隆隆”巨響,數百頭渾身冒火角縛利刃的的犍牛痛苦嚎叫著,正以驚人之勢疾衝而下。

一批狂衝至道口,另一批又已轉出彎道。

驚天巨變!

短短數息,痛苦的火牛就這麼狠狠撞入人群中,烈焰焚身的苦痛讓它們徹底癲狂,一入人群,狂衝直撞。

“啊!啊啊啊!”

一切變化來得這麼快這麼突然,根本沒人反應得過來,鮮血噴濺,肚穿腸爛,手無寸鐵的流民瞬間慘死一片。火牛狂衝著,心膽俱裂的流民們狂奔奔逃著,很快蔓延至二三百丈外,本來齊軍的大營的轅門。

血腥處處,人間地獄。

“那該死的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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