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2 / 2)

果然不出柳含文所料,下午趙夫郎一個人來到了鋪子上,“我要查一個人,查他最近在乾些什麼,見了什麼人。”

柳含文拿出紙筆將他的要求記下,“十兩銀子。”

趙夫郎眉頭都不帶皺的從懷裡掏出十兩放在柳含文麵前,“要是你敢胡編亂造,我就把你們這鋪子給砸了!”

柳含文笑看著麵前難掩倦色的趙夫郎,“做生意最講究的就是誠信,趙夫郎儘管放心。”

“什麼時候能有結果。”

柳含文伸出兩個指頭,“兩個時辰。”

“那好,兩個時辰後,我再來找你。”

說完便起身離開了。

柳含文將那十兩銀子拿在手裡拋了拋,然後扔給目瞪口呆的林願,“記在賬上,咱們的開門紅。”

林願為了能幫上忙,特意去找柳老童生學了一段時間的賬房,雖然隻是皮毛,不過記小賬是沒問題的。

“十兩銀子,是不是太貴了?”

林願生怕後麵的客人一聽這價格便不敢來了。

“不同的人想知道的消息不一樣,價錢自然也不一樣,對趙夫郎來說,這十兩銀子花得值。”

柳含文笑道。

上午趙夫郎進鋪子時,站在房梁處的老山雀便把對方的一切消息告訴他了。

趙夫郎,原名李常英,娘家在縣城,與做藥材生意的李大誠成親三年卻掉了兩個孩子......

兩個時辰後,趙夫郎準時出現在柳含文的麵前,林願把茶端進去後,出來便一臉緊張,“穆大哥,你說文哥兒能成嗎”

他就沒見柳含文接了生意後出去打聽過趙夫郎的事兒,這怎麼能知道對方要打聽的結果呢!

穆寒才正在擦拭弓箭,聞言手一頓,“我信他。”

小哥兒眼底在發光。

趙夫郎從柳含文手裡接過兩張寫滿字的紙。

“這上麵就是你想知道的一切。”

柳含文看著他。

趙夫郎半信半疑的低下頭將兩張紙看完。

“啪”的一聲,趙夫郎臉色煞白的將紙放在桌上,“這不可能!”

“你丈夫最近是不是不願意和你同房歇息?而且經常都不在鋪子裡,而是帶著人去你找不到的地方,很久才回來一次。”

柳含文將茶給對方滿上,然後問道。

“那也不能說明他得了重病!”趙夫郎紅了眼,“我寧願相信他是在外麵花天酒地去了!”

“他要的就是讓你相信他是在外麵花天酒地,”柳含文的聲音依舊平和,“所以他昨兒在裡衣處特意抹了胭脂,你這麼心細,怎麼會不發現呢。”

“你怎麼知道這些事!”

趙夫郎有些驚恐的看著柳含文,那可是在他們的房裡發生的,下人隻知道他們吵架卻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

“趙夫郎彆怕,那是因為你丈夫是在進家門前讓他的小廝抹上去的,我們的“人”正好看見。”

柳含文解釋著。

自打和柳含文約定好美食協議後,老山雀和喜鵲們天天都在鎮上閒逛,就是誰家的孩子在什麼地方拉了屎,它們都記得清清楚楚。

趙夫郎驚異的看著柳含文,原本以為隻是一個小鋪子,沒想到後麵居然有這麼大的勢力,他抿了抿唇,“是我失態了,不過我如何相信你說的這些是真的?”

“你丈夫現在在西郊外清風崖一個姓文的人家裡,那文老爺子是一個有些本事的大夫,他本是歸鄉養老,不再給人治病,是你丈夫的再三哀求對方才答應的,你一路找過去眼見為實便知道我沒有騙你。”

趙夫郎一刻也不敢多待,他起身時一臉鄭重的看著柳含文,“若這一切都是真的,我願意再給你五十兩謝禮!”

說完便匆忙離開了。

林願見他出來臉上隻有急色,沒有惡色後撫了撫胸口,“看來文哥兒真有法子。”

穆寒才將弓箭掛在牆上,沒有回話。

而柳含文卻一臉美滋滋的盤算著,要是多來幾個像趙夫郎這麼大方的客人,他很快就能在鎮上給爹娘買套宅子了。

柳老三傍晚過來時還帶了三份點心,“這是我跟大廚子要來的,他每日做的點心都會有剩,今兒格外多,怕掌櫃的發現罵他,所以給我和另外一個夥計分了點。”

三人一人一份,柳含文打開拿了一塊放進嘴裡,恩....花味兒有些過重了,不過配著茶喝倒也不錯,吃了一塊後,他便重新包好推到了柳老三麵前,“給娘帶回去嘗嘗,對了還有這個。”

說完,柳含文便起身去了後院。

柳老三趕忙看向穆寒才,“今兒有生意嗎?”

他怕傷自家哥兒的心,剛剛都沒敢問。

“有,而且是個大客人,”穆寒才想起柳含文嘚瑟的將銀子交給林願的模樣,頓時笑了。

“那真是太好了,”柳老三見穆寒才這麼說,那一定是沒錯的。

林願也一臉佩服,“文哥兒實在是厲害,柳三叔,您和三嬸就等著享福吧!”

柳老三嘿嘿直笑,一點也沒反駁。

柳含文出來時提著兩燒雞,還有一雙鞋和一塊頭巾布,“這燒雞您先拿一隻給林姐姐他們,然後再回家,這鞋子和頭巾都是給奶的,她前兩日不是說村長家的那位買了新鞋在她麵前嘚瑟嗎?讓她穿出去嘚瑟回來。”

柳老太雖然潑辣些,可心卻是不錯的,而且對他也是實打實的好。

“好好好,我們文哥兒就是孝順!”

柳老三當然高興柳含文對自己的老娘好,因為葛老三還在鎮口等著他,所以也沒多留便走了。

林願紅著臉對柳含文道謝,“一隻燒雞也太多了,半隻就行了。”

“半隻成什麼樣子,”柳含文搖頭,“讓林姐姐高興些。”

開張大吉,所以柳含文三人商量後從那十兩銀子中提前把三人的月錢發了,柳含文讓林願把錢留著做嫁妝,所以燒雞錢他出的。

穆寒才也想幫他出買東西的錢,可名不正言不順,要是驚動了小哥兒,那這些日子的功夫就算白做了。

不過他也沒閒著,而是買了很多零嘴回來,供林願和柳含文吃,林願在做飯的時候突然想起一件事,林心昨兒個跟他說,穆寒才看上文哥兒了。

再想穆寒才買回來的零嘴大多數都是文哥兒愛吃的後,他覺得姐姐沒說錯,可是這兩人會有結果嗎?

從葛老三的牛車上下來後,柳老三直接打開油紙撕了一根雞腿遞給對方,“來,沾點油。”

葛老三毫不客氣的接過去往嘴裡撕了一口,“行啊柳老三,就這麼都不忘分給我嘗嘗,好兄弟!”

葛老三走了後,柳老三才從小路繞過村子來到林家,然後把完整的那隻燒雞交給林心,回家時他直接把正在灶房監視兩個媳婦做飯的柳老太叫到堂屋。

“這是文哥兒他們掌櫃的送的燒雞,說文哥兒這人聰明把鋪子照看得妥當,這是文哥兒用今兒掌櫃給他的賞錢給您買的鞋子和頭巾。”

他一口一個文哥兒的掌櫃,聽得柳老太高興極了。

“哎喲這個掌櫃的也太大方了!”

“就咱們文哥兒有,你以為彆人會有嗎?都是文哥兒聰明!”柳老三誇著。

柳老太直點頭,然後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鞋子和頭巾,“文哥兒這孩子就是孝順,你瞧瞧你們三兄弟,啥時候能想到給我買鞋子和頭巾啊!”

這話可說岔了,鞋子李氏和柳王氏就沒少給老太太做,可在她看來,買來的就是比自己做的好。

“咿,這燒雞怎麼少了根腿啊?”

柳老太打開油紙皺起眉頭。

“這不是看文哥兒今兒給咱們攢臉了嗎?所以我就自做主張給了他一根雞腿,娘,您不會怪兒子吧?”柳老三笑眯眯的問道。

“這是對的,我怪你做什麼!”柳老太瞪了他一眼,“對了,掌櫃的有沒有說你媳婦的事兒?”

“說了!做廚娘,跟著吃住,一個月一錢銀子,”柳老三一臉高興。

柳老太雖然覺得月錢比他和柳含文少點,可好歹是跟著吃住,不費什麼錢,也是不錯的,“那就去吧,明兒一早就跟著去,哎喲我要不要也跟著去看看?”

看看文哥兒在哪個鋪子,回村也好多誇誇孩子。

柳老三趕忙打住,“那掌櫃的看著好說話,可不喜歡手下人帶親人過去轉悠。”

柳老太立馬歇了心思。

李氏得知柳王氏都要去鎮上後,回房掐著柳老二叫道,“咋辦啊,三弟一家都去鎮上了,地裡的活兒咱們全給乾這咋乾得完啊!”

柳老二忍著痛解釋著,“三弟說了,等秋收的時候他出銀子請幾個人幫著收。”

李氏頓時鬆開手,“那還差不多。”

第二天剛開鋪子門,穆寒才便看見門外站著昨兒跟在趙夫郎身旁的小廝,“有事?”

他人長得高大,說話時還擰著眉頭,看著有些不善。

小廝趕忙掏出五十兩銀子遞給穆寒才,“這是我們大夫郎給你們的謝禮,本想親自來的,可家裡實在抽不開空,所以派小的來了。”

“知道了。”

穆寒才收下銀子便轉身進了鋪子。

小廝看到這裡咂舌,五十兩銀子都不帶變臉的,看來大夫郎說的沒錯,這鋪子後麵有大人物在。

“娘耶!五十兩的謝禮,這趙夫郎也太大方了!”林願又驚又喜。

他這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多的銀子啊。

柳含文打了個哈欠,昨兒夜裡做了個噩夢,沒睡好,可早上起來又想不起是什麼夢了,“確實大方,把銀子收起來吧,也不知道這個月還會不會有像趙夫郎這樣的人上門。”

“就是沒有,咱們這個月也值了,”林願很滿足的將銀子收好。

柳王氏是被柳老三送過來的,柳含文帶著柳王氏整理房間,可柳王氏不讓他幫忙,所以他便出來了。

“我去私塾那邊走一趟,要是有客人你們先把對方要打聽的事兒記下來,給對方說下午就有回信。”

柳含文向穆寒才打了聲招呼後便出門了。

穆寒才眼巴巴的看著,很想跟上去,又找不到理由。

柳含文並沒有直接去私塾,而是先去書屋買了些紙墨,再去糕點鋪買了點心再去的私塾。

私塾的門口有人專門看著,得先告訴對方自己找誰,然後在外麵等著。

柳含書以為是柳老大來了,結果一出來發現是柳含文,他又驚又喜,“文哥兒怎麼來了?”

“我現在在布店旁邊的鋪子乾活兒,以後你就去那兒找我,”柳含文將東西遞給柳含書,“還有十幾天就要進考場了,大哥多顧著點身體。”

柳含書見他買了這麼多東西,一定花了不少,又聽他現在在鎮上乾活,頓時皺眉,“你從小到大都在家裡好好的,何苦去受那份罪。”

“不受罪,好玩著呢,”柳含文笑道,“我也想多見見世麵嘛。”

柳含書聽他說有林願和穆寒才在,都是村裡人所以也放了心,等柳含文要走時,柳含書從懷裡掏出一兩銀子給他。

柳含文瞪了他一眼,“你留著自己用,我有銀子。”

說完便快步離開了。

柳含書手裡拿著東西也不好追,隻能無奈的看著對方離去。

“柳公子好福氣啊,有這麼好的哥兒記掛著你。”

看門的大爺笑道。

柳含書也笑了笑,“是我家弟哥兒,往後再見他來,勞煩大伯告訴我一聲了。”

“行行行,小事一樁。”

柳含文回到鋪子時,穆寒才已經不在店裡了,林願說他回村拿東西去了,午飯時才回來。

“這樣啊。”

柳含文抬手揉了揉眉心,“昨兒晚上做了個噩夢,偏偏早上起來不記得了。”

林願一愣,“是不是不習慣?”

“可能吧,”柳含文坐下,“有人來嗎?”

“沒有,對了,三嬸出去轉悠了,”林願搖頭。

話音剛落,王大舅就來了。

“大舅!”

柳含文驚喜的看著他。

林願趕忙去泡茶,王大舅讓他彆忙活,“我就是過來看看文哥兒,馬上就走。”

“大舅您坐。”柳含文起身讓王大舅坐下說話。

王大舅看了看鋪子的布置,“你們這鋪子倒是布置得挺奇怪的,做什麼生意?”

“包打聽,打聽客人想知道的一切,”柳含文將昨兒那塊木牌拿出來遞給王大舅,他今兒忘記掛出去了。

“這倒是新奇,不過得小心些,”王大舅叮囑著。

“放心吧大舅,我們有分寸的,您是聽誰說我來鎮上了?”

“你爹和你娘,”王大舅笑了笑。

沒待多久,他便走了。

而一刻鐘後,柳王氏挎著菜籃子回來了,“見過你大舅了?”

“見過了,他都沒坐多久就走了,”柳含文回著。

“他忙著呢,我去做飯,”說完柳王氏便進了後院,林願閒不住拿出抹布裡裡外外的擦著。

柳含文看著對方發呆,林願沒忍住,“咋啦?”

“我在想咱們其實可以做兩種生意,”柳含文抬眼道。

“怎麼說?”林願坐下來。

“我聽說這鋪子以前是賣雜貨的,咱們也可以接著賣,這樣即使沒人過來打聽消息,咱們也不閒著。”

柳含文的這個提議,林願和穆寒才都毫無意見,所以第三天穆寒才便去縣城拉過來一車雜貨,等把貨擺好後,柳含文指了指鋪子的兩邊,“這邊放雜貨牌,這邊放包打聽。”

“那上麵那個招牌呢?”林願指了指鋪子上麵。

“還是包打聽,”柳含文往嘴裡塞了塊點心。

“我看啊雜貨店比你說的包打聽好做,”這雜貨剛擺好沒多久就有好幾個人上門買東西了,所以柳王氏才這麼說。

“可隻要來一個包打聽的客人,咱們就是一年不做生意也夠了,”柳含文腮幫子鼓鼓的反駁著,一旁的林願跟著點頭。

柳王氏不知道他們賺了多少錢,聽柳含文這麼一說還覺得是孩子氣話。

“對了,穆大哥,”柳含文看向另一旁的穆寒才,“你打的獵以後也放在鋪子賣。”

“好。”

被那聲穆大哥叫得渾身酥/麻的穆寒才連忙點頭。

這天王大舅剛到酒樓,便碰見掌櫃的發脾氣,夥計一見他便趕忙上來了,“掌櫃的也不知道怎麼了,今兒火氣特彆大。”

王大舅皺了皺眉,他與掌櫃的也有些私交,所以便安撫好夥計,自己上樓找掌櫃的了。

這掌櫃姓張,是個和善人,像今天發這麼大火的時候很少見,“掌櫃的,可有什麼煩心事?”

張掌櫃看著王大舅深深地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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