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王氏有什麼事兒不避著薛寶釵已經習慣了,所以此時說辭選秀的事兒也很自然,但當著閨中女兒的麵說還是有些不妥,葉韻宜微微垂眼,薑聞則是對薛寶釵道:“寶釵,去你姑祖母那裡玩兒會,她們兩個許是正無聊呢!”
薛寶釵會意,從善如流的站起來,衝著三位長輩微微躬身便走了出去。
薛王氏是真的拿不定主意,榮國府的外甥女元春那是多好的姑娘,選入宮中都不過是做了女官,這麼長時間了一直沒有什麼前程,何況她的女兒呢?她是真的疼愛女兒,不敢輕易做決定耽誤了她的一生。
薑聞是知道薛王氏一家準備出去巡視生意的,可如今薛蟠身邊的下人經由薛王氏的嚴令,並不敢縱容薛蟠,他應該不至於再犯事,所以倒是沒想到薛王氏還有帶薛寶釵進京選秀的想法。
今兒的目的薛家母女不知情,薑聞和葉韻宜是心知肚明的,此時她看不出葉韻宜是怎麼想的,薛王氏又在問薑聞的意見,便隻能在心裡斟酌了一下說道:“寶釵還小,也不用急於一時,萬一以後有什麼境遇的轉變,你許是就不用煩惱了呢?”
“她哥哥不爭氣,沒兩年就到年紀了,如何能不急呢?”
這時代男孩女孩兒成親都早,薛寶釵又是個姑娘,更是耽誤不得,薛王氏會如此想也正常……
薑聞正想著,下人來報說許荷花過來了,她一聽,正好可以暫時把這個話題暫時岔過去,便一反之前聽到許荷花名字的不耐煩,招呼下人把她帶進來。
許荷花一進來就見到了兩位衣著打扮氣質不俗的夫人,從薑聞那兒得知了她們身份,態度更加熱情,對她來說,不管是前知府夫人還是皇商薛家,都是平時難以接觸到的人,值得結交。
可以她的情商,奉承起來十分的明顯,薑聞都忍不住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就不能不露痕跡一點兒嗎?她看著都替她尷尬。
不過葉韻宜和薛王氏顧及她是林家親戚,對許荷花還算客氣,不過到底她的到來讓氣氛不像之前那麼自然,沒多久葉韻宜便提出告辭。
薑聞意思意思的挽留了一下,便與薛王氏和許荷花道:“我送一下她,你們自便就是。”
隨後薑聞陪著葉韻宜出了正屋,也沒急著送人走,相攜慢慢在小花園裡轉一會兒,想著她娘的囑咐,儘職儘責的問:“你看我表嫂如何?”
“心機不深。”
薑聞一聽,衝著她豎起大拇指,讚道:“你看人就是一針見血,反倒是我那故去的表哥,腦子都不知道怎麼長的,那可真是薛家頂頂聰明的人!”
不過關於這位表哥的傳說,薑聞也都是道聽途說,當然,其中薛氏貢獻最大,每每提起來就說可惜,如果他沒有早逝,薛家嫡支皇商的生意也不會隱隱有頹勢。
隻是現在都不重要了,薑聞看向葉韻宜,“我娘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一定要詢問一下你,這事兒有沒有點兒可能性?”
薛氏當時的意思是,萬一葉韻宜覺得不合適,她這邊日後也可以再做彆的打算,畢竟現在即將有一個巡鹽禦史的女婿,人脈肯定是比她這個老太婆強多了。
薑聞對她已經不知道怎麼說了,但是中年婦女的殺傷力極大,現在隻要不來折騰她,她當個跑腿兒傳話的完全沒猶豫。
而葉韻宜聽了薑聞的話,並沒有直接給予答案,而是道:“我沒有見過薛家的兒子,不如你跟我說個實話,他到底如何任性法?”
“薛蟠完全是被寵壞的,那小子一點兒沒遺傳到他爹的腦瓜,外頭給起個綽號也是‘呆霸王’,性子如何可想而知。上次回金陵,被我揍了一頓,表嫂又下了點兒狠心整治他身邊的下人,沒人攛掇,這段時間倒也沒闖什麼禍了。”
她這話一點兒也沒顧忌是親戚而委婉,葉韻宜點頭,隨後問道:“你既然動了手,他可有怨恨?”
“那倒沒有,就是躲著我。”到揚州來也是,除了第一次過來拜見,之後薛王氏都說薛蟠是在忙家裡的生意,薑聞姑且也就都信了。
即使如此,葉韻宜又點點頭,說:“我倒是覺得可以說和一下,隻是具體還是要知會我姨母之後才能確定。”
“這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