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趴著,不要爬起來。
這就是沈聞給他的指令。
為什麼沈聞會給這樣的指令?
答案似乎顯而易見。
沈聞取出“無名”,雙腳踏上,禦劍上升,似乎是想要逃跑。
而就在賀蘭韻有些摸不透對方想法的時候,一道黑影從暗處顯現出來,追著禦劍的沈聞而去。而那袍子獵獵作響,看上去和被鳩摩晦一掌擊碎的那件袍子一模一樣!
此時渠樂王庭的天際尚且還有盤踞著烏雲,顯然過一會便會有一場瓢潑大雨將至,沈聞禦劍立於厚厚的雲塵正下方,看著自己麵前浮著的黑袍人,歎了口氣。
“嗨,小女子初來乍到,不知天高地厚,還請魔君放我一馬可否?”她背著手,手心微微有些沁汗。
這還是第一次自己一個人麵對高修為的魔修呢,想一想還有些小緊張。
青霓不說話。
誠如沈聞所猜測的,青霓使用的傀儡不止一個。這個也並不是他的本體,他將兩個傀儡派遣到渠樂,與鳩摩晦他們纏鬥的傀儡分擔走了他大部分的修為,而沈聞麵前這個,分到的修為較少,長相也和青霓魔君的本體相差甚遠。
為了應對善溪、鳩摩晦、哥舒鷹的圍攻,青霓不得不將另一個傀儡分到的修為壓到最低。而這個傀儡,其實是青霓留下的後招。若是不怎麼順利,分擔修為較多的傀儡會負責引開鳩摩晦,而這個低修為的傀儡,會將洗髓草和樓蘭至寶帶回北荒。
而這個計劃,顯然已經被對麵的少女所察覺,更被她反拿住要害,逼得他將暗度陳倉的傀儡修為壓到了和她一樣的築基。
青霓歎氣:“我很少遇到能把我逼到這份上的。”
“我覺得我挺懶的,要裝作自尊高傲,目空一切挺累。”
魔偶傀儡摘下鬥篷,露出一張懶洋洋的臉:“但是本君說出口的話,還是不願意改。”
“算計本君的代價,是你的命。”
沈聞:……
哦,原來你也是演員啊,失敬失敬。
“嗨,看到我這張臉,都不願意放我一馬,不是基佬就是不行,魔君您選一個吧。”沈聞嘲諷道。
青霓道:“……你找死。”
言罷,便欺身而上,和沈聞拳腳相拚起來。
出乎青霓意料之外,這個女修的拳腳功夫相當不錯,雖然沒有什麼路數可言,但是一手一腳都極為毒辣,插眼戳喉踢襠,幾乎都是衝著廢了對方去的。
……不要臉是真的不要臉,陰險也是真陰險。
這女修之前和他短兵相接,使用的是似是而非的玄術宗法門,像是從玄術宗的玄陣之中脫出,裡頭又摻雜了許多她自己琢磨的東西,說是畫虎不成反類犬,倒也不想,畢竟她畫的不是虎,是彆的什麼認不出來的玩意。
而她兩次開陣,陣眼都在坎卦上,可見是個水靈根,此刻如此靠近雲層,無非是想要借用烏雲之中的水係靈氣來增加自己的勝算罷了。
可惜,她算錯了一步。
沈聞踩著無名再次開陣,不出青霓所料,又是“坎”卦陣眼。
青霓的靈根是極為霸道的雷靈根,單論輸出可能隻有火靈根能和它一較高下,現在這具傀儡的修為雖然壓到了築基,但是不妨礙靈根屬性之間的生克,加上二人戰鬥經驗之間差距,青霓並不覺得這個小姑娘有什麼勝算。
她之前的嘲諷,就像是垂死掙紮的魚一樣。
嘴硬罷了。
青霓是個**很低的人,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不會對突然多出來的東西心生貪婪——哪怕對方的美豔是自己生平僅見也一樣。
這種人,越是美麗,就越是麻煩。
青霓討厭麻煩。
他指尖凝起雷光。
——還是殺了就行了。
而就在雷光驟起,借著烏雲之勢凝聚成貫通天地的雷柱落向沈聞陣法的時候,後者的嘴角卻掛上了一抹詭異的笑意。
玄陣的陣眼,從“坎”,轉向了包羅萬象的“乾”。
——將這道白龍一般的雷柱,悉數吞沒於陣法的方寸乾坤之中。
青霓見多識廣,這一幕也不是第一次見,愣了一瞬,聰明的小腦瓜才再次占領高地——去你媽的水靈根,這他媽是天靈根!太一玄君同款的!
淦!
下一刻,從陣法之中躍出的,雷光幻化而成的白龍,便咆哮著吞沒了青霓的魔偶傀儡身。
作者有話要說:聞哥:來,跟我唱,沒有槍沒有炮,敵人給我們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