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番外八 那一刻,她恍恍然看見了五年前……(1 / 2)

兔子的回禮 關抒耳 14650 字 2024-03-28

窗外鳥雀啁啾,細碎陽光穿過窗簾,落在發間。

冬日裡的被窩軟和愜意,讓人實在不想離開半刻。時澄月動動脖子,睜眼看著眼前一片陌生的環境,短暫茫然之後又清醒。

這是林一硯家。

但是林一硯此刻不在她身邊。

她下意識去拿手機,給李淑然發了信息,又看到自己和祁嘉虞的對話框裡依然以自己的那句話結尾。

時澄月冷哼。

哼,祁嘉虞不敢和她說話了吧!心虛了吧!

新的衣服和一次性內褲放在床邊,她爬過去拿起衣服。這白色短袖比起她身段要大上許多,一看就是林一硯的。

不是……褲子呢?狗東西,怎麼不給她準備褲子?

時澄月想要找自己昨天穿來的那條裙子,卻發現地上不似昨夜狼藉,被收拾得乾乾淨淨。

她套上短袖,慢悠悠地刷完牙後下樓。

不僅是房間,外麵也開了暖氣。

這就是他不給自己準備褲子的理由嗎?

走到樓梯轉角的時候,時澄月聽見林一硯的說話聲,像是在和人對話,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什麼。她聽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不是在和人對話,是在和狗對話。

脖子往前伸了伸,她看見林一硯蹲在地上,手指點著坨寶的鼻子,語氣帶商量:“這樣,如果我把廚房炸了,我就跟我媽說是你乾的,好不好。”

坨寶響亮地“汪”了聲。

林一硯:“你叫一聲,就是答應的意思。”

坨寶:“汪汪!”

林一硯:“好的,這算一聲。”

時澄月:“……”

欺負狗算什麼本事!

“你醒了。”正這麼想著,她突然和林一硯視線對上。

他半蹲在地上,一隻手撐著膝蓋,另一隻手架在坨寶腦袋上。一人一狗齊齊睜著黑亮的眼睛望向她。

時澄月一時無措,她揪著短袖的衣角,有些無言,費勁巴拉地從宕機許久的腦子裡擠出一句話:“我沒找到我的衣服,你幫我放哪裡了呀?”

林一硯:“都丟洗衣機了。”

都……都丟進去了???

天哪天哪這人有沒有常識!

時澄月臉驀得發白,音量拔高了些:“啊你知不知道內褲是不可以放……”

林一硯眼睫輕顫了幾下,耳根有些發燙,輕聲打斷:“那個是我手洗的。”

時澄月的臉瞬間由白轉紅:“這……這樣啊,謝謝你……”

她抿了下唇,“那你能不能再給我找條褲子呀,我這樣在你家走來走去,很像一個變態。”

林一硯耳朵持續發紅,他哦了聲,起身,帶她往自己的房間走。

時澄月仰著臉,視線落在他的肩膀上,寬闊平直。蹲下身去衣櫃裡幫她拿新褲子的時候,背後的肩胛骨動作有些明顯。

記憶似滿滿漲起的潮水湧入腦中。

時澄月心猿意馬地想,昨天,她的腿就是這樣架在他的肩膀上,勻稱細瘦的小腿肚在他大開大合的肩胛骨上顛簸。

可她不喜歡這種姿勢,因為她完完整整地進入了他的眼裡。

所以她小小聲提議能不能換一下。

她的本意是換一個姿勢,至少不是這樣,他卻誤解,以為她想在上麵。他聽話地點頭,手提著她的腰,輕鬆地變換姿勢。

也是那一刻,她直觀而清晰地看到了它,抵在她的月殳溝處,這觸感太過明顯,明顯到讓人無法忽視。

她根本無法想象,它會在十分鐘後狠狠灌滿她。

到最高點的時候,兩人同時溢出聲來,沉悶不穩的聲息相互交織纏繞。

時澄月不敢相信那個聲音是自己發出來的,在他抬眼看向她時急急忙忙捂住他的眼睛,她隻能感覺到他的睫毛輕飄飄掃過她掌心。

林一硯想把她的手腕拽下來,時澄月說不要。

他沉默一會兒,語氣實在可憐又磨人:“你把我擋住了,我看不見你了。”

等時澄月聽話地放下手,再一望他的眼睛。裡麵哪有什麼可憐相兒,全是藏也藏不住的頑劣。

想到這裡,時澄月眼裡心裡全是悔恨。她昨天為什麼要聽他的話。

時澄月抬腳,突然踹向他的肩膀,卻不想他好似背後長眼睛,反手捏住她的腳踝。

林一硯偏頭看她,就在時澄月以為他會冒出什麼不正經的話時,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你想吃外賣,還是我做的飯?”

時澄月:“我……”

像是怕她選擇前者,林一硯立刻補充:“西班牙海鮮飯,我研究了一個上午,你真的不想試試嗎?”

時澄月眼睛微亮:“那我勉為其難試一下吧。”

樓下餐廳。

時澄月坐在位子上,手托腮。廚房的門開著,他的頎長身影晃動,坨寶吐著舌頭來回跑,最後把落腳點定在時澄月懷裡。小山竹一樣的腿跳起,趴在她椅子邊緣,狗臉上大剌剌的兩個字——要抱。

時澄月抱起它,臉陷進它毛絨絨的腦袋裡,小腿晃得愜意自在。

銀勺敲擊碗碟,她揚聲問:“怎麼還沒好呀?”

林一硯不急不緩地讓她再等等,並表示她應該對這位新手廚子些許寬容。

南方的十二月哪有什麼積雪,全是被曬化的雨水,看不見一點白。冬日午後的陽光落入玄關處,在牆上輕描淡寫勾勒下幾分線條。空氣中顆粒沉浮卻不刺眼,真像誤入一場不真實的白日幻夢。

時澄月玩著坨寶濕漉漉的鼻子,她眼睫緩緩眨動。

如果可以,希望每一天都能和今天一樣令人開心。

·

回了學校之後,臨近期末,學業開始繁忙。更不用說林一硯本就課程紛雜,到了考試周,天天泡在圖書館裡,好幾天不見他人影。

這一年的新年,林一硯跟著顧秀琦去了彆的城市過年。

除夕夜,時澄月給他打電話,聽見那一頭煙花綻放的喧鬨聲音。通話到最後,林一硯輕聲問她,明年能不能和他一起過年。

時澄月自然聽出他的言下之意,她沒正麵回答,隻笑:“那你求求我呀。”

“求你。”他忙不迭地說。

怎麼也不猶豫遲疑一下,回答得如此果斷,搞得時澄月突然不知道如何招架。

最後,她笑意盈盈地說:“那好呀。”

第二年,時澄月遵守諾言,在林一硯家住了半個月。

去林一硯家之前,時澄月在房間裡收拾東西,祁嘉虞歪七斜八地躺在她床上,眼睜睜看著她把磨砂膏身體乳護發精油等等都一股腦塞進行李箱。

祁嘉虞說:“男人嘛就洗個幾把,穿上褲子和脫掉褲子完全不一樣。你不要這麼大費周章了。”

穿上褲子和脫掉褲子完全不一樣。

時澄月在心裡回味這句話,然後默默讚同。

他穿的正經時總會紅了耳朵,雖然脫掉時也會。但是那時候的他是紅著耳朵做出大膽的行徑,把她的身體掰成各種形狀,握著她的雙腿讓她對著鏡子。

至於就洗個幾把這件事,那也是因人而異。比如她男朋友,必定不是祁嘉虞口中的那一種。她男朋友無時無刻都香香的,人又白又粉,也乖乖聽她話。讓他輕點就輕點,讓他慢點就慢點,跟他說不要了……哦,這個他倒是水泥堵耳朵,完全不會聽。

想到這裡,時澄月臉頰發燙。她偷偷摸摸看了眼祁嘉虞,還好對方沒注意到自己。

她搓搓臉頰,唇角微微翹起。

她的每個地方,都被他鑽研探索了個遍。他會認真看她永遠也看不到的地方,無臉無皮地喟歎一聲:這裡好漂亮,好喜歡。

在此之前,時澄月絕不會想到林一硯是這樣的人。而去他家住的這半個月裡,他又身體力行地用實際行動刷新時澄月的認知。

那時候的時澄月買了指甲油,讓林一硯幫她塗,隻不過塗著塗著,這事兒的性質就變了。

時澄月不想回憶那天,也不想再看見那麵被她撐著的玻璃窗。

她甚至不敢再見苗禾。

就算林一硯一遍又一遍地重複他家隔音效果很好,時澄月也難以擺脫那陣莫名其妙的羞恥。

“那為什麼苗禾說她昨天晚上聽見杯子碎了的聲音?!”時澄月大聲質問。

她看著林一硯難得沉默吃癟的模樣,氣從心底來。

有一就有二,時澄月決定以後自己的事情還是自己做為妙!

下初雪的那個冬夜,時澄月窩在林一硯的房間裡,身上披著柔軟的珊瑚絨,讓林一硯播放《真愛至上》。一切都在時澄月的計劃中,結果那片子開頭怎麼看怎麼不對勁。就在她終於意識過來想要去切掉時,她的腳踝被林一硯抓住。

笨拙與青澀是可以在一次次的練習中變為嫻熟的,不著寸縷的四目相對也不再被無所適從填滿。當下的時澄月隻需要和他對視一眼就能輕而易舉地感受到他的變化,從眉眼,到呼吸,再到無法與人言說的地方。

他做什麼事情都很專注,比如那時候的他,在很專注地闖入她。

他們會一起帶坨寶去寵物店洗澡,又牽著洗得白白淨淨的坨寶回家。路上遇到小朋友在玩滑滑梯,坨寶鬼迷日眼,也唔咽唔咽連叫上好幾聲表明自己想玩的意圖。

時澄月去便利店買冰淇淋,回來的功夫就看見林一硯蹲在坨寶身邊,一本正經地和它說:“寶貝,你不要老是纏著姐姐。你長得這麼難看,和姐姐一點兒都不配。”他眼神一晃,指指前頭那個地攤,“你看,你長得就像那雙黑棕色帶白黃毛的豆豆鞋,我下次給你找一個像旁邊那雙熒光粉塑料水晶鞋的狗狗給你當老婆好不好?”

片刻之後,他又自我否定:“哦,我才想起來你絕育過了。不好意思戳中你的傷心事了。”

坨寶怒氣衝衝地看著它。

時澄月想,還好她的乖乖坨寶不吃人,不然林一硯不就完蛋啦!

不過半個月的相處,時澄月覺得自己仿佛擁有了第二個家。

而那時候的林一硯是怎麼說的呢?

哦,他說,以後會有第三個第四個。

時澄月小臉上全是擔憂:“你要炒房啊?”

簡簡單單五個字就能令當下的浪漫氛圍煙消雲散。

大年初五那天,十二班的班長辦了一場同學聚會。

成年人口中的同學聚會總歸不見得是在飯桌上寫壓軸題的吧。時澄月還在心裡暗暗思忖林一硯酒量如何的時候,她就收到了田鑫澤的信息。

她點開,眼睛一瞟那一行字。

哦,喝醉了。

無語無語無語啊!!!

等田鑫澤滿臉嫌棄地把林一硯丟給她的時候,林一硯下意識抱住她,手死死箍在她腰上。

時澄月費勁艱難地打車,司機擔憂地回頭看:“姑娘啊,你男朋友不會吐我車上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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